“是呀,这个贼,他偷账房钥匙干什么?”姨娘赵氏明摆着看好戏,出来搅合一阵。
萧楚勾唇,余光撇向苏姨娘:“姨娘觉得,这个贼为什么要偷账房钥匙呢?”
苏姨娘不慌不忙,淡淡说:“那钥匙锁着府里面所有大小开支账本,偷的人大概是想让府里,一时半会儿,这账目取不出来,不好查账。”
“不错,苏姨娘说的有道理。”
萧远也认同这个说法。
萧楚自知,时机已到,扬声喊:“来人,将账本抬上来!”
一声令下,十几个家奴将一箱箱账本抬上堂前,置于众人面前,苏姨娘惊得一窒,一时说不出话来。
萧远问:“楚楚,这是?”
萧楚笑答:“这是原本应该锁在账房里的账本,之前秋雨连绵,女儿怕它们受潮,叫人连夜抬出库房,放在朝阳的那些闲置厢房里。”
秋雨连绵,显然是鬼话,北魏身处北方,春秋干燥少雨,入秋以来,虽霜寒降下来,却没下过几场雨,至于“连夜”二字,可见行事隐秘。
二小姐这是早有预谋,等着苏姨娘发招呢!
萧远目光一锁,牢牢盯着萧楚,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开始,暗地里做着一件又一件他不知道的事,甚至于,她的心思城府,比一般的大人还深。
萧楚被萧远犀利的目光看得别过头去,脸色有些不大自然:“咳咳,父亲,您看,是您亲自看账本呢,还是女儿帮您看,再或者另外叫人来看!”
萧远回过神来,深思半晌,沉声道:“楚楚,为父相信你。”
她始终是他与楚氏亲生的女儿,是他应该捧在手心里的掌上明珠。
“多谢父亲。”
萧楚深深颔首,她心知,萧远已经对她老练的手段起疑了。
但这个时机,她不能错过,苏氏老奸巨猾,善于伪装,错失了这一次,下一次不知是何年何月。
“忠叔,你起来。”她当着众人面亲手再度扶起忠叔。
老管家感动得热泪盈眶,说话都不利索了,“二小姐,你这是折煞老奴了。”
“忠叔您对萧家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么多年,楚楚自当尊重您。”
萧楚淡淡说完,转身从箱子底抽出一本厚厚的账簿:“楚楚不才,前些阵子,彻底将府里的账簿过目了一遍。
清理了一些死账坏账,这些想必各位都略有耳闻。”
她说得隐晦,但谁不知道,前些日子二小姐发威,将几个院子里的管事敲打整治了一遍。
“发现了什么,你但说无妨,有为父在,谁也不敢造次!”
镇国公萧远一副摆明了要给女儿撑腰的架势,落入众人眼底,别有一番计较。
看来,苏姨娘的大女儿萧可人是彻底失宠了,先是被老夫人惩罚,现在国公爷也盛宠二小姐,以后府里的风向,算是彻底变了。
“是,父亲。”
萧楚郑重福礼,而后将账本揭开,一页页道:“十九年前,新妇楚氏入府,嫁妆入库,良田三百亩,铺子九十九处,庄子六十六座,珍珠玉石玛瑙翡翠绫罗绸缎共计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