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车后往西南方向步行了大约二十分钟路程,洪家拳武馆的大旗便映入牛奋眼底。
“我~去~,好大一面旗!”牛奋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眼珠子瞪得老大。
洪家拳武馆占地不大但绝对不小,外形酷似一座民国时代的四合院,但面积却要普通四合院大数倍,四合院入门的位置竖立着一条目视至少超过十米的长竹竿,长竹竿上挂着一面大得不像话的锦旗,红边白底黑字,锦旗上绣着五个大字‘洪家拳武馆’。
风儿吹拂,锦旗飘扬,硕大的‘洪家拳武馆’随风舞动。
还没靠近,牛奋已然感受到了天王之威,李昶宏虽是退役天王,但身为天王的威风和气势并未衰退,光是这面锦旗的气势就足够说明一切。
牛奋跟在郭南身后,远远看着飘扬的锦旗暗暗思索:“奇了怪了,能挂上这么大一面锦旗,说明红皇的心并不平静啊,可为什么整整二十年销声匿迹呢?”
摇摇头,弄不明白。
来到洪家拳武馆正大门外,其门楣上悬挂着一块‘洪家拳武馆’的招牌匾额,匾额很普通,与那面拉风的锦旗比起来,这块匾额简直太低调了。
“加油!”
“加油!”
“打倒他!”
刚站到门口,四合院内便传出喧闹的声音。
“哟呵,挺热闹嘛。”牛奋轻松一笑,很快就能看到传说中的红皇了。
郭南却是微微一愣,旋即大急的朝武馆内跑去:“糟糕,踢场子!”
牛奋与郭南的另外两个兄弟对视一眼,也紧跟着跑进去。
大堂。
数十人分别围站在擂台左右两侧,洪家拳武馆一方的人数极少,只有学徒八人,还有一位四十多岁近五十岁的大胡子中年人坐在椅子上注视着擂台,一言不发,估计这位应该就是郭南口中的教练了。
另一方,牛奋用眼神扫了一下粗略估计不低于二十人,全部身着同意服装,左胸上用艺术体绣着五个字:正中跆拳道。
领头的是一名四十岁出头浓眉大眼的家伙,他与洪家拳武馆教练的沉默不同的是,此人声音最大,吼得最凶,擂台上学徒稍有不对便破口大骂,情绪很是激动。
当然,所谓破口大骂只是声调高,并没有带脏字。
“跆拳道?你们怎么结下梁子的?”找到郭南,牛奋径直来到郭南身旁,一边问一边看擂台上的比武,他注意到,双方都没有戴防护装备,绝对的拳拳到肉,硬打硬抗。
咦,擂台上那个洪家拳武馆的学徒很眼熟啊!
“哥,加油,揍翻他丫的!”郭南大吼一声后才转而看向牛奋,回答:“大概是在一个多月以前吧,那天上午教练带我们外出拉练,正巧碰到这群假洋鬼子也在拉练,当时两方人马交汇的时候有几个人不小心撞到一起,就这么点小事,特么的这群假洋鬼子居然上纲上线,说什么跆拳道世界第一,中华武术是花架子什么的,当时我们就打起来了,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
牛奋好奇之下接着问:“赢了还是输了?”
“还没分出胜负就被警察给抓了,从此以后,我们就互相踢馆,上个星期我们几个师兄弟才把正中跆拳道给扫荡了一遍,那叫一个爽。”
郭南说着一顿,伸手指了指跆拳道一方的领头之人:“瞧见那个人没有?最欠揍的那个大叔,他就是正中跆拳道的道场馆主,叫刘正中,听说他是去年什么什么崇城跆拳道大比武的亚军,嚣张得不得了,特别是他那句口头禅,超级欠揍!”
“什么口头禅?”牛奋问。
郭南重重的哼了一声:“‘跆拳道在手,天下横着走’,是不是很欠揍?”
跆拳道在手,天下横着走?
“我靠,确实很欠揍!”牛奋这个局外人听了都感觉很不爽,郭南这个局内人就更别提了,也难怪郭南一脸的气愤。
呯!
“好耶!”
“跆拳道第一!”
“师兄威武!”
一声闷响传来打断对话,两人循声望去,擂台上,洪家拳武馆的学徒已然倒地,正中跆拳道弟子的左脚还停留在半空没有收回,看来洪家拳武馆学徒就是被这一腿给踢翻的。
“哥,站起来!哥,快站起来!”郭南一惊,迅速冲到擂台边对着擂台上的人大吼。
其他洪家拳武馆学徒也在加油呐喊,可倒地之人努力站起来时却已经超过了十秒倒计时。
本场,洪家拳武馆,败!
哥?
牛奋只看到擂台上那人的半张脸,始终对郭南口中的哥有种很熟的感觉,可没看清全部面容,一时半刻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哥!”
“七师弟!”
“七师弟!”
洪家拳武馆众学徒迅速把擂台上那人扶下来,牛奋绕过去一探究竟。
郭东!
居然是他!
郭东?郭南?难怪呢,居然是兄弟俩。
牛奋恍然一笑,趁围着郭东的人群出现空挡之际凑上前去,微笑着直视郭东的眼睛:“郭东,还记得我么?”
“奋哥!”郭东一眼就把牛奋认出来了,大半年前在东区武术交流馆替他们东区大学出头的人,郭东当然不会忘。
郭南一愣:“你们认识?”
郭东做了几个深呼吸平缓了一下失落的心情:“这位,就是我给你提起的大半年前在东区武术交流馆替我们出头的那个人。”
郭南恍然,紧接着被正中跆拳道弟子的呐喊声吸引,转身朝擂台走去:“我去会会他们!”
“八师弟,别逞强。”
“他们今天采用的车轮战,七师弟就是被他们用车轮战给打败的,八师弟,还是让我去吧。”
“都别争,我是大师兄,我去!”
牛奋扫了这八个洪家拳武馆的学徒一眼,转头看向后方始终默不作声的大胡子教练:“我说郭东,那个人应该就是你们的教练吧?怎么不说话?”
“晚辈争斗长辈不能插手,奋哥,这是江湖规矩,你又不是不懂。”郭东苦笑,他巴不得教练亲自动手,可规矩就是规矩,晚辈之间的争斗,做长辈的不能插手。
牛奋撇了撇嘴,就算长辈再不能插手,该说话的时候就得说话,不能保持沉默,毕竟人家是来踢场子的,然而牛奋没有再多言,他看出大胡子教练面有难色,而且心事重重的样子。
四处张望了一下,牛奋貌似不经意的又问:“听郭南说你们武馆还有上了年纪的老武师,一头的红发,怎么被人踢馆子这么严重的事居然没见人?”
“那个老头就别提了,一大把年纪了还染个红发,从来不关心武馆的事,只要武馆来了外人就立马躲起来,从来不与外人见面。”提到老武师,郭东的态度就很不好。
平日里不关心学徒也就算了,被人踢场子居然也不露面,如此做派,不得不让郭东生气。
“喂,那边的,还有人吗?没人我可下去了!”
擂台上,正中跆拳道弟子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擂台下的其他弟子也在跟着起哄,一时间,整个正堂的气势完全被正中跆拳道占据。
洪家拳武馆的大师兄是以为二十来岁的小青年,他制止住冲动的郭南,以大师兄的身份劝退其他师弟,然后走上台去。
可还没等大师兄上擂台,擂台下正中跆拳道的馆主刘正中开口了:“今天时间已晚,你们看这样行不行,接下来咱们一场定输赢,你们派一个人,我们派一个人,不管谁输谁赢,我们打完走人,今天到此为止,怎么样?”
“好!”大师兄扫了众师弟一眼,看教练依然没反应,于是回过头来正色道:“我们这边就是我,你们派人上来吧。”
“别慌嘛。嘿嘿嘿,既然是最后一场了,咱们不妨加点彩头如何呀?”刘正中阴险一笑。
大师兄一愣:“什么彩头?”
“很简单,咱们还是弟子对弟子,如果我们武馆输了,从此以后再也不来此处,见到你们武馆的人绕道走;如果我们赢了……”刘正中抬手指向窗外锦旗,说:“我要你们的那面锦旗做为战利品!”
哗!
洪家拳武馆这方炸了锅,擂台上的大师兄瞬间大怒:“放屁!那不可能!”
“假洋鬼子,不要太过分!”
“要打便打,谁怕谁呀!”
刘正中面对对方的愤怒丝毫不在意:“跆拳道在手,天下横~着走,你们这些个花拳绣腿,有种就跟老子的弟子们放开手脚练练,也好让你们这些个花拳绣腿知道知道,跆拳道三个字是怎么写的!”
当刘正中说到‘你们这些个花拳绣腿’几个字时,一边说一边用右手食指挨个把洪家拳武馆众学徒给点名点了一遍,后半句又重复了一遍,总共点了两遍名,那眼神,那神情,再配合当时的动作和语言,简直嚣张到没边的地步。
“欧~,花拳绣腿哟!武术草包哟!”
“什么红拳蓝拳绿拳的,我看根本就是缩头乌龟拳!”
“就是,干脆改名叫缩头乌龟武馆得啦!”
“哈哈哈!”
洪家拳武馆这方实在忍不住了,就连稳重的大师兄也捏紧了双拳,整张脸因为愤怒涨的通红,太嚣张了!
或许是正中跆拳道太过于嚣张,又或许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一直默不作声的大胡子教练终于站起身来,朝擂台走去:“不用再激将了,你不就是想要跟我一对一的打一场吗,上擂台吧,我成全你。”
“嘿嘿,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