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黄蓉突然来寻我,他在席上已经觉的杨过有些异样,又见我话有所指。黄蓉道:“百晓生,你知不知杨康当日是死在我的手上?”当初我得了九阴总诣就闭关修炼去了也没有和他们夫妇好好聊过,是以不知道我是否知道。
我道:“本来我是不知道,当见了杨过后我就猜的差不多了。他曾问我杀的他父亲的人是谁,你们为何不告诉他?其一是他的杀父仇人太厉害,可这天下能有几人?其二是他杀父仇人是正派人士,亦是你们夫妻的知交好友。想来柯镇恶是最有嫌疑的,只是没想到却是你啊。”我早就想明白了这世上的事我太清楚岂非让人觉得太奇怪,是以有些事情我该装糊涂还是要装糊涂。
黄蓉道:“我看过儿今日神情怕是已知道了,你席上意有所止是否如此。”
我道:“你安心睡吧,有我在这他翻不起什么浪的。”黄蓉见我如此说方才安心离去。我心道杨过啊杨过你来的真是时候。
第二日郭靖城楼抗敌为救战俘果然出了岔子,救他的却是杨过.黄蓉只认为是自己多心了.
第三日清晨,郭靖把我和杨过一起叫道一起匆匆来到内堂,只见黄蓉穿著宽衫,坐在一旁,容色憔悴,郭靖不停的来回走动,郭芙红著双目,泫然欲泣。桌上放著两柄长剑。
郭靖一见杨过,忙道:“过儿,你可知武家兄弟俩到敌营去干甚麽?”杨过向郭芙望了一眼,道:“两位武兄到敌营去了麽?”郭靖道:“不错,你们小兄弟之间无话不说,你事先可曾瞧出一些端倪?”杨过道:“小侄没曾留心。两位武兄也没跟我说过甚麽。料来两位武兄定是见城围难解,心中忧急,想到敌营去刺杀蒙古大将,若是得手,倒是奇功一件。”
郭靖叹了口气,指著桌上的两把剑,道:“便算存心不错,可是太过不自量力,兵刃都给人家缴下,送了回来啦。”
郭靖拿起压在双剑之下的一封书信,交给我,与黄蓉对望一眼,两人都摇了摇头。
我打开书信,见信上写道:“大蒙古国第一护国法师金轮法王书奉襄阳城郭大侠尊前:昨宵夜猎,邂逅贤徒武氏昆仲,常言名门必出高弟,诚不我欺。老衲久慕大侠风采,神驰想像,盖有年矣。日前大胜关英雄宴上一会,匆匆未及深谈,兹特移书,谨邀大驾。军营促膝,杯酒共欢,得聆教益,洵足乐也。尊驾一至,即令贤徒归报平安如何?”
信中语气谦谨,似乎只是请郭靖过去谈谈,但其意显是以武氏兄弟为质,要等郭靖到来方能放人。我把信交给杨过,郭靖等他看完了信,道:“如何?”我道:“我陪你同去便是.“
杨过早已算到:“郭伯母智谋胜我十倍,我若有妙策,她岂能不知?她邀我来此相商,唯一用意,便是要我和姑姑伴同郭伯伯前去敌营。郭伯伯到得蒙古军营,法王、潇湘子等合力纵能败他,但要杀他擒他,却也未必能够,但若是有二伯相助,他自能设法脱身。但是二伯行事古怪,是以郭伯母要我和姑姑一起去”
随即想到:“但若我和姑姑突然倒戈,一来出其不意,二来强弱之势便悬殊,那时伤他可算得易如反掌。我即令不忍亲手加害,假手於法王诸人取他性命,岂不大妙?只是这百晓生武功深不可测.”於是微微一笑,说道:“郭伯伯,有二伯同去那定能成了,我去只怕亦是拖累.”
黄蓉道:“多一个人多一分胜算,过儿你也去吧.“杨过心道:“黄蓉啊黄蓉,你聪明一世,今日也要在我手下栽个筋斗。”说道:“事不宜迟,咱们便去。我和师父扮作你的随身僮儿,更显得你们赴会的英雄气概。”黄蓉摇头道:“不,我意思只要过儿一人和你同去。龙姑娘是个花朵般的闺女,咱们不能让她涉险,我要留她在这儿相陪。”
杨过一怔,立即会意:“郭伯母果有防我之心,她是要留姑姑在此为质,好教我不敢有异动。我如定要姑姑同往,只有更增其疑。”当下并不言语。
郭靖却道:“龙姑娘剑术精妙,倘能同行,大有臂助。”黄蓉懒懒的道:“你的破虏、襄儿,就快出世啦,有龙姑娘守著,我好放心些。”郭靖忙道:“是,是,我真胡涂了。过儿,咱们去罢。”杨过道:“让我跟姑姑说一声。”黄蓉道:“回头我告知她便是,你爷儿俩去敌营走一趟,半天即回,又不是甚麽大事。”
忽必烈听报郭靖竟然来到,又惊又喜,忙叫请进帐来。
郭靖走进大帐,只见一位少年王爷居中而坐,方面大耳,两目深陷,不由得一怔:“此人竟与他父亲拖雷一模一样。”想起少年时与拖雷情深义重,此时却已阴阳相隔,不禁眼眶一红,险些儿掉下泪来。
忽必烈下座相迎,一揖到地,说道:“先王在日,时常言及郭靖叔叔英雄大义,小侄仰仰慕无已,日来得睹尊颜,实慰生平之愿。”郭靖了一揖,说道:“拖雷安答和我情逾骨肉,我幼时母子俩托庇成吉思汗麾下,极仗令尊照拂。令尊英年,如日方中,不意忽尔谢世,令人思之神伤。”忽必烈见他言辞恳挚,动了真情,心中也自伤感,当即与潇湘子、尹克西等一一引见,请我与郭靖上座。杨过便站在我们身后。
忽必烈道:“我一直认为汉人中郭叔叔方是天下第一,邀请郭叔叔之前金轮国师却告诉我.郭叔叔的汉人安答方是天下第一.“忽必烈看向我:“这位想必就是汉人中武功天下第一的百晓生吧。”听忽必烈这么一说在座除金轮法王外都做不住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又道:“自古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先生果然懂其道理,得天下第一而不显其名便知先生的境界之高。想我蒙古雄师却无这般奇人。”
我一阵大笑,声虽大却不刺耳,笑声浑厚却只在大帐却如在山谷般回声不段。在座懂武之人无不动容,我道;“我不显齐名非是为此,只是这天下虽大,配让我出手的人不过几个。”
此话一出当即有人大怒,是一大汉正待拍按叫起。道:”好大。。。。”话为说完人还未完全起身,只觉周身一麻又座了下去。乃是我以酒杯击其中其关元穴,此番出手无声无息。
我环顾在座的众人道:“王爷可听说过一句话,人在咫尺尽可敌国。我若要取你性命在座你请的这几位都无可奈何。”此话一出,身形既动.在座之人连忙护驾,金轮法王率先反应过来其余人比之都慢一,二分却已看出武功都不弱.只听唆唆五道劲风射向他们五人.不缓不慢都射向他们出招必经之处不多一分亦不少一分.且劲力奇大众人出手击到都感到一震.经此一阻止我已经站在忽必烈身旁,我一手搭在忽必烈的肩膀上,顿时吓得他们不敢乱动道:“看看你手下这一群酒醸饭贷.“
忽必烈对金轮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座下,仍然是气定神闲.道:“他们虽身怀绝技,但先生你既然号称是天下第一自然比不上你,只是我不明你此举究竟为何.“
郭靖亦道:“二哥正事要紧。”我亦回到座位坐下後饮了一杯马乳酒,忽必烈已向左右吩咐:“快请两位武爷。”左右卫士应命而出,推了武敦儒、武修文进帐。两人手足都被用牛筋绑得结结实实,双足之间的牛筋长不逾尺,迈不开步子,只能慢慢的挨著过来。二武见到师父,满脸羞惭,叫了一声:“师父!”都低下了头再也不敢抬起。
他兄弟俩贪功冒进,不告而行,闯出这样一个大乱子,郭靖本来十分恼怒,但见他二人衣衫凌乱,身有血污,显是经过一番剧斗才失手被擒,又见二人给绑得如此狼狈,不禁由怒转怜,心想他二人虽然冒失,却也是一片为国为民之心,於是温言说道:“武学之士,一生之中必受无数折磨、无数挫败,那也算不了甚麽。”
忽必烈假意责怪左右,斥道:“我命你们好好款待两位武爷,怎地竟如此无礼?快快松绑。”左右连声称是,伸手去解二人绑缚。但那牛筋绑缚之後,再浇水淋湿,深陷肌肤,一时解不下来。郭靖走下座去,拉住武敦儒胸前的牛筋两端,轻轻往外一分,波的一响,牛筋登时崩断,跟著又扯断了武修文身上的绑缚。这一手功夫瞧来轻措淡写,殊不足道,其实却非极深厚的内功莫办。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等相互望了一眼,均暗赞他武功了得。忽必烈道:“快取酒来,给两位武爷陪罪。”
郭靖心下盘算:今日此行,决不能善罢,少时定有一番恶战,二武若不早走,不免要分心照顾,当下向众人作了个四方揖,朗声道:“小徒冒昧无状,承王爷及各位教诲,兄弟这里谢过了。”转头向武氏兄弟道:“你们先回去告知师母,说我会见故人之子,略述契阔,稍待即归。”武修文道:“师父,你……”他昨晚行刺不成,为潇湘子所擒,知道敌营中果然高手如云,不由得担心郭靖的安危。郭靖将手一挥,道:“快些走罢!你们禀报吕安抚,请他严守城关,不论有何变故,总之不可开城,以防敌军偷袭。”这几句话说得神威凛然,要叫忽必烈等人知道,即令自己有何不测,襄阳城决不降敌。
这忽必烈谈吐,胆识兼是人中之龙却是有过人之处。只是明知道我有杀他的本事却如此轻易放了大小武。不怕我和郭靖对他动手么?是了他定是认为在军营之中就是杀了他我们也要身死,料定我们不会做如此不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