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漩听得玄宗如此口气,便知出宫之事已是**不离十了,赶忙跪下哽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玄宗颔首笑道:“无需行此大理,你说的句句在理,且将朕夸的这般孝义有嘉,朕若不允,传出去反倒是朕不讲人情了。”正说着,刚巧高力士捧了玄宗赐与子漩的玺珠羊脂玉笛踏进亭子,色泽莹润、通体镶满米粒大小珍珠的笛子顿时夺去了所有的目光,还不及众人从笛子的震惊中回过神,玄宗却又掷下了一句话,“后宫少有梅卿这般温婉解意的妃子,不侍宠而骄,不故作娇矜,知仪明孝,就趁着今日春色,晋为正一品丽妃,回宫后再择吉日另行册封礼。”
周遭顿时都没了声音,唯一真切的是惠妃脸上压抑着的忿恨表情,入宫不过月余,分掉了她独冠后宫的恩宠,现下又一跃而上,与她一起位列三妃。
“老臣恭喜娘娘晋位之喜。”高力士低沉的嗓音打破了满园的沉静,让所有惊住的人回过了神,纷纷给子漩道喜。
玄宗笑看着还在发呆的子漩:“梅卿好似高兴过了头,连谢恩都忘了啊!?”
听玄宗这么一说,子漩方回过神,赶忙跪下道:“陛下恕罪,臣妾一时惊喜,竟忘了谢恩。只是臣妾入宫时日太短,一下便跃至三妃,怕是不能服众。”
玄宗不以为然的笑道:“入宫时间的长短并不能决定一个人的德行,相反,对有些人,或许时间长了反会失掉最初的纯冉与婉约,梅卿,朕说你可以你便可以。”
话已至此,子漩自是不能再与玄宗争辩,只唇角含了一抹恬淡柔美的笑,低头谢恩:“陛下如此信任于臣妾,那么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谢陛下恩典。”
“哈哈哈…”玄宗抚额大笑,“如此甚合朕意。”
莹色皎洁月光之下,云锦殿捎着春寒的满林梅花竟显得有些寒气逼人,那一蕊蕊摇摇欲坠的花枝上,粉白梅丛更显傲洁冰清。
略有些呆滞的望着园子里的梅花,子漩的思绪早已飘到了宫外,任凭这一道道厚重的宫门,却隔不掉她的思念与情谊。
竹清踏着潮湿的泥土而来,声音低缓沉静:“娘娘,马车已经备好了,就在银汉门外候着,殿外肩舆也已经候着了。”
“恩,”子漩颔首应了,转身扶上竹清的手,“那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