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芳仪产子之事就这么盖棺定论下来,魏文帝当场免了萧贵妃残害皇嗣之罪,对萧楚不褒不贬,仿佛对她确实医术惊世这件事漠不关心似的。
对萧贵妃说了几句安抚话,甩袖便走,撇下元气大伤的林芳仪和刚出生的小公主,回乾清宫去处理正经事去了。
萧楚望着“仇人”远去的背影,心道,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对枕边人和亲生骨肉尚且如此,更何况是邻境小小的巫灵族呐。
无情的人心,最难以攻破!
她正出神,忽然,萧贵妃走过来挽过她胳膊,柔柔道:“孩子,累着你了。”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个不听话的侄女替她解了围。
萧楚淡淡一摇头:“姑姑见外了,您为了镇国公府在宫里支撑多年,楚楚如今做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
她小孩子家家,这不经意的一句话,可说到萧贵妃心坎里去。
可不是么?她十五岁便被选入宫中,一路连升贵人、贵嫔、贵妃,表面上风光无限,可实际上,却是背靠着整个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荣,她便一时荣宠无限。
镇国公府衰,她便转瞬失宠遭冷落。
十五年如一日,在这宫中活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不过为了提携娘家,在圣上面前博得几分恩宠。
从未有一刻,她为自己活过。
“楚楚,你终于懂事了。”
萧贵妃叹息,抚摸着她柔软的鬓角。
萧楚乖巧一笑,“姑姑,人都会长大,我们最不能逆的,便是时间。”
“时间?”萧贵妃眼神有些怅然。
萧楚扶着她,“姑姑,这里风大,我们进屋里去吧。”
这萧贵妃,原是个可怜人,萧楚都有几分同情她了。
殿中,萧贵妃喝了口茶,缓过来,贴身宫女花容递上丝绢包好的冰袋,她拿起一个贴在侧脸上,嘶嘶抽了口冷气。
萧楚眼尖,趁机将袖中那最后一颗“美美哒”金珠放在帕子上,呈上去,“姑姑,这是我炼制的一颗美容丸,吃了效果可好了,你试试看?”
萧贵妃看了一眼那丹药,金灿灿的,青天白日还泛着光。
花容笑道:“二小姐果然是医术高明,居然都会炼制丹药了,过不了几年,必定会成为名扬天下的神医。”
萧贵妃一颗心放下来,也是,侄女医术这么厉害,炼制个丹药没什么稀奇的。
是她多疑了!
萧贵妃将那颗丹药吃下去,瞬间,红肿的侧脸消褪得了无痕迹,花容都看呆了,“娘娘,您——”
萧贵妃诧异,摸着侧脸:“本宫有什么不对么?这颗丹药清凉的狠,本宫觉得身心舒畅没什么不妥啊。”
萧楚笑眯眯的,“拿镜子来,叫姑姑好好欣赏欣赏她的盛世美颜!”
萧贵妃点了一下她鼻子:“就你会贫嘴。”
说完扫了一眼镜子,铜镜中,她肌肤嫩滑白净,原本眼角淡淡的细纹全都不见了,整个人年轻了十岁似的,宛若双十年华的女子。
“天!这——本宫!本宫怎会变得这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