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惠妃的桌前已是一团混乱,由于刚才武氏的惊慌失手之下将桌上的酒食尽数扫到了地下,面前仅还留着一只摇摇晃晃的酒壶。
子漩不解的望着武氏,想不明白她的尖叫所为何事,正想开口询问,却眼尖的瞧见了桌面上一小团焦黑的痕迹,,似乎还带着未散尽的黑烟。
子漩警觉的没有开口,果然,不一伙儿,守在前殿外的侍卫带了两名着粗布衣裳的男子匆匆上了殿。
两名男子显是没见过大世面,见桌上坐的皆是锦衣之人,只一味的趴着叩头,喏喏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惠妃眼神凌厉的望着下面的人,语气有着不容质疑的苛责:“你们是怎么办事儿的,这烟花的火星子怎会蹦到本宫的桌面上,本宫身旁便是圣上,若是惊了圣上你们该当何罪。”
粗衣男子根本没见过这般阵仗,眼光呆滞,仿若吓傻了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辩解之语都说不出来。
子漩微微侧头看玄宗,见他的表情却是平静无波的,仿若只是在看一出戏而已,子漩稍稍一想,脸上露出了玩味的笑,等着看惠妃如何收场。
惠妃咄咄逼人,像是受了什么多大的委屈一般,非得要治那两人的罪,坐于子漩下首的太子本要准备开口,却被惠妃凌厉的眼神一扫,嘴唇动了几下最终没有开口,玄宗则自始自终都没有表明意思。
子漩心底暗叹,太子长期在武惠妃的威逼下,变的胆小而懦弱,看来即使不被惠妃害死,也是登不上太子之位的。
席间一片静谧,惟有惠妃带着委屈的声音在喋喋不休,她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在她的话语间,玄宗已慢慢的变了脸色。
忽的,有一柔和的嗓音打断了惠妃的话,“除夕之夜,本事喜庆之时,父皇母妃切莫要因这些小事败了兴致,再说,这烟花的火星也并非人力所能控制,母妃也未曾受伤,依儿臣之见,不若就这样算了吧。”
惠妃眼中是不屑的神色,对于自己的儿子的话是极不赞同,还有着一丝对儿子善良的无奈,只玄宗眼中却因为寿王这一番话浮上赞赏。
子漩暗自惊叹,没想到惠妃这般急功近利的性格竟能生出这般柔和性子、与世无争的皇子,果不其然,玄宗接下了寿王的话:“为政之人,必要心系天下,懂得民为重,君为轻;即不是什么大事,就这般算了吧。瑁儿,很明事理,朕很欣慰。”
惠妃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不过很快便消退,因为自己的儿子受到玄宗的赞赏而又开心的笑了起来。
子漩心底却有隐隐的不安,这虽只是一件小小的失事,却似乎预示着接下来便会是不平静的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