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色腾龙的衣袂随着脚步踏了上来,子漩眼神一闪,忙要请安,还未及跪下,便被玄宗扶了起来。
玄宗细细的盯着子漩看了一伙,看得子漩有些不自在,摸了摸自己的脸道:“陛下何以如此看臣妾,莫不是臣妾脸上生了什么?”
玄宗爽朗一笑,携子漩的手在桌旁坐下,“你身旁的宫女说你在梅林,朕就想,梅卿是否会为昨晚之事而生朕的气啊?”
子漩心中不屑,脸上却仍是矜持浅笑:“陛下说笑了,《女诫》有曰,骄,妒是妃嫔之大忌,况且惠妃姐姐伺君多年,掌后宫诸事,臣妾若因此事而生气,岂不失了德仪。”
玄宗看着子漩,笑说:“你能如此想就好,惠妃昨日受了惊吓,朕这段时日都会宿于椒景殿,待惠妃身子大好,便过来瞧你,若要受了什么委屈或有什么紧要的事,找高公公即可。”
听到玄宗这么说,子漩顿时觉得心情松快,脸上却不敢露出一点半分,怕被玄宗瞧出端倪,遂也只是平淡的应了。
转眼月余便过了,期间玄宗除不断有赏赐送至云锦殿,偶尔来用膳,倒也真没有宿于云锦的意思,据竹清说,从尚寝局的册上看来,一月中玄宗有半月宿在了椒景殿,其余的则由“剉角媒人”(1)来决定,侍寝完后,便让宫人在已经进御的宫女臂上打以“风月常新”(2)之印,以示区分。除却宿于椒景殿的半月以及玄宗独宿的几夜,其余时日侍寝的皆是不同的宫嫔。
子漩却是趁着这样的时候,在梅林中又与李嗣升见了两次,当然只能是挑夜半时分。
一日午睡后,子漩依旧是和平日里一般去了梅林,对于承宠之事,她从来也不放在心上,虽有时候也会疑惑玄宗的用意,却也不会为这事去深思。
天气已渐渐暖和,可是梅林中的梅花越仍旧是开的很盛,丝毫没有一点要谢的迹象,子漩虽觉奇怪,也纯粹的当是天气的原因。
躺在湘妃塌上赏梅看书,心情闲适,风暖而轻的从身上拂过,发髻中簪的流苏坠子在耳旁交互缠绕,发出细微而悦耳的叮叮声。
刚要沉入书中的世界,便听到阶梯上有杂乱的脚步声,放下书,刚想唤竹清,却见来人正是竹清领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