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看房
挥别老舅,回到铺子。
张传靖郁郁寡欢,郭青天叫他都没听到。
“靖崽,咋啦?”大叔猛拍侄子肩膀。
刘海子也走过来担心盯着。
“啊!没事!”张传靖回神,冲三人笑笑,坐到茶几边,提杯喝了口茶,问道:“咋没见表叔和吴关正?”
“在房里弄那账本!”大叔坐到茶几右侧,见侄子没事,便笑道。
“是呀!这俩人捣弄那表格。”刘海子搭话,紧挨兄弟坐着。
郭青天笑笑,站柜台。
“呵!”张传靖失笑,“可以啊!让他俩捣弄吧!”
“呵呵!”大叔笑笑,喝茶。
“兄弟,你还别说,表叔弄得挺像回事。”刘海子笑道。
“呵呵!”张传靖笑笑,对大叔问道:“叔,今天送了多少货到茂盛酒楼?”
“六担米,其他各两担两瓮!”大叔眉飞色舞,“都结清了,哈哈!”
“明天翻倍送,直到年前。”张传靖冷声道,喝茶。
刘海子望了张传靖一眼,笑笑,喝茶。
郭青天惊讶回头,随又兴奋望向街面。
“啊?”大叔瞪眼,随即大喜,“哈哈,好!”提杯猛喝两口,意犹未尽。
“爷爷明天会来?”冲刘海子笑笑,张传靖转脸问大叔。
“跟你爹说了,明天换老爷子过来,嘿嘿!”大叔爽道。
“呵呵!”刘海子陪笑。
“行!明天咱去看宅子。”张传靖冲刘海子笑道。
“好!”大叔抢答,买房当然高兴啦!
“呵呵!”刘海子笑笑,喝茶。
三人在茶几七扯八扯,直至饭点。
吃完饭,众人依旧象棋大战。
张传靖依然上楼弄自己的双二百。
一夜无话。
。。。。。。
次日倒是老爷子把张传靖叫醒。
“啊!爷爷,你来啦!”张传靖起床,都日上三竿了。
“臭小子!不叫你还要睡到啥时候啊?”老爷子笑眯眯看着。
“嘿嘿!”张传靖陪笑,“这不沐休嘛!”赶紧穿好衣裤。
“嗯,自己注意休息。”老爷子心疼道。
“晓得!”张传靖心中暖暖,“爷爷,我上午去王知县那,下午咱去看看宅子。”
“去吧!好好谢人家王知县。”老爷子感慨,“王知县是好官呐!”
“行!我去洗漱、吃早饭啦!”张传靖懒得跟他磨叽,下楼。一刻钟搞定,出门去县衙。
到县衙后院,老王正跟黄绾谈学论道,竟然没下!
“先生,学生来啦!”冲老王作一揖,张传靖又向黄绾拱手,“见过师兄!”
“行啦!正等着你呢!”老王笑道。
“对对!”黄绾冲张传靖拱拱手,问道:“你昨天留下来那啥?加减表?”
看来俩人看到了。
“就是一些简单的加减法,让世人易学而已。”张传靖含笑解释,瞅着俩人。
“嗯,不错!”老王端坐抚须,赞赏道。
“确实!”黄绾也同意,“此法甚简易明了,凡夫俗子也能快速学会。”冲张传靖点点头。
“那可得要先生与师兄大力推广啊!”张传靖欣喜,冲二人各作一揖。
俩人对视一眼。老王点点头,转脸和声道:“传靖,你将这数术、记账法、加减表再详说一遍。”
“是!先生。”张传靖恭立。重新将阿拉伯数字与复式记账法,及加减表详说了一遍,最后道:“先学会认新数字,再学会加减法,直至新式记账法。”拱手结束。
“嗯,这样!”老王正容,“吾将此术上报南京,看各位大人如何决策吧!”
“哎!也只能如此了。”黄绾有些不看好,可又不好多说。
是啊,《九章算术》如此数学巨著,在大明都只是私人兴趣所学,未入正统。何况自己这半桶水弄出来的所谓新数术?
哎,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哇!
可笑!这读书只四书五经而已。
靠!万般皆下品,惟有当官高!
哎,张传靖心内苦涩,虽然自己只是一普通人,可再怎么说也算后知五百年吧!但没卵用!估计只有太祖穿过来革革命,这世道才能变过来吧!呵呵,异想开天,咱是没这本事了。
“传靖,但凭本心吧!”老王见张传靖默默不语,开解道:“等吾致仕后,讲学时再将此术推广,教得一个是一个吧!”说得自己都意兴索然。
“啊,对对对!”黄绾咋呼着,“但凭本心!无愧于心!教得一个是一个!先生,说的好哇!”
“呵呵!”老王和张传靖都笑了。
“行了,咱下棋!”老王亦是爽快利落之人,现在搞不定的事,以后再说吧!
“好!”张传靖响应,咋呼道:“今日咱们定要决出一、二、三名,不决出不停棋!”
“对对对!”黄绾大为赞赏,“不决出不停棋!”
“还用下?我可是当仁不让第一名!”老王瞪眼,咱可是实话实说!
“不算不算!”张传靖耍赖,冲黄绾眨眼。师兄,上啊!
“对对对!下过才算!来!”黄绾这臭篓子,抢先爬到石桌,上马!
“哎!先生!他上马啦!该你啦!”张传靖催老王。
“那就战!”老王豪爽,提跑便架。
三人又是一通乱战。
直至中午,也未决出名次。
王狗子来催饭,三人才依依不舍停棋。
饭桌上又是一通乱战!
饭后石桌喝完茶,三人各归各位:老王午休,黄绾睡客房,张传靖回铺子。
。。。。。。
“哎!兄弟,回来啦!”刘海子在门口拉着张传靖进铺子,“爷爷都等你呢!”
靠!爷爷都叫上啦?小刘你有一套!
“哈哈!海崽你别催他,这小子自己拎的清。”老爷子在茶几高兴看着俩小子。
可不,张传靖近一米五,刘海子也才一米六五,按身高来说,还真像俩兄弟!
郭青天偷笑,王克用含笑看着,吴关正这娃应该窝在库房了。
“叔呢?回家啦?”张传靖问老爷子。
“嗯,回去了。”老爷子含笑道,喝茶。
“那咱去看宅子吧!”张传靖笑道。
“对对!爷爷,走吧!”刘海子狗腿着。
“克用,你招呼下铺子,我跟俩小子去看看。”老爷子吩咐,起身。
“表叔,你去吧!”王克用起身相送。
老爷子领着张传靖刘海子出门,郭青天羡慕瞅着。
三人穿过青石街,过县衙,往西走到县学。刘海子带路,转道西南一小街道。倒挺清净,没啥过往人员,周边似乎都是独立小院。
“这里是府衙、县衙吏员扎堆住的地方,有一百多年了。”刘海子边走边介绍,“我家也在这一块。”
靠,不就是市县机关小区嘛!似乎不错!
爷孙俩听了更感兴趣了。再咋说这也是吏员住宅区呀!老张家要是能沾上点吏气就好了。
“行!看完宅子,咱去你家看看!”老爷子高兴道。
张传靖也跟着笑嘻嘻。
“啊!爷爷,就这栋。”刘海子指着一宅院,介绍道:“以前是一书吏老爷住的,前两年致仕回乡下去了,现在就一老仆守着。”
“嗯!”老爷子盯着宅子猛瞅,张传靖也那饥渴样。
这宅子临街一面有二十多米。石围墙,有两米多高,长满杂草青苔。中央一门房,倒普通,没啥角楼、排檐啥的。大门紧闭。前院里面有三棵槐树冲天耸立,正屋屋顶青瓦密密麻麻,有些年头了。
“海崽!这屋几进?”老爷子满意,急切望向刘海子。
“俩进屋!前院,正屋,中院,后宅,后院。总共两亩地。”刘海子详细说道,冲张传靖眨眨眼。
张传靖笑笑,朝老爷子看去。
“行!先绕一圈看看。”老爷子抬腿就进宅子左侧巷道,不停打量。
刘海子赶紧上前引导,张传靖跟上。
巷道狭窄,最多容人相错而过,有六十余米长。进巷几米,有一前院侧门,紧闭。主屋砖石高墙耸立,中院侧门也关着,有几株灌木冒出枝丫。后院似乎低点、小点,倒没侧门。
绕过小巷,到一大巷道,后面全是宅屋。有小孩好奇观望,仆妇在门前瞅着。
宅子后院有一后门,紧闭。三人又绕到右侧巷道,亦是中院侧门,前院侧门。外面看也就这样了。
三人回到前门。
“这宅子多少钱?”老爷子眼冒金光,热切望向刘海子。
“呵呵!”刘海子看了张传靖一眼,回脸含笑道:“前几天我问了守宅老仆,他说主家要卖六百俩纹银,不管伢钱。”
“这样啊!”老爷子摸了摸下巴胡须,轻喝道:“敲门,进屋看看!”一脸兴奋瞅着前门。
“好!爷爷。”刘海子上前,轻敲木门。
张传靖含笑看着。这屋有点贵啊!
“谁呀?”屋内一苍老声音传来。
“贵伯!海子呀!我带人来看宅子。”刘海子隔门大叫。
“哦,海子呀!”苍老声音紧挨木门,咿呀,木门打开,一六十来岁老苍头警惕盯着仨人。
“贵伯!”刘海子笑嘻嘻叫道。
“哎呀,老哥哥!”老爷子上前搭话,热情道:“海崽说这屋卖,老汉就来看看。”
张传靖倒没上前,含笑瞅着。
“对!贵伯。”刘海子帮腔,嬉笑道:“这位张员外可是大善人,你放心!”
这么大屋,能抢走?
“哦,进屋吧!”老苍头侧身,让三人进门。
三人进屋,打量着宅子。
前院倒没亭台楼榭,就一十字鹅卵石小道。有三颗大槐树,地下倒是长满青草。正屋门没锁,老苍头领着三人推门而入。屋内空荡荡,没一样家具。前堂左右各两间房间,后堂左右各一间。倒是蛮干净。
出正屋后门,中院比前院略小,一条鹅卵石道直通后宅。两边各有几棵灌木花草,右侧有一石桌。
后宅只有四间房,楼上倒是有角楼,隔了三小间房间。
出后宅,就是后院了。后院倚墙左右各建了三间矮屋,估计是厨房、下人房、茅房、沐浴房。倒没啥树木花草,地上有些杂草。
“咱家老爷回安福乡下了,不然还不愿卖呢!”老苍头傲娇,“老汉都守了两年了,你看看!”指着各处,“老汉天天打扫擦拭,都像新的!”
三人含笑听着,看着。倒也是,这老苍头蛮尽责,各处都挺干净。
“这样!老哥哥。”老爷子大爽,上前握着老苍头双手,笑道:“不知主家啥时过来?到时咱过户!我买啦!”轻拍其手背,“老哥哥你也可以回家颐养天年啦!”
“啊,好好!”老苍头高兴,提醒道:“这可是六百两纹银,伢钱你全出啊!”
刘海子冲张传靖眨眼。
“行!”老爷子重拍老苍头手背,大笑道:“倒是这段时间还望老哥哥照顾好这宅子。”
“放心!”老苍头回拍,满脸开花,“老汉也没啥事,每天扫扫擦擦还舒坦。”
“行!”老爷子抽回收,转身叮嘱老苍头,“老哥哥,主家来时,就叫海崽通知我。”抬腿走。
一路过后宅、住宅,到前门。
张传靖与刘海子跟着。
“好好!老汉叫人带话回去,两三天就有准话。”老苍头相送。
“行!”老爷子出门。
张传靖和刘海子跟着。
老苍头倚门相送,一脸不舍。
仨人冲他挥挥手,含笑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