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若在平时,子漩定嫌得时间极长,可是对于即将入宫的她来说,真是眨眼即过了。
上京的马车停在江府门前的时候,子漩是真真红了眼眶,饶只是才生活了一年的府邸,毕竟是存了多少女儿家的小心思最难忘却,还有就是不可抹灭的亲情,教人心伤。
江府门前,连绵的车队和侍卫足显了气势,若不是高力士说了,此事乃秘密进行,定是要摆足皇家气势的。
江父早已嘱了家仆将子漩的衣服等物搬上了马车,倒是子漩,依在江父身旁,十足小女儿的心态。
离别时分,不外乎是一些嘱咐之语,尤其子漩所去是威严甚密的皇宫内苑,若让别人挑得一丝瑕疵,小则打入冷宫,重则丢失性命。
队首的马发出了长长的嘶鸣声,子漩知道这是催促她上路的信号,由不得她再依依不舍了,泪终于忍不住,如断线珍珠,滴滴直落到地。
后退两步,子漩忽然盈盈下拜:“女儿不孝,无法侍奉父母身旁,今日一别,不知能否再见,请父亲受女儿一拜,明白女儿的无奈与不舍。”
江父亦是老泪纵横,强自忍着,终是背过身去,挥手作别。
子漩转了个方向,对着江母亦行了一个礼,道:“以后家中的一切就要拜托母亲了,以前女儿多有不懂事的地方,还望母亲不要再留放在心上,今后家中的一切都要母亲多多留心了。”说完,又朝着江父的方向拜了拜,狠狠心,便回头上了马车。
踏入马车,一眼望见的便是放在玉枕边的紫玉坛子,想起那双笑意明媚的眼眸,不禁又有笑意浮上眼梢,哥哥,你再陪我一路,到了长安,妹妹就把你交给香巧,让你长伴她左右。
宽敞的车厢里,铺着柔软的薄丝绸,即使是这么热的天,躺上去依旧是一片的沁凉,另有上好的双人玉枕,云裳早已是不客气的霸占了一只,见子漩进来后又是思绪迷蒙,便兀自笑着:“这么豪华舒适的马车,我可真是沾了妹妹的光呢。”
见云裳这般戏谑的话语,知是有心安慰她,子漩便也是破涕为笑:“姐姐这时还不忘笑话,忠嗣大哥的面子高公公自然也是不好驳的,况且忠嗣大哥平日里也与三皇子交好,委托他一路照顾你,这顺水人情,他自是也不会推委的。”
“就你嘴甜。”云裳闭目浅笑,不再与她争辩,刚想躺下眯一伙,忽又想到什么似的坐起身,“你给爷的信里都写了些什么,怎的爷看完以后脸色都变了,好半天不说话,吓得我也不敢问。”
笑容微微一滞,子漩连语气都有一些不自然:“不就是一些告别的话么,姐姐莫多心。”
云裳笑着回道:“你别给我来这套啊,若只是平日里写的信,爷怎么忽的变了脸色,你总不会对我也要有隐瞒吧。”
子漩敛目笑道:“什么事都瞒不过姐姐。”说着,便也不再言语了。云裳也不知她在想什么,终是不好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