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妇人此刻的脸庞十分精彩,便如同打翻了的粪池,五味杂陈,甚至连其中的尿液也仿佛是流到了她的脸上,使得她的脸色屎黄。
“不允许你这么说我妈妈,虽然她的确有狐臭,但我脸色通红不是因为这个。”贵妇人的儿子脸色通红的辩解道,却不知道河里的人却因为轰堂大笑。
生了这么一个天真儿子,便不难看出身为母亲的贵妇人的智商水平。方才贵妇人色厉内荏的侮辱可是让他们记忆犹新,如今她被自己的儿子补刀怎能不令人大快人心,大汉朝可没规定不准笑的法律,大家自然要笑个痛快。
“彭!”
一声响亮的巴掌声想起,便见贵妇人的儿子捧着脸,眼角滴下泪来:“妈妈你为什么打我?”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蠢东西!”贵妇人恨声道,随后不管他流泪的眼神,而是把头恶狠狠地转向李守善。
“小小年纪便如此恶毒,以言语蛊惑人心,想必你一定没有父母,才会使你不知道家教二字。若你有父母,那么你的父亲一定是挑粪工而你的母亲是**贱婢,你的诞生也只是挑粪工当了嫖客上了你的母亲。”
一系列粗鄙不堪的言论从贵妇人口中冒出,两岸的人都目瞪口呆,他们平日自诩为贵族,哪里会有这么低俗的话语,此刻贵妇人如泼妇骂街,自然让这些所谓的贵族们瞠目结舌。而那些撑船的大汉都愣住了,即使是家里的婆娘们也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贵妇人此刻披头散发,已经不顾脸面,平日里自诩为知书达礼,高雅贵族,可如今却撕破了脸面暴露出最深层的本质。
李守善此刻的脸色渐渐转冷,他本只是打算用言语教训一顿贵妇人,打击此刻的嚣张气氛,然而此刻她辱及自己的父母,那便是触动了他心底的逆鳞。
“说完了么?”他冷冷地问道。
“当然没有,对于你这个姘头养的。。”贵妇人话还未说完,便感觉自己的脖子上一凉,一道剑痕出现在其上,鲜血溢出,她望了一眼蓝天,却没想到这是她的最后一眼。
“那便不必说了。”她的耳边浮现出她临死前的最后一道声音。
随即轰然倒地,尘土飞扬。
四处传来尖叫声,乱成一团。大叫声有之,惊骇声有之,哭泣声也有之。
李守善望着贵妇人倒下的身体,身体里仿佛有一道剑气收敛,似乎自言自语:“我的确不知道我的父母是谁,并且我恨他们,然而这并不代表我可以任由别人侮辱他们。像你这种人,手上沾满了你口中下等人的鲜血,死了也是死有余辜,况且,即使你是良善之人,又有什么资格来侮辱别人的父母!”
贵妇人的儿子嚎啕大哭,他怒视着李守善,眼睛通红:“你这贱民,我母亲和你有何怨何仇,你要如此对她!等我回去禀告乃父,一定讲你碎尸万段!”
“给你三息时间。”李守善冷冷地掰着手指,眼里不参杂一丝情感。
“三。”
“二。”
“一。”
最后一个音节未落,贵妇人儿子的身影便消失地无影无踪,甚至连贵妇人的尸首也来不及照料。
两岸人作鸟雀飞,既然李守善可以杀死贵妇人,那么自然也不会顾及她们的身份,她们可不是自家丈夫,是个修行者,她们身份的高贵依仗祖上和丈夫,而非他们自己。
黝黑大汉望着站立船头的李守善,不禁打了个寒颤,他不敢相信如此年幼的少年竟可以在眨眼间取别人的性命,并且没有一丝慌乱。可他毕竟是李守善的船家,他焦急地提醒道:“书生小哥,这下你可闯了大祸,且看那妇人衣着华丽,便知道她的身份不是一般人所能企及,我们初来乍到便惹下这种麻烦,这下你又打杀了她,即使是古山道出面怕也是师出无名啊!咱们还是快逃命吧!”
李守善摇了摇头,道:“大叔不必惊慌。”
“可是!”黝黑大汉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守善止住。
他望向远方,沂水的尽头,那里矗立着一座楼宇,虽然不及寒山那般宏伟壮阔,然而却给人一种古色古香的感觉,而李守善所望向的,却并不是那座楼。
他望向的是那片楼上的天空,在那天空上面,有三千朵云彩,却没有一丝杂质。然而别处却没有那些云彩,似乎此地所有的云彩全都汇集在那座楼的上空。
然而终究还是那座楼的缘故,因为在李守善目不能及的地方,挂着一块牌匾,而牌匾上清晰地告诉了天宇这间楼阁的名字,聚云楼。
而李守善实际上看的也不是那些云彩,而是在那片云彩下面,巍然矗立的楼阁,然而不是远方那座高大的楼阁,而是李守善眼中散发出丝丝光辉的楼阁。
最为重要的是,他在楼阁里看到了一个太阳,那是一个人,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让李守善觉得他是一个太阳,因为他通体发光。
于是他笑了。
“大叔我们在此逗留那么久,而我和那个贵妇人相持到现在已经有了些许时辰,然而却从未见到城门守卫的身影,按理说他们离我们并非遥远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他们却没有一丝动静,这岂非不合常理?难道是他们善心大发并且和贵妇人有仇?”
“我想这些都不可能,因为不会有人和钱作对并且去维护在他们眼中是乡下人的我们。那么他们迟迟不现身的原因是什么?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限制了他们的行动,并且这个人的身份是他们不敢违抗且难以得罪的。”
“我想,答案就在那座楼上。大叔,启航。”李守善说道,他的眼中有亮光闪现。
以自己的感知来看,楼里坐着的绝对是超出自己想象的高手,这种感觉甚至比草原巨狼王还来的强烈,他坐在那里,就仿佛是那片时空的主宰,这绝对不是什么三境四境可以达到的。而李守善之所以可以肯定城卫的异样与他有关则是因为他的感知中,此地的天空中原是有一片云朵,而此刻却已然消失不见。
而那座楼宇之上却盘旋着三千片云朵,更确切地说,这些云朵都是盘旋在那人的头顶之上。
“我们在河面看风景,却不知楼上有人在看我们。却不知谁是谁的风景?谁又是谁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