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漩笑道:“陛下最是体谅臣妾了,”说着无意的瞟了眼惠妃,“臣妾身子不适不能饮酒,这名倒酒宫女就到寿王那桌去伺候吧,那边的宫女要伺候陛下与惠妃姐姐,定是照顾的不周全。”
玄宗想了一下,自是准了,坐于玄宗身旁的惠妃与站在子漩身后的那名宫女俱是脸色大变,惠妃急忙转头道:“这….清儿(1)年纪还小,怕是还不适宜喝酒,这俗话说酒伤身子,还是不要喝了罢。”
玄宗不以为意的笑道:“快要十五了,怎还能说是个孩子呢?没事的,清儿今日就陪父皇好好喝几杯!”说着看向还站在子漩身后的宫女,道,“怎么磨磨蹭蹭的,还不快去给寿王斟酒。”
武惠妃一下哑言,无话可接,凌厉的眼神只得剜向正往寿王位置上的走的那名宫女,那宫女走的极慢,几乎是拖着步子,身子如筛糠般的一直在打抖。
眼看就快要走至寿王面前了,那宫女不知怎么回事一下滑倒了,酒壶“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里面的酒也就尽数洒了出来,在光可鉴人的地板上兹兹冒着小泡泡。
这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那宫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吓的连话都说不出,只是一个劲的磕头,额头上都磕出了血都浑然不觉。
玄宗大怒,极不耐烦的吼道:“都停下,还奏什么乐啊?都给朕滚下去。”所有的乐师极为惶恐的停了乐器,抖瑟着低头退了出去,宿羽台上顿时静得只听见毒酒在地上冒泡的兹兹声。
跪着的宫女更是吓得不可抑制,身子抖的如风中残叶,额头上的血印看得更是触目惊心,子漩不忍心的微微别过头。
玄宗死死盯着跪在地下的宫女,“你还不给朕从实招来,若有一句虚言,朕定不轻饶。”
子漩清楚的看到那个宫女的眼神有意无意的飘向武惠妃,可是却什么都不敢说,只是一个劲的对着玄宗磕头,嘴里一直说着“奴婢该死,陛下恕罪”。
子漩看向武惠妃,她只是面无表情的在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仿若这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与她毫无干系。
玄宗见宫女只磕头,更是怒极,转头对高力士道:“把她给我先押下去,通知御林军,明日即启程回长安。”
高力士看了一眼子漩,急声应了,喊了殿外侍卫将还在打抖的宫女拖了出去,然后便急急的跟着出去了。
是夜,玄宗独宿合壁宫,连惠妃求见都被高力士拦于门外,整整一宿,合壁宫灯火通明,没人知道玄宗究竟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只有高力士彻夜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