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少华和陈媛在洗车,陈媛:“我觉得咱爸,真是天上掉个大馅饼。你看看人家,长的多好看,又白净,还挺会说话,办事的。不用花钱找个保姆伺候着,还带钱来,也省了咱俩的事了,真的不错。”
“你不说那天爸领她看房子,要带她回来住,她没吱声吗?”
“人家住城里住惯了,谁愿意住农村。鸡飞狗跳的,又脏又乱。”
“要是这样倒没啥,我就怕她有啥变化。夜长梦多。万一看上好的,肯定不会要咱爸了。要我说,赶快去公证,连结婚,咱争取一个月,全都办利索。先不管她住哪,只要结了婚,还不是咱家说了算。”
“对,正好明天赶街,我找车拉他们去公证。你把咱爸的身份证、户口本,对了,还有咱妈的死亡证明,都带着。”
“还要用这些吗?”
“带着备用,谁知道用到什么,省得还得再去。”
春城飞机场送机大厅里,张绍杰拉着安娜的双手,依依不舍:“出去别太辛苦,注意安全,身体最重要,注意多休息。”
“我一走就要麻烦你和你爸,为我妈的事操心受累了。我就怕他们趁我不在把婚结了。”
“你放心吧,结婚这么大的事,我爸不会不知道。不行我就亲自出马,跟你妈明说,要老头就别要你了。”
“她要说你管不着呢,毕竟我妈还没见过你。”
“到时候你妈问你,只要你承认我是你未婚夫,就管得着了。”
安娜笑了:“真有你的。你是不是想借这个机会,把名分敲定啊?”
“嘿嘿,顺便了。所以你放心,我爸在那盯着,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咱。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放心吧。集合了,你去吧。一路平安。”
安娜突然吻了张绍杰一下:“我爱你。”
等张绍杰回过神来,安娜已经跑向安检口。张绍杰摆摆手,送他一个飞吻。
早上,何日莲在浇花。孙学堂走到她身边:“求求你,别又不理我,给我一次解释机会好不好?”
“没必要了,你已经把话都说明白了。还有啥解释的?”说完离去。
“我还去老地方等你,你不来我不会走。”孙学堂说完,一瘸一拐地向后花园走去。
他们的话,张翰林都听到了。可是不知道何日莲到底去不去?只好先回自己房间。把门开个小缝,扒着门缝盯着何日莲的房门。站了快一个小时了,也不见何日莲出来。腰都站酸了,自语道:“这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她到底想干啥?”干脆把门全打开,搬把椅子坐到能看到走廊的地方,边看书边等。
何日莲一直在纠结中,看外表,孙学堂把自己当成了宝,可听说话,心中对自己根本无所谓。口惠而实不至,养老送终,亲戚笑话,都比自己重要。自己嫁给这样的人真的会幸福吗?干脆分手吧。可是她不知道孙学堂还要解释啥?她决定听一听,就下楼去找孙学堂。
张翰林一看何日莲出现了,立马跟了下去。老远就听见孙学堂的呼噜声。何日莲走近一看,孙学堂躺在椅子上,睡得正酣。
推醒了孙学堂,何日莲问:“梦见捡元宝了,还是娶媳妇了?你是等我呢还是睡觉呢?看来我来错了。”
孙学堂坐起来,揉揉眼睛:“别生我气了,都是我不会说话。你这几天不理我,我整天整晚的想你,所以也没睡好。”
“是啊,刚才睡得呼呼的,脑子里想的也都是我。”
“那是我困极了。”
何日莲不耐烦地:“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孙学堂赶忙道:“我想开了,死了不就是一把灰嘛,什么养老送终,骨灰谁埋还不一样。亲戚们爱咋看就咋看吧,日子是自己过的,不是给别人看的。只要咱俩人幸福,不管那么多了。”
“你真想明白了吗?别睡一觉又后悔了。”
“不会了,不会了。”
何日莲明白,自己已经心有芥蒂,对孙学堂不会像以往那样的亲近了。觉得自己和农民的思想上,终究还是有很大的差异,毕竟人生观和价值观不同。也不知道孙学堂刚刚的话,有几分可信度,就先维持着吧,以后慢慢再看他表现。
想到这里,就淡淡地道:“人生本来就是一场戏,因为有缘才相聚在一起。缘起缘落都是有定数的。命中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都这把年纪了,一切随缘吧。”
说完,没等孙学堂说话,就又冷冷地:“看你困那样,回去接着睡吧。”
“日莲,日莲……”不管孙学堂的喊声,何日莲头也没回地走了。
中午,餐厅里吃饭的人还没散去,宋薇:“告诉大家个好消息,明天杜奶要走了。回儿子家,去住大房子了。这是她多年的愿望,现在终于实现了。大家祝贺她吧。”
大家一起叫:“好。”并热烈地鼓起掌来。毕竟杜美仙在养老院闹了几次,她的事大家也都有耳闻。所以还是衷心地为她祝贺,也为她祝福。
杜美仙眉开眼笑地:“这都多亏宋院长的帮忙,不然我这辈子也不会住上大房子。要走了,我还真舍不得大家。可惜不能帮大家调理伙食了。”说着留下眼泪。
“杜奶为了给大家搞好伙食,每天拄着双拐,来来去去好几趟。使大家饱了口福,享了美味。可是我们不能为了自己,而影响杜奶的幸福。再一次感谢杜奶的辛苦,祝她永远快乐幸福。”宋薇说完。大家全体起立,热烈鼓掌。
杜美仙擦擦眼泪,笑着对大家道:“感谢大家的祝福,谢谢。有做的不到的地方,请大家原谅了。”
杨旭家客厅里,在开家庭会议:“明天你奶奶就回来了,你们也知道,我和你妈一直不让她回来住,就是怕她一天到晚闹腾的全家不得消停。现在官司打输了,这个房子她不仅有居住权,还有处置权。所以我现在和你们通个气,你奶奶的脾气暴躁的很,性格还古怪,翻脸比翻书都快。一句话不对,就暴跳如雷。所以大家千万小心,别惹她生气。”
杜美仙孙子杨笑不服道:“那总得讲理吧。”
杨旭:“在咱家,她就是理。她说啥就得是啥。否则她一生气把房子卖了。咱们全家就得回去挤小房子住了。”
儿媳苏兰:“咱爸咋说,咱就咋做吧。”
罗菲:“咱们现在都得看她脸色说话办事,嘴甜点,得把她当财神爷供着。把她哄得开开心心地,就天下太平了。否则,咱家就没一天好日子过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前后两辆白色面包车开进养老院。宋薇刚好从接待室出来,看见从前面的车上下来了孙少华和陈媛,后边的车上下来了杨旭两口子。
宋薇对着走来的他们笑道:“还真巧啊,你们一起来了。”
孙少华:“宋院长,我们来接我爸和何阿姨去公证。”
宋薇问:“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这就去叫他们。”孙少华说着就向孙学堂的房间走去。
杨旭微笑着道:“宋院长,这是我媳妇罗菲,我们来接我妈回家。”
宋薇冲罗菲笑着点点头,然后对杨旭道:“她早就等着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回家好好过,家和万事兴。别和她一样,年纪大了,就像小孩,让着她点。好好过日子吧。”
罗菲:“谢谢宋院长,我妈没少给你们添麻烦,让你们费心了。您放心吧,我们会好好对待她的。”
孙少华一进107房间:“爸,你咋一大早就躺着,哪不舒服啊?”
“你咋来了?”看见陈媛也进来,孙学堂坐起来:“咋都来了?”
孙少华:“领你们去公证啊,陈媛,你去叫何阿姨。我帮爸换衣服,要不去晚了,中午人家该下班了。”
陈媛来到206室,何日莲一看愣了一下:“陈媛你咋来了,是不有事啊?”
“何阿姨,今天少华特意请的假,借的车,来接你和我爸去公证。”
何日莲没想到他们行动这么快,也不事先通知自己一声,自己还没做好准备,心里就有些不自在。可人家又是特意请的假,借的车。又有些过意不去。就觉得有些腻歪。
这时,陈媛过来就拉何日莲:“何阿姨得快点,要不到那,中午人家下班了就来不及了。”
何日莲只好拿了身份证、户口本,跟着下了楼。
公证处里,了解完情况后,公证员特意问何日莲:“你是自愿放弃继承遗产吗?”
孙学堂,孙少华和陈媛,这时候都紧张的看着何日莲。何日莲迷茫地:“是吧。”
公证员:“那好,你签个字吧。”
签完字。何日莲抬头,看到孙家三口人都露出了笑脸。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心里一阵阵失落:“这就是我要嫁入的家庭吗?怎么感觉这么现实啊。虽说当初是自己主动提出的要公证,但真走到这一步,心里怎么就开心不起来呢,当感情和物质放在一起,需要用文书的方式来证明和衡量时,那还是感情吗?彼此的信任和依赖又在哪里?”
杜美仙回到大房子,心里这个敞亮:“总算活着住进来了,宋薇说话真算话。自己命好,遇到好人了。”
罗菲和杨旭搬完东西:“妈,我扶你到你住的屋看看,有啥不满意的告诉我。”
杜美仙一看屋收拾的干净利索,美中不足的就是小点,还没养老院的大。又看了卫生间、厨房,和另外两间儿子、孙子的卧室,很满意:“挺不错的,这回可以天天看见璐璐了。”
说到璐璐,杜美仙这才想起来,从进门到现在,就一直没看见孩子。于是就问:“璐璐呢?”
“和他爸妈上铺子了,中午就回来。”
“哦,那赶快给孩子做饭,小孩饿得快。”
罗菲就去厨房,杜美仙也拄着双拐跟进来:“我帮你,还快点。”
“妈,你腿不方便,你休息吧。”
“休息啥,这时候在养老院,还不是在食堂指挥他们做饭呢。”
“你腿不方便,为啥让你指挥啊?”
“我是伙食长,光动嘴,不动手。”
“那你以后也只动嘴,告诉我怎么做就行了,不用自己干。”
“好。”
午饭刚做好,苏兰带着孩子回来了。杜美仙赶忙张开双手招呼:“璐璐,来,上老祖这来。”
璐璐吓得躲在苏兰身后,露个小脑袋看着。
杜美仙哄着璐璐:“来,乖重孙,老祖给糖吃。”
不管说什么,璐璐就是不过来。苏兰也没见过这个奶奶。从他家人的口里,从来没听说过老太太的好话。今天一见还可以,就哄孩子:“走,咱俩跟老祖玩去。”
璐璐就跟苏兰来到杜美仙身边,杜美仙从口袋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糖给孩子。
苏兰:“奶奶的身体还好吧,我还没见过您呢。”
“除了腿不好,就是高血压,对付着活吧。”
“那以后少活动,高血压就怕睡不好觉,睡好就没事了。”
“对。”杜美仙挺喜欢这个孙媳妇,就顺手摘下手上的银戒指:“咱娘俩初次见面,奶奶是个穷人,就这个算奶奶身上值钱的了,给你当个见面礼吧。”
杨旭道:“妈,晚上想吃啥?我去买。”
杜美仙:“吃啥都行,别花你钱了,我有两千多工资,留着也是给你们,以后就拿那钱买菜吧。”
杜美仙一下被这么多爱包围着,感慨道:“有家的感觉真好,好像掉到蜜罐里。守着你们,我在家都能多活几年。”
小谢收拾完杜美仙的房间,宋薇过来告诉她:“被褥洗完了还放在房间里。”
小谢不明白什么意思:“一般住完走的,被褥洗完都收起来。咋还放着,没人住不落灰吗?”也没敢问。
又听宋薇说:“这间屋锁上,别往里安排人。”
“好。”可更是一头雾水。
何日莲一走,可把张翰林急坏了:“这要是公证完了直接领结婚证,这事就铁板钉钉了。”中午看到何日莲回来才放心。毕竟公证加上办结婚证,怎么也不会这么快完事。尤其看到何日莲若有所失的表情,以他老于世故的经验,多少也能猜到几分。
无论如何,在安娜回来之前,不能让他们领结婚证。实在不行,就让儿子以安娜未婚夫的身份出面,到时候联系上安娜,表明态度之后,怎么也会拖到安娜回来自己解决这事,到时候自己就完成了任务,可以交差了。
现在自己,只要监视他们,不让他们去领结婚证就可以了。或者想个办法先拖延一下。辗转反侧,折腾一宿,天快亮了才想出个主意。
第二天,按何日莲三天浇一次花的习惯,她早饭后一定在后花园。孙学堂应该会去找她。所以,张翰林早早就在去后花园的路上,等着他了。
看见孙学堂一露头,赶紧迎上去,假装巧遇:“哎,老孙,是不是有啥大喜事啊?印堂都发红了,这可瞒不了我,我会看相。”
孙学堂心想:“他还真会看,我和何日莲公证的事,没几个人知道啊。这是喜事,他都能看出来,我再试试他。”
“你真会看相吗?那你看看我有啥喜事?”
张翰林走过来,仔细看了看孙学堂前额:“额头不但光亮明润,而且宽广饱满,发髻整齐,一生的事业顺风顺水。”又看了看鼻子:“山根丰隆,鼻翼饱满,一生财运亨通无虞。”
接着摸了摸孙学堂的下巴,拍拍他脸颊。突然大叫一声:“哎呀!你今年红鸾星动,有爱恋嫁娶啊,红艳高照,有第二春啊。”
孙学堂吃了一惊:“你还真算出来了,我要结婚了。”
张翰林一听,吓一跳:“幸亏来相面,否则真要晚三春了。”就又拿起孙学堂的左手看了看道:“不过……算了,不说了……”
孙学堂一听急了:“咋不说呢,你既然都看出来了,不说不是害我吗?快说我不怕。”
张翰林道:“那我说了,你可别怪我啊。”
“你说吧,我不怪你。”
“你今年是不77岁啊,属鼠的?”
“是啊。”
“因为你五行与太岁相冲,百日内不易动婚。这就叫太岁当头坐,无灾也有祸。”
“有啥祸啊?”
“大多是飞来横祸。”
“啥叫飞来横祸啊?”
“就是无法预测的大灾大难,轻者破财,重者丧命。”
“啊?”孙学堂倒吸了一口凉气:“那真得过了百天,这不可不信。”
“过百日后,一切灾消难灭,平安大吉了。这就是忍一时意气,免百日之忧。”
临走,孙学堂:“谢谢你啊,幸亏遇到你这好人了,要不真出大事了。”说完,赶快去找何日莲。
看何日莲在伺弄花,拉着她就走。
何日莲莫名其妙:“你这是干什么?天天急三火四的。”
在长椅上坐下后,孙学堂:“你打算啥时候办啊?”
何日莲也故意装糊涂:“办什么啊?”
“你咋还不知道办什么呢?”孙学堂有点急了。
何日莲故意道:“是不是你给我办嫁妆啊?”
孙学堂:“你这么大岁数了,咋啥都不懂,白念那么多年书。嫁妆是我办的吗?嫁妆嫁妆,谁嫁谁办。再说咱俩这么大年纪了,办什么嫁妆。”
何日莲心中不快:“那就让我穿这身衣服嫁给你就行了呗。”
孙学堂:“这都好办,你随便买两套新衣服,不就行了嘛。”
何日莲故意试探他:“那你拿钱还是我拿钱?两套衣服得好几千呢。”
“啊?这么贵,我怕钱不够啊。”
“那你一点彩礼钱也不给我啊?”
“啊?你还要彩礼钱啊?我叫儿子卖两头猪,给你彩礼钱。”
虽然何日莲知道孙学堂没钱,儿子有钱又不是他的。自己嫁他又不冲他的钱。可是听完这些本来是开玩笑的话,心中着实不是滋味。自己问自己:“他到底安的什么心啊?心中究竟有没有我?”所以就沉默不语了。
孙学堂以为何日莲嫌彩礼少了,又不高兴了,就哄何日莲:“你想要啥尽管说,卖猪钱不够,还有树、地,都能换钱,那还不好办。我找你来是告诉你,人家给我相面的事。”
何日莲听孙学堂这么一说,心中稍感宽慰了些,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问:“相面能准吗?”
“这比算卦都准,我们农村都相信这个。人家就看着你的脸和手,叭叭叭地,给你说的明明白白,头头是道,到时准应验。”
“那说你啥了?”
“说我五行和太岁相冲,百日内不能结婚,否则有飞来横祸。”
“他咋知道你要结婚?”
“说的就是呢,人家还知道是二婚。还知道我官运顺风顺水,财运亨通,所以不能不信,说明人家真是相面高手,神机妙算。”
“谁给你算的?我咋不知道呢。”
“就是……”孙学堂刚要说是张翰林,但转念一想:“不能说实话。那张翰林长得又高大,又英俊,还有文化,本来他们不认识,别我一说,她又去找他算,两个人再一见钟情,算到一起去。我这不成了自己做媒人,把老婆亲手送给别人吗?这种傻事我不能干。”
于是就说:“早上我在院里溜达,向龙扫院子。大门开着,一个60多岁的老头朝我招手,我就到门口问他啥事,他说我有喜事,我问他咋知道呢,他说会相面,我就让他给我看看。”
“不认不识的,人家为啥给你相面?”
“你不知道,相面算卦的都报喜不报忧,看我面带桃花这才给我相。如果面带凶运,人家还不一定给你相呢,相不好,不是挨顿骂,就是挨顿揍,人家犯不上。”
“那要了你多少钱?”
“人家没要,我也忘给了。”
“他没说到养老院给别人相相?”
“没说,看样子不是专门相面的,是偶尔路过,相完就走了。”
“等哪天你再遇着他,让他给我也相相,我看灵不灵。”
听何日莲一说,孙学堂心中暗喜,幸亏自己有先见之明,否则何日莲真去找张翰林了,这不坏菜了吗。孙学堂暗自得意,觉得自己编得天衣无缝,就高兴地问:“说了半天你啥意见啊?同不同意百日内不结婚啊?”
何日莲对孙学堂这一套本来就看不惯,原以为,农村人能吃苦,又朴实,可是看孙学堂这一家,斤斤计较,唯利是图,和自己想的差距真是太大了。就不耐烦的地:“能不能别结婚,结婚的没完?你以为你二十八呢,张口结婚闭口结婚的。也不怕别人笑话。”
“本来就是结婚嘛,光明正大的事,怕谁笑话?谁敢笑话?”
“你知不知道,咱们这么大年纪的,不叫结婚,叫搭伙。懂不懂?就是合伙过日子。”
“搭伙多难听啊,好像太监找对食似的。结婚多好听,说着还让人感觉重视。”
“重视不重视不是靠嘴说的,你刚才不还说,买两套新衣服就行了吗,这就是搭伙,不算结婚。结婚得大摆筵席,穿婚纱,坐轿车,能一样吗?其实咱俩就是太监和对食搭伙,你说对了。”
“有啥不一样的,不都是女的到男的家。”
“因为形式不一样,所以叫法也不一样。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平房和别墅都是房子,你能管平房叫别墅,管别墅叫平房吗?”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倒是说说,咱俩哪天办合适啊?”
“随你便吧,反正我夹个包,到你屋就行了,哪天都无所谓。”
“那行,等过了百天,我找人挑个黄道吉日,你就过来。”
何日莲真是感到话不投机半句多,索性站起身:“我走了。”连让孙学堂慢点、别摔着的亲热话都没了。径自走了。
何日莲和孙学堂说了一上午的话,觉得心力交瘁,回到房间就倒在床上。徐玉书看着何日莲一脸的疲倦:“你累了吧,躺躺就得了,马上要吃午饭了,吃完再睡吧。”
何日莲突然感到自己一点胃口都没有:“不想吃了。”可是不去的话,孙学堂不知道咋回事,又要来烦自己了。就只好又说:“走吧,随便吃一口了。”遂和徐玉书一起出门去吃饭。
张翰林觉得自己办了个大事,赶紧给儿子挂电话:“绍杰,安娜来电话没?”
“刚来过,还问她妈和孙学堂的事有没有进展呢?”
“那你赶快给她打电话,告诉她,从今天开始,一百天内不会有进展了。一百天后,可就不敢说了。这一百天让她放宽心,怎么高兴怎么过。”
“爸,你这是啥意思?一百天是怎么界定的?是不有一个要离开养老院一百天?”
“这是山人的妙计,天机不可泄露。”
“那安娜问我,我咋说啊?”
“你就告诉她,这是你爸的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敢打包票,一百天内,保证没啥事发生。”
张绍杰放下电话,自言自语:“我爸啥时长了这么大能耐?养老院真是个大学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