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百花宴上姜暮春道出允故之病入膏肓的事实后,允居接连几日都很热闹。每日里不是楚心送药就是谢钰送补亦或是楚河送良方等等之多日日不断。这不,一大早谢钰就带着一车又不知从哪得来额补药上门了。
“故之,故之!用膳呢,那正好!我也还没用过。皎月丫头快去添副碗筷来。”谢钰从进门就开始咋呼,此刻见允故之正用膳想着自己也还没用过早膳便自顾撩袍落座,同时还不忘吩咐皎月道
许是这几日谢钰送药得勤皎月难得对他有了好颜面,欠身一礼回道:“是。”言罢便转身出了厅门
谢钰诧异万分看着皎月远去的背影摇头晃脑道:“真是奇也怪也!我怎的觉得这几日皎月丫头看着越发的奇怪了?”
锦瑟闻言噗嗤笑出了声道:“皎月如今有了规矩,谢小将军反倒觉得奇怪了,莫不是要像往常一般与您一见面便吵闹才不会奇怪?”
谢钰闻之回想以往一见面便与那丫头争个面红耳赤而今却能好言好语,谢钰忙捣头如蒜道:“还是这般好!还是这般好!”
允故之见状勾唇,转目看到抱着一摞药材正走进来的谢斌,对其无奈一笑沙哑道:“辛苦你了,快来一起用膳吧。”
皎月早便知道每日谢钰来谢斌必会一道,遂去拿碗筷的时候自觉多拿了一副,此刻正好!
谢斌闻之淡淡一笑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药材放下落座后道:“这里是将军昨日新得的几根人参,年份虽不大却也算上品,用来炖汤极好不过。”
允故之闻言看向一旁已经开始食粥的谢钰,沙哑道:“阿钰,这些补药故之用不上的,你还是带回去罢。”
谢钰闻之立刻不满道:“怎会用不上?姜神医都说了要好生将养!这些个补品补药必是顿顿都需得的!“
允故之解释道:“你可知虚不受补,这些人参都是大补之物于故之实在无用,何况故之本就是医者自然能好好照顾自己的,阿钰宽心。”
谢钰不为所动摆手道:“你可别说了,上次皎月丫头可告诉了我医者不自医的道理!何况就你这小身板不补哪行?”谢钰一锤定音直接将允故之后面想说的话给堵了回去。
锦瑟见自家主子面露无奈之色心中好笑。再想到那姜神医的诊断心中又是一痛。主子这几年里一直是由她和皎月悉心照料,所以主子身体如何她与皎月也最是清楚!平日里她与皎月总会特意忽略掉某些事实,然这些她们妄图忽略掉的事实突然间就被所谓的姜神医大刺刺的抖了出来!她与皎月得知后躲在房内哭了个狠,就连牧野那根木头也是顶着个红眼眶晃悠了好几天。可怜她的主子……唉!这般想着锦瑟又不自觉的红了眼眶,见无人注意忙将心中悲痛之意强压下去。
“对了,过几****带你出城泛舟吧!我知道一个好去处故之你一定会喜欢的。”谢钰故作神秘道
允故之闻言勾唇点头沙哑道:“好。”
谢钰得到回答心下满意了,便低头专心用起膳来。
一刻钟后牧野进厅道:“主子,姜神医到了。”
允故之点头吩咐道:“请姜神医去正厅稍作。”
牧野领命退下
“姜神医到了!我们赶快过去让他给你细细瞧瞧。”谢钰稀里哗啦快速喝完碗里的粥胡乱一擦嘴就站起身来道
谢斌见状也快速喝掉碗里的粥默默的一同起身
允故之见状只得对他歉然一笑尔后也起身往正厅走去。
正厅内姜暮春浅酌一口热茶后便开始打量起允居来,恩~不错!庭院虽然小了些却胜在雅致,环境清幽而且整洁干净,就是奴仆少了些,姜暮春心下总结道
“姜神医。”允故之进厅拱手一礼道
谢钰贵为将军本可不用行礼,但他却仍旧与谢斌一般朝姜暮春拱手一礼。
姜暮春起身回之一礼道:“老夫受命前来为公子调养身体,诸位不必如此多礼。”
允故之沙哑道:“神医劳累了。”
姜暮春微微摇头笑道:“哪里哪里。”
谢钰见二人你言我道好不热闹,忙出声催促道:“神医,你且快为故之诊断诊断罢。”
允故之歉然道:“神医勿怪,阿钰他就是这个性子。神医快请坐。”
姜暮春毫不在意的捋了捋胡子笑道:“好友病重担心也是人之常情。公子也坐,老夫这便为你细细号脉。”
允故之点头坐下后将右手横放在桌上,姜暮春再见到允故之那纤悉异常的手腕,一边将手搭上去号脉一边言语道:“公子需多食呀。”
允故之闻言点了点头
坐于允故之对面的谢钰闻声也跟着点了点头,显然十分认同姜暮春所言。
姜暮春号脉片刻后缓缓出声道:“都说久病成医,不知公子可知晓药理?”
允故之回道:“略知一二。”
姜暮春闻言点头若有所指道:“公子心性沉稳于你的身体倒是大有好处。”
允故之闻之正欲开口便听谢钰言道:“神医说得极是,病人最是忌讳大喜大悲!不过好在故之一向沉稳。哈哈”
允故之明显感觉到为自己号脉的手微微一僵。允故之心中好笑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对姜暮春道:“故之这几日正在研习一本医书,上面有味药材故之不是很明白,不知神医可否为故之解惑一番?”
姜暮春呵呵一笑道:“公子但说无妨。”
允故之道:“有白术一物,凡郁结气滞,胀闷积聚,吼喘堵塞,胃痛由火等皆宜忌用。然主用于痰饮眩悸,脾虚食少,腹胀些些等。一说胃胀慎用一说主治腹泻,故之糊涂到底这白术好是不好?”
姜暮春眼中精光一闪心道好个聪明的丫头!道:“白术自然是好的!白术为药用者为医,医者治病救人自然是好!”
允故之闻之点头,复而看向姜暮春沙哑道:“神医言好自然是好的。”
姜暮春微微摇头笑道:“可不是老夫说好,而是白术本就是好!”
允故之闻言这才收回目光了然道:“故之晓得了。”言罢再不多言。姜暮春亦然。
片刻后姜暮春收回手道:“公子可否把平时所用之药的药方拿给老夫看看?”
允故之闻言点头,身后锦瑟见状从袖中拿出药方交给姜暮春。
姜暮春拿过药方仔细看了一遍后捋着胡子满意点头道:“这药方对公子如今的身体而言已是最好,只需切记不可断药便是。”
皎月听言啊了一声急得快哭了慌张道:“可是主子已经好些天没喝这药了呀!这可如何是好呀?”
姜暮春闻言目露疑惑看向允故之,允故之颇有些不好意思道:“有些口苦,所以便想着停上几天。”
“胡闹!”一语两声,一声来自姜暮春之口另一声自然是谢钰言。两人默契对视一眼后皆将目光放于允故之处。
允故之垂首认错道:“故之任性了。”
谢钰气急走到允故之身旁道:“枉你自称医者,那救命的药岂能说断就断?”
允故之默然,心道你若是能将那药喝上月余就算厉害了!
姜暮春见状叹了口气道:“也罢,只是以后万不能任性了!”
允故之点头道:“故之明白。”
姜暮春闻允故之保证后才站起身来道:“如此老夫就先回宫复命了,以后每隔三日再来为你复诊一番便可。”
允故之起身道:“有劳神医了。锦瑟,送神医出去。”
锦瑟上前道:“神医,这边请~”
允故之几人朝姜暮春拱手道别。
姜暮春一走谢钰便忍不住开口道:“故之!你怎么这般胡闹呢?你说你怎能将药停了呢?我问你那日美味斋咳血是不是就是因为停药的缘故?”
允故之摇头沙哑道:“不是。”
谢钰一脸我不相信的模样道:“不是?不是你会咳血?”不待允故之回答便自个儿转头吩咐皎月道:“皎月丫头你可听好了,以后每日一定一定都要看着你家主子用药!切莫再让她做些糊涂事!”
皎月本就因允故之断了药一阵心慌,此刻自然急急点头保证道:“皎月今后一定睁大眼睛盯着主子用药!日日不间断!对了,我得现在就去煎药了。”说罢风风火火的跑了出去,把好不容易才像模像样的规矩也都抛之脑后了。
允故之见二人如此心中感动又无奈。
直到看着允故之用完药谢钰才告辞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