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姝白他一眼:“偏心,你怎么不说那两个女生可怜?你想过没有,她的姐姐嫁给了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毫无幸福可言。而她,也许这辈子也无法再爱上别的男生!”说到最后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奚白忙说:“都挺可怜的。”小心翼翼地望着她,“你和你那室友很要好吗?”
林裕姝微微抬头望着天花板,眼眶里闪着微弱的泪光:“情若姐妹!”
奚白恍然大悟,关系如此亲密,难怪会感同身受。
林裕姝一直盯着天花板,奚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默默的喝奶茶。
静默了片刻,林裕姝突然问:“奚白,如果卢飞雪有一天回来找你,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奚白淡笑着摇了摇头。
“为什么?你已经不再爱她了吗?”
奚白摇头:“这种事情根本就不会发生,我了解卢飞雪,她外表看似柔弱,内心其实刚强,一旦做出选择,就从来不会回头,即使选择的是一条错路,她也会一错到底。”
“我是说如果!”
两人对视半晌,奚白低下了头:“我不知道。”用一种微不可闻的声音笃定地说:“她是不会回来的!”
因为她曾经对他说:“奚白,我从来都不会纠结于过去的时光,所以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我,如果有一天你把我走丢了,我绝不会回头找你。”
她对他说这些话就是在他跟着程月华去做家教的那天。
那天他和程月华去见了学生以及学生的父亲,父子两人对奚白都还算比较满意,让他次周六正式去给学生授课。他和程月华又坐了一会儿,吃了些水果,然后起身告辞。
他和程月华在校门口分手,然后回住的地方放吉他,打算放好吉他后租一辆自行车,去情缘古镇将卢飞雪载回来。
可没想到他打开门一进屋就看到卢飞雪在阳台上作画,他怔了怔,疑惑地问:“飞雪,你没去情缘古镇吗?”
卢飞雪的精力都放在画纸和画笔上,听到他的话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放好吉他之后他去阳台,问:“怎么没去呢?”
卢飞雪停下手中的画笔,回过头静静的望着他。
奚白心生疑惑,轻声问:“怎么啦?”
卢飞雪蹙了蹙眉,说:“你不是去商校看望同学了吗?商校那么远,你坐公交车又要倒车,一来一回光是坐车都要差不多三个小时,可是从你出门的时间算起,到现在才不过过去了两个半小时,你怎么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奚白急中生智,笑着说:“哦,是这样的,我本来已经坐了一半的车了,可是我同学打来电话,说他已经病愈出院,让我不用去了,于是我就下了车,调头坐车回来了。”
卢飞雪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是这样吗?”
奚白肯定地点头,笑说:“对,就是这样。”
卢飞雪轻轻点头,微微一笑:“好吧,你来看看我这幅画画得怎么样。”
奚白拍马屁说:“你画的肯定好得没话说。”
卢飞雪轻笑:“你先看了再做评论。”
奚白笑着说:“行,让我来欣赏欣赏你的大作。”将脸凑过去一看,他的笑容立马就僵住了。
画上画的不是别处,正是学校的大门,画上有三个人,一男两女,男的身穿白色体恤,背上背着一把吉他,和一个穿着碎花长裙,手挽着红色皮包的女生在校门前说话。毫无疑问,这一男一女正是他和程月华。另外一个女生站在不远处望着他们,不用看装扮也知道那是卢飞雪。
奚白有些艰难的回过头看着卢飞雪:“你跟踪我?”
卢飞雪平静的望着他:“我有权知道我男朋友的一切,如果你还当自己是我男朋友的话。”
奚白静默了几秒:“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卢飞雪点头:“我听你解释。”
奚白只能道出事情原委。
卢飞雪听完后一阵沉默,说:“奚白,在你心里,我究竟是你什么人?”
“你是我女朋友啊。”
“很好,那我问你,男女朋友之间应该坦诚相待吗?”
奚白点头。
卢飞雪问:“那今天这事为什么要瞒着我?”
奚白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低下头:“我错了。”
卢飞雪严肃地说:“奚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今天我看到的不是月华和你在一起,而是别的女生,这会对我们的感情产生多大的影响?如果就因为这样一个误会导致我们感情破裂,你不觉得可悲吗?”
奚白仔细想来,也是一阵后怕,抬头认真的望着她的眼睛:“飞雪,对不起,我先前确实没想到这么多,我保证,以后无论任何事都不会再对你有所隐瞒。”
卢飞雪说:“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我最讨厌别人骗我,哪怕是善意的欺骗。”她也望着奚白的眼睛,轻声说:“奚白,我从来都不会纠结于过去的时光,所以你一定要牢牢的抓住我,如果有一天你把我走丢了,我绝不会回头找你。”
奚白将她揽进怀里,信誓旦旦地说:“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走丢。”
可他没有想到,她可能会自己选择从他身边消失。他也不相信她会那么轻易的就离开了他,他们的感情可是经历过生死的。
在那之前,奚白从不知道冬天也会发生地震。
地震发生在十一月一个晚上的子夜,绝大多数人已经在温暖被窝里进入了梦乡,地震来得毫无预兆,致使很多人再也没能从睡梦中醒来。
事后想起,奚白暗自庆幸的同时,也是一阵心有余悸。
在大学的时候没什么压力,他睡觉时是很少做梦的。但是那晚他居然梦到了已经去世了一年多的舅舅。
他两三岁的时候住在舅舅家,由于身体不大好,每晚都尿床,每天早上舅舅给他整理床铺时都会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地说:“奚白,你小子又尿床了!”
那晚他睡得正香,突然看到舅舅来到他床前,板着脸说:“奚白,你小子又尿床了!”
他潜意识里知道舅舅是已经过世了的,当即吓得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他打开灯,坐在床上回想梦境,不禁摇头苦笑,低声说:“舅舅啊,你是不是在下边闷得慌,所以上来作弄我啊,你可别再这样吓我了,再吓我说不定真的会尿床的。”
正自言自语,忽然听到窗子哗啦啦的颤抖,他皱眉,心说怎么有这么大的风?
一念未毕,灯光开始闪烁,他抬起头,看见天花板竟然在掉灰,而且感觉床好像也在晃动。
他隔了半晌才开始怀疑,难道是地震!忙跳下床,拉开窗帘往外看,外面一片漆黑,但却能看到对面两栋楼的影子,那两栋像鬼影一样在黑夜里摇摇晃晃。有人感觉到了异常,打开了电灯,电灯闪灭不定。
他还是没有反应过来真是地震了,毕竟以前没经历过。直到听到黑暗的街上有人大声尖叫:“地震啦!”,他才猛然惊醒,也尖叫着夺门而出:“地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