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刘银花睡醒刚刚睁开眼,就看见约翰又坐在自己的床旁边。
不过这次她是习惯了,已经毫不意外,只是问:“这么早就起来干嘛?”
约翰拿着他那本黑色的皮质笔记本,不停地写着什么,说:“我在准备今天的搜索路线。根据我之前笔记本的记录,我们今天应该去就近的几个仓库看看。”
刘银花其实不是想质疑约翰的想法和推理,只是这次实在是有话要说:“其实我一直有一件事想问你,为什么一定要来这种偏远的地方?如果你要找枪,去派出所或者警察局不行吗?还有,找食物或者水,应该去超市才对吧?”
约翰解释:“你会想到,那就是一般人都会想到。派出所或者超市很有可能已经有人在那边居住。我们贸贸然过去,可能会被当成是有敌意的人攻击。再说,就是别人不攻击我们,对方也不一定会让我们进去。那这样还是去先找一些比较少人知道的物资比较好。”
刘银花又是觉得心里有点不爽,你说归说呗,为何老是要先贬损人家,嘴贱。
她一边的嘴角还微微一撇,连带鼻孔也微微张开。
约翰自然是一眼就看出她的那点小心思,半是道歉般说道:“不论你在想什么,我敢保证不是那样。”
“省着点吧。少说废话。走吧。”罕见地,这次居然是刘银花截约翰的话头,难道刻薄也是会传染的?
虽然新的一天开始有点吵闹,但是接下来的一天却是比较顺利。
在约翰这台“人肉导航仪”的指引下,他们很快找到了几处无人看守的仓库,水和各种食物,还有一大堆各式各样的东西,足够他们使用很久了。
快到晚上,要回去的时候。他们路过一间卖金饰的店铺。
约翰拉着刘银花说:“既然城市成了这个样子。那我们随意拿这些金饰也是无所谓了吧?今天我送一条项链给你。如何?”
刘银花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已经关闭店铺大门,想了想,金铺里面的金饰一般不会留过夜,都是要储存在另外一个地方的。
就是真有金饰放在铺面,也只会放在保险箱里面。
你确实会开一些普通的弹子锁,但是连保险箱也会开?
只见约翰三两下功夫,已经将金铺的大门打开走进去了。刘银花也跟过去,看看这事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果然,金铺里面的展示柜,一件金饰也没有。
约翰看都没有看,直接往金铺的深处走,一直走到后面的办公区域。
在金铺后堂的办公区域,果然有一个小房间有一个保险箱。
保险箱足足有1米多高,墨绿色的外表,全部用钢铸造而成,看起来非常厚实,应该有三百多斤重的样子,锁则是典型的密码机械锁,还带有钥匙孔。
这下好了,刘银花就站在保险箱前面,正对着,看看这次约翰怎么圆他的大话。
约翰瞟了刘银花一眼,有点出奇她的行为,大概是不相信自己能开保险箱的意思?
他也不含糊,不到十几秒就将保险箱打开了。
刘银花被他的速度是吓得目瞪口呆了,虽然他开保险箱的方法是很简单,很直接,很合理也很平常。
只是,有一点刘银花不明白,她问:“你为何知道保险箱的密码?”
约翰忙着翻看保险箱里面的金饰,一边翻一边解释:“有时候,我的一些朋友会有一些金饰想出售。而我的另外一些朋友做打金(注释1)的,还有一些朋友是从事相关的行业的。所以我将大家召集起来,组成了一条产业链。这个保险箱密码是我无意中看到朋友开保险箱的时候,记下的。”
打金?要卖金饰就找卖金饰的人呗,为何会找到打金的人?
刘银花试探性地小声问:“那些金饰是什么样的金饰啊?”
约翰拿起一条很粗的金链,说:“不知道。我很少关心过。反正有人卖就有人买。你看这条金链好不好?我的朋友一般都比较喜欢这种款式。”
约翰拿起的金链非常粗,最少有几斤重,而且还有金佛吊坠。
这个金佛也不是常见的是观音啊、如来之类,是一种来自秦国的四面佛。
很多黑社会老大都喜欢戴这种金链,一来他们认为秦国的四面佛比较灵,可以保佑他们的平安,二来金链越重越粗就越能够显示身份,容易招徕更多的生意。
所谓“先敬罗衣后敬人”,这种事情在各行各业都这样的。
刘银花眼睛一眨一眨的,嘴角一下一下的抽搐,极力挤出一点微笑,表情有点不自然,显得有点僵硬,但不知道为何又不想说出真实想法,辩称:“呃,你的朋友是男人吧?男人可能会喜欢这样的款式,女人不是这样的啦。”
约翰被她这么一提醒,有点恍然大悟,像是想起什么,随口说:“噢,对。不好意思。我一下子忘记了。我去挑一条更适合你的。”
刘银花在这里待得越久就越是浑身不自然,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客气地说:“不用这么麻烦了。其实现在戴什么金饰都没有用啦,都没有人看。”
约翰这人稍微是有点强迫症和偏执,刘银花越是这么说,他就越要挑一条适合女人的项链。
约翰又拿起另外一条金链,这次金链显得非常雍容华贵,金链的吊坠是一块翡翠,并且用所谓“金镶玉”的工艺包以金边。
吊坠的两旁,还有很多用大颗钻石组成的垂饰和流苏,整条项链显得非常壮丽。
但是问题是,这条项链实在过于浮夸,除非配以盛装,并且出席大型宴会,否则谁会戴着这条项链到处跑?
刘银花轻轻地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偏偏约翰还没有醒悟过来,说:“这条也不好吗?我朋友送了一条类似的项链给她母亲作为生日礼物。他母亲可高兴了。”
这想法多少有点让人无语。
约翰又拿了几条项链给刘银花看,款式都是非常夸张的那种。
不知道怎么的,刘银花这个时候也开始对送项链这事也上心起来。
只是她对约翰的选择实在无法直视,但是自己总不可能说我喜欢什么什么这样吧,于是干咳了几声,旁敲侧击提示约翰道:“咳咳,年轻女子一般喜欢设计简单典雅的吧?”
约翰这就反应过来了,但是偏偏他说话还是那么让人无语:“哦。你喜欢设计简单典雅是吧。好,我知道了。”
你就不能不说出来吗?刘银花心里一阵恼火。
约翰想了一下,拿了一条设计最简单的项链。这条项链穿着一只指环作为吊坠。
刘银花一看这项链,问他:“你知道这条项链上指环是什么意思吗?”
约翰以为她喜欢这条项链,主动说:“你喜欢这条是吧。”
他立刻拿起这条项链,用一个锦盒装起来,要送给刘银花。
嗨!这个人啊。
刘银花轻轻叹了一口气,其实她不是那个意思,不过还是算了,那就这样吧。
免得他继续做出一些更稀奇古怪的事情。
只是,刘银花这么一叹气,让约翰又想起一些事情了。
他灵光一闪,说:“啊!对。这项链不是这样送给你的。”
他又打开锦盒,拿出项链,伸出双手,准备帮刘银花戴起来。
这又是什么情况?刘银花一下子就认出这个情景了。
这种老土到呕的做法,十足是那些狗血电视剧里面的泡妞招数。
她一下子就起了抗拒的心理,双手想推开约翰,嘴里说:“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约翰没有管她,双臂环抱着刘银花的脖子,双手伸到她的脖子后面为她戴项链。
刘银花双掌按到他的胸膛,想用力推开他,又微微抬头,一时间不知道将视线放到哪里才好。
这个时候,一个古怪的念头忽然在刘银花大脑中闪过。
噢,胸肌挺大挺结实的嘛。
不对!我在乱想什么!
刘银花一时间觉得天旋地转,心脏“砰砰砰”地响个不停,呼吸加快,喉干舌燥而且还舌根回甜。
刘银花双掌发力想推开约翰,手指头却是更进一步清晰感知到他结实的胸肌,甚至能感知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和他火炉一样的体温。
这样她的心就跳得更快,头脑也更乱。
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项链已经戴好了。
约翰露出职业般的微笑,就是那种“皮笑肉不笑”。不过现在的笑容,不知道为啥还带有点白痴的气质。
他问了一句:“喜欢吗?”
不知道这句话是无心还是有意。
刘银花也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僵硬地假笑了几下,然后转身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
走路的样子忽然也变得有点含蓄端庄的味道,虽然看起来有点像机械人的僵硬感觉。
约翰最后是没有看懂刘银花的反应,不过看起来应该是高兴的样子。
注释1:打金,就是锻造金饰。广东一般将锻造金饰叫做打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