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清小心的伺候着子漩更衣,眼神不时的打量着子漩的神色,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是她的唇张了好几次,最后依旧是什么都说。
子漩就着竹清手上的寝衣穿了上去,回过头笑着看她,“想说什么就说吧,你跟了我这么些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吗?”
竹清抬眼望了子漩一下,表情复杂,“陛下出门时……”欲言又止,像在斟酌自己的语句,顿了好一伙,仍是硬生生的转了语气,“陛下离开是嘱咐奴婢伺候娘娘早点休息。”
子漩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审视的看着竹清,她知道竹清要说的肯定不是这个,“有什么就直说吧,在我这儿你不用担心什么该不该,罪不罪的。”
“是,”竹清扬声应了,“奴婢觉得……陛下今夜仿佛老了十载。”说完,许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是大不敬,便噤声不语。
睁着眼躺在床榻上,晚上那一幕又在脑海中浮现,寿王的伤心与惊讶,玄宗的愤怒与疲惫,享的……笑,她似乎应该从中看出些什么,可是,到底是哪里感觉不对。
思绪定格在她踏入寝殿的那一瞬间,享的笑容,是安然且胸有成竹,一切仿若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
心猛的一沉,这两天发生的一切又像放电影似的在眼前闪现,突如其来的贵妃头衔,突如其来的寿王,还有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除了有人在背后操纵着一切,她实在是想不到别的合理的解释。
眸子蓦的黯淡,尽管心中万般不愿承认,也不想再去想,可是那可怕的念头却像是小虫子一般直钻进她的思绪,逼得她不得不去面对。
眼神不由倦极的闭上,神思迷糊之前,眼前浮现的却是多年前,在忠王院那个笑容温暖的男子,站在落满雪花的梅花丛中,笑着对她说,“我愿意为你放弃去争夺那方御座。”
享,现在还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