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静的跪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微酸的膝盖却抵不过已经麻木的心,她知道,这一次,不会再有额外的恩宠。
“听说,是梅卿说服了玉环入宫,朕再赐你一个机会,如何?”玄宗的嗓音低沉压抑,在她听来却是那般的刺耳,终究还是她,将云裳送了进来,她如果对得起这互惜的姐妹之情。
“臣妾自请迁至冷宫。”这句话该是第二次说了吧!只是这次不再会有怜惜了,云裳入了宫也好,即是已成定局,她终也可脱了这枷锁。
眼前玄宗忽然起身,怒目圆瞪,想是气极,“好,好,你心不在后宫,朕亦不强求,只是以后若被朕发觉你与太子私会,那这太子之位,朕宁愿将它给李氏旁族,亦要将太子撤之。”
“臣妾谢主隆恩,定谨记陛下今日之话。”说完,不待玄宗恩准,便起身离开紫宸,诺大的殿中,只听得玄宗重重的呼吸声,还有她脚下轻软的重台履鞋底细微的声音,出殿右转回云锦,中间不曾回头多瞧一眼,即是一种解脱,何需再回头。
看着梅妃浅粉色的身影消失在殿前的月色下,高力士赶紧上前扶住玄宗微微摇晃的身子。
“骊山回来便下诏吧。”玄宗缓缓推开高力士,无声的走入寝殿,坐拥了天下,手握着无上的权利,却终究不是所有想要的便能得到。
站在“望梅亭”二楼的镂花栏杆后,眼睛却是笑着望向那蜒绵数十里的皇家车队,秋日的骊山之行,享,随行,她终于得以脱身,即使代价是无法与享相见。
虽已是秋天,心却是暖和的,不必再去压抑着自己的言行,以后可以肆意的笑,可以肆意的流泪,即便不再有那如天恩宠。
开元二十八年秋,寿王妃杨玉环离开了与寿王共同生活五年之久的寿王府,只身前往骊山。
同年末,唐玄宗以为生母窦太后祁福之名,将杨玉环以女道士之名纳入后宫,赐名太真,建太真宫,此后宠冠后宫近二十载。
那一年,杨玉环二十二岁,唐玄宗五十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