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这次换云裳傻眼了,“难道这洛阳还有第二个杨玉环不成?再说,这杨大人还能有第二个不成?”
子漩想想云裳的话也对,可是,“难道你没发觉玉环的身形玲珑瘦削,根本与历史上以丰腴为美的杨贵妃划不上等号;还有,你难道没发现刚才李瑁的眼神根本就是一直盯着你瞧的。”
云裳不以为意,“话是这么说,虽说玉环与我是差不多大,女孩子发育都有早晚的,可能以后再胖起来也是不一定的嘛!至于李瑁,就更不可能了,他母亲视你为死敌,怎会容他与我有交往,你大可不必担心;再说男孩子的眼光变化是很快的,更何况这种坐拥天下的皇族呢?”
子漩久想,还真是想不出话来回驳云裳,虽然心中总有着隐隐的不安,可是想想这一切离自己都还遥远,在这瞬息万变的皇宫中,以后的一切都是变数。
晚膳过后,玄宗身边的内监过来宣旨,让子漩与云裳准备准备去宿羽台陪宴,云裳实在是不想掺至宫中的争斗中,便让子漩帮她谢罪,早早睡了,子漩推辞不得,便只得留下香巧陪云裳,自己带着竹清与蝶舞去宿羽台赴宴。
乘着肩舆往宿羽方向去,便有悠扬的乐声愈发显得高亢,远远望去,宿羽宫中灯火辉煌,亮如白昼。
蝶舞的声音低低的传来,压抑着愤恨与不屑:“整个禁苑里头就这武氏的宫殿整夜灯火不熄,还说别人不懂礼数,恃宠而骄。”
子漩不语,只笑笑,扶着蝶舞的肩下了轿舆,然后以眼神警示蝶舞在宿羽宫中说话要谨慎,尽量的少言慎行,而后随着内监的高唱上了热闹的宿羽台。
惠妃与玄宗并肩坐在正位上,坐于惠妃下首的便是今日所见的皇十八子寿王瑁以及玄宗的爱女咸宜公主。
子漩依礼半跪请安,又起身给惠妃行了平礼,这才翩然上前坐至玄宗的下首,带着歉意的笑道:“姐姐今日陪臣妾溜街,有些累了,也就没有过来,真是不好意思,回了陛下的好意。”
玄宗抬手止了音乐,笑道:“没事,朕让她进宫陪陪梅卿,若是因此放令她得了病,便是朕没照顾好了,可要唤御医去瞧瞧?”
子漩眼神一晃,惠妃的默然与李瑁的失望同时映入眼中,心下有小小的不安,面对玄宗却仍是笑道:“臣妾代姐姐谢陛下恩典,姐姐说不是大事,睡睡就好了。”
“恩,若身体不适,定要及时唤御医诊治。”
“是,臣妾谢陛下提醒。”子漩谢过玄宗,看着乐师们在玄宗的示意下拉弦打鼓,顿时宿羽台上乐声大作。
子漩心不在焉的看着演出,心中却还在想着下午与云裳之间的对话,虽然她的话让她找不到反驳的理由,可是心里总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坐于主位的惠妃心思显然不在舞乐上面,眼光时不时飘向愣神的子漩,嘴角的笑忽隐忽现,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细心的蝶舞留意到了惠妃古怪的笑容,便仔细的留心着身边的人,因为子漩坐在玄宗正下首,蝶舞也不好给她什么提醒,若只是自己多心,怕又要引起轩然**。
成列的宫女鱼贯而入,每人手上都是一只描金细瓷的白色酒壶,宫女们左手握柄,右手虚托壶底,动作优美而整齐。
子漩光顾着想自己的心事,根本无暇顾及其他,身后的蝶舞却眼尖的发现了给子漩倒酒的这名宫女动作生疏,完全不象是经尚食局正规训练的,而且在倒酒的时候眼神飘忽,手还在微微的颤抖。
宴饮场合是不可大声喧哗的,心急的蝶舞无奈之下只得在身后用力的推了子漩一把,子漩身子猛的往前一倾,吓得倒酒的宫女不小心将酒洒了一点在面前的薄纱桌布上。
子漩还未及回神,玄宗便已出声:“梅卿怎么了?”身旁的武惠妃则狠狠的瞪了倒酒宫女一眼,那宫女吓得猛的战栗了一下。
子漩歉意的笑笑,“臣妾忽觉一时眩晕,影响陛下了?真是该死。”说着举起酒杯,准备敬玄宗一杯。
身后的蝶舞脸色大变,哪知子漩将酒杯送至嘴边时,眼睛却瞄到了桌布上适才洒了酒的地方已经有一个小小的不起眼的破洞,冰冷之意顿时浮上眼底,子漩心底带着冷笑,却是声音轻快的道:“臣妾身子不适就不能喝了,以敬谢罪了。”
玄宗不介意的哈哈笑道:“真是不象话,哪有敬酒之人不喝酒的,不过念你是大病初愈之人,饶了你便是。”
提着神经的蝶舞一听此话,顿时松了一口气,可是还没等她完全松下来,子漩的话又一次让她将心提至嗓子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