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奋与郭南将邓小小夹在中间,另外两人则站在邓小小面前防止他逃跑。
“你们把付账的给我吓跑了,等会你们来付账吗?我可没钱哟。”邓小小看看周围,倒是挺淡定,丝毫不慌张。
郭南撇了撇嘴,说:“这里貌似应该先买单后喝酒吧?”
“我面子大,不行吗!”邓小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容。
郭南火了,顺手就给了邓小小一记大耳巴子:“活腻了你!”
啪!
邓小小捂着被打的脸也不生气,脸上的笑容依然带着淡笑:“郭南,你是富家公子,家里有钱有势,又有父母疼爱,学习成绩又好,以后的成就自是不可限量;但你的未来成就越高,我就越兴奋,知道为什么吗?”
郭南挑了挑眉头,认识邓小小一年多,还是第一次听邓小小说这些话,反而勾起了郭南的兴趣,于是虚抬了抬手,示意邓小小继续说。
“小飞,给我来两瓶啤酒,算他账上!”邓小小指着郭南,张口大吼一声。
郭南和另外两人早习以为常,牛奋却是第一次遇到这种人,惊得双眸微瞪,心中暗想:哟,这邓小小还挺会蹬鼻子上脸的。
啤酒来到,邓小小不客气的猛灌了一瓶,视周围人如无物,直到邓小小休息够了,他才开口:“曾经我家也很有钱,比你郭家有钱多了,如果我父母还活着,我也是个大少爷,比头脑,你被我玩得团团转,比学习,我的成绩比你好,你有什么?你无非就是运气比我好而已,我父母刚死,我家那群亲戚居然就想杀了我抢遗产,要不是我命大早就被杀了!”
“所以你暗算我,就是想告诉我,你曾经也是个富家公子哥?”郭南有些哭笑不得:“你好歹也是个大学生,怎么做事如此幼稚?”
“幼稚?你说我幼稚?那你又算什么东西?生活在父母羽翼之下,在温室里长大的乖宝宝,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吗?我能活到现在,能考上大学,能有今天,完全是我自己努力的结果!”邓小小渐渐开始变得激动。
牛奋眉头一皱,适时开口:“你叔叔呢?邓飞很关心你,他给我打电话提到你时,那种关怀的语气绝对不是装的。”
“别在我面前提他!说什么爱我,说什么要照顾我一辈子,还不是看上了我家的钱,最后怎么样?还不是被其他人抢了去,他一分钱都没抢到,明明是那么喜欢钱,却偏偏要在我面前装出一副慈爱长辈的模样,看着都恶心;当年重新分配遗产的时候,是他自己笨没有分到,居然还恬不知耻的说什么他不要钱,他只要做我的监护人,说什么要让我体会到家的温暖,骗鬼呢!一群骗子,都是骗子!”
牛奋与郭南对视一眼,邓小小今天这是喝了酒说酒话,还是酒后吐真言。
这是典型的愤世嫉俗!
“你脑子有问题吧!你……”
其中一人怒了,不过刚开口就被郭南制止,郭南打量了邓小小好一会,本想说什么,不过最终还是摇摇头没说话。
郭南的家教很严,也得亏郭南家教严,虽有些纨绔子弟习气但不严重,否则邓小小的日子会比现在难过一百倍。
家教严的好处此刻体现出来了,郭南没有如其他纨绔公子那般大打出手,他已经失去了与邓小小继续说话的兴趣,此人就是个失败者,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以戏弄别人来寻找存在感和优越感。
“你就真的这么恨邓飞?”牛奋问。
“曾经我很恨他,但现在我不恨他了,我找到了乐趣。”说着,邓小小分别看了郭南和牛奋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牛奋脸上:“听叔叔说,你是全国武术联赛的参赛武师?打过黑拳?功夫还挺不错?这很好,我的乐趣就是……在像你这样的明日之星开始发光之前,把你们扼杀在摇篮里。我想,这一定很有趣!”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牛奋双眼微眯:“我们好像没有恩怨吧?”
“对呀,我们是没有恩怨,不过谁叫你前途一片光明呢,没办法,每摧毁一个人的未来,就能多藉慰一丝我这冰冷的心。”说到这里,邓小小用右手摸向自己的心脏,脸上还诡异的带着丝丝笑容。
牛奋轻轻的叹口气,站起身来:“郭南,我们走吧。”
谈话结束了,牛奋本以为会大打一场,没料到竟谈了一大堆废话,邓小小是个心理变态,这种人最麻烦,不过牛奋倒是不怕,他邓小小想做什么牛奋不拦着,无论什么自己接着就是。
牛奋带上牛宝,郭南三人紧随着也离开了酒吧,不过郭南这人很有意思,居然真的就把那两瓶啤酒的钱给付了。
目送牛奋离开,邓小小拨通了一个电话:“游大少,听我叔叔说,你找他帮忙收拾一个叫牛奋的家伙?他没答应你是吧……嘿嘿嘿,没事,我叔叔不做,我来做……没问题,等我好消息,不过这钱……哈哈哈,那就好!”
挂断电话,邓小小冷冷一笑,拿起第二瓶啤酒为自己倒了一杯,然后浅浅的喝了一口却猛的发现这种喝法不适合喝啤酒,于是一口喝完,拿着空酒杯,双眼望着天花板:“郭南,算你运气好,本来节目都已经为你准备好了,结果出来了这么个家伙,嘿嘿嘿,这个姓牛的可比你值得摧毁多了,真想尽快看到他满脸绝望从此意志消沉的样子;唔…,已经准备好的节目看来要换主角了,得抓紧时间准备呀!”
与此同时。
酒吧外,牛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如果仔细一看会发现,手机正处于通话状态。
“师父,都听清了吗?”牛奋问。
手机那头传来邓飞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大粪,对不起,我…我…我…”
邓飞‘我’了半晌硬是说不出接下来的话,随后传来一声电话摔地的声音,紧接着便听到邓飞哭了起来。
邓小小的家庭悲剧已经过去十几年了,当年邓家的其他亲戚使用不光彩手段强行逼迫邓小小把遗产全额分给了他们,只有邓飞一分遗产没要,只索要了邓飞的抚养权。
十几年的抚养,邓飞把邓小小当成亲身儿子般对待,没想到……
二百多斤的大胖子,堂堂杂志社总编,竟被气得哭。
“师父,别伤心,你侄儿的问题出在心理方面,急不得,慢慢来吧。”
牛奋实在不懂得安慰人,以前都是牛宝安慰他,学着牛宝安慰自己的语言安慰了邓飞一番却没什么效果,无奈,牛奋只得挂断电话。
邓飞这一哭让牛奋的心情有些沉重,这个贪财又官僚的胖子毕竟照顾了牛奋那么久,没想到这么多年养个侄儿却是这幅德行。
“奋哥,接下来怎么走?还去不去我练拳的武馆?”郭南对邓小小的话丝毫不放在心上,在东区,他郭家的面子还是够大的,实在没理由担心一个疯子说的疯话。
郭南的话成功让牛奋分了神。
‘红皇’李昶宏!失踪二十年突然有了消息,如果能说服李昶宏接受自己的采访,自己欠邬小莲的人情就可以还上了。
堂堂的昔日四大天王之一,牛奋就不信吸引不了眼球。
“去,当然去!”牛奋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才晚上八点钟,通常武馆这个时候是最忙的。
“那就走吧。”
洪家拳武馆坐落在溪东区,是一家小武馆,占地并不大,学徒也不多,再加上溪东区在崇城主城区中的经济发达程度排名靠后,这家本就规模不大的洪家拳武馆更是人气凋零,也不知道郭南这小子是怎么找到这家武馆的。
坐在公交车上,牛奋、郭南还有他的几个兄弟占据了公交车的最后一排。
看着窗外呼啦啦往后飞驰的风景,郭南注视着窗外,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在对牛奋说话:“我们教练其实很厉害的,我曾亲眼看见教练以一敌三,打得那几个绑架犯落花流水,只是武馆开得不是地方,一水之隔,小小的一条小溪,东区与溪东区便是天壤之别的两个主城区,如果我们武馆能开在东区,我相信一定会很有名。”
“你好像对你们武馆感情挺深,是不是有什么故事啊?”牛奋好奇的问。
郭南微微一笑:“教练以一敌三,从绑架犯手中救下来的两个小孩,就是我和我哥,那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当年教练救人报警之后就走了,没有留下姓名,我和我哥找了好多年才在两年前找到教练,本想拜师学艺,可是教练嫌我和我哥资质愚钝不肯收,所以才已学徒的身份在武馆学武。”
“原来如此,对了,你不是说你们武馆就两个武师嘛,救你的是哪一个?”牛奋问。
郭南撇撇嘴,露出一副不爽的神色:“救我和我哥的是教练,年轻的那个,另一个都八十岁了,哪儿是年轻人的对手。自从我学武的这两年,老头就从来没管过我们,我们主动询问也不理睬人,真是,拽得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呵呵,你不懂老人家的心思,对了,还有多久?别坐过站了。”
“放心,下一站就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