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空旷的村野,老鸦寒叫,凉风唰唰…
天上,毛毛月光,黑云时不时遮掩着月亮,大地忽亮忽暗阴森迥然…
昏沉的意识,弥漫的酒气,软绵欲睡的身躯,摇摆不定的脚步,眉间,挂着睡意浓浓的中年男子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口哨嘘嘘,无旋律嚷着无名歌,壮着胆,提着魂,不知不觉一片阴暗古树林呈现在中年人面前。
“过这片鸟树林,绕过前面小河就到家了吁吁,哈哈。”树林里吹出一股冷风迎打着面,精神为之一振,中年人自言自语道。
正当脚刚准备踏进树林,天空不作美,本不是很皎洁的月亮不偏不倚,悄悄的躲在一块乌云的后面,和中年男子捉起了迷藏…
没有月亮的光照,本黑暗的森林此时更加黑暗起来,眼前脚底下的小路在天空的反照下蒙蒙隆隆,朝树林弯曲曲伸展进去后,另头渐变式的被黑夜吞没得无影无踪。
树林与路口相交处,像个地狱之门阴深深黑黝黝的立在中年男子面前,好像向男子宣誓:你有胆量进来吗?
“他娘的,什么鸟地方,黑兮兮一片,欺负我呀!”咧着嘴,蹬直眼,摇着头,中年人大口咧咧指着前面黑树林醉骂起来。
“咔嚓!”中年人手中多出了一把点亮了的火机,摇摆不定的小火焰在微风中摇曳着,火焰虽然很微弱,但还是有限制的把一小块黑暗赶去,朦朦胧胧,勾露出脚下那条凹凸不平的小路来。
手捧着打火机冒出那股微弱的火焰,借着身子原先喝下去的酒精正发酵出来的勇气。中年男子脚底不知高低,跌跌撞撞,重新扬起不间连但很清脆的口哨后,朝树林深处走去。
大约走了一公里路,来到树林深处。
这里小路两傍枯草扎堆,古树参森,湿汽苒苒,四周虽然扬起一波波乡间熟悉昆虫的鸣叫声,但依然划不破深夜死气沉沉的幽静…
两只萤火虫从中年人眉间掠过,闪闪微亮两下,瞬间勾勒出中年人那双还是醉意朦胧的双眼。也微不足道的给中年男子送来了路途上的单身寂寞。但一霎后,萤火虫身影又被黑夜吞噬得无影无踪。
萤火虫消失的同时,路边古树身上的枝叶被一阵阴风吹得沙沙作响起来,几只形如老鼠的东西惊慌失措的满路上跑。
这波阴风还没吹逝,乱草堆丛中又扬起一股风沙,风沙从地上往上滚滚旋转,一个急转打到中年男子的身上。
冷风吹过,中年人酒醒五六分,冷不防的打了几个寒颤后,身上的皮肤也冒起一遍遍疙瘩来,
不争气的打火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阴风给吹抹掉。
“什么鸟酶运气,诶!“中年男子一声无奈的长叹,”咔嚓,咔嚓!“接着试图把手上的打火机重现打燃。
一切都是徒然,手上的打火机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莫名的潮湿起来。不管中年男子如何死劲的滑动打火机上的小齿轮,火机始终冒不出火焰,甚是连一颗火星都冒不出来。
深暗,死静,寒闷,中年人感觉自己好像正深处在地狱里…
“火机打不出火,看不见路如何走。”一丝无奈无助的信念在中年人脑海里瞬间略过。而此时前面不远处老树底下莫名的舞动着几把焰火来。
形如鬼火颜色的焰火在老树下飘动几秒后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鸟火,不会是狼眼发出的芒光吧,可是俺村只有狗那有狼?”疑惑在脑子里掠过的同时,中年男子咧开嘴自言自语道。
正当他呆在原地举步难行时,几只老鸦呱呱乱叫起来后,急喘喘的从路边老树林里飞窜出来。
几声寒叫的鸦声把本是阴森的黑夜渲染得更加阴森,一波波恐怖的意念随着冷汗直冒出体外。
“哇咔,什么鸟声直让人发麻,是不是碰见鬼了?”低沉略有抖动的声音从中年男子深喉里吐出来。
话刚从嘴里出,一股低沉但有种闷重膨胀感的声音从不知方位的树林深处传出来。
“唔…唔… 吁…吁…哈…呐…”
左看右看上看,想在这幽深黑暗环境里,能不能寻到是哪个发声体发出来的怪声,中年人瞪大眼睛静静的探视着。
伸手见不到五指的黑夜最后了不了中年男子这个愿望,接着伴来的是阴风搓搓,寒气蒸腾,枯草遥遥,落叶纷纷…
后背一阵激烈的麻凉,一股吸引力往后拉甩,中年男子身子抖了一下…
那股无名引力这一拉甩,差点把中年男子往后拉倒。还好中年人急转身,右脚用力向前急踏一步,把重心稳住后,身体虽然没倒下,但手已经托着地面。
弯着腰抬头往前看,一个头发污垢蓬乱,满脸粉白,血迹斑斑的头在乱草堆上方悬空摇晃。
泛白发幽幽青白光的脸上,挂着歪歪斜斜扭扭的五官。眼睛深陷高白没有眼珠,朝天平榻鼻下是两个多边形鼻孔。鼻子下,一张獠牙大嘴伸出一条长蛮荆刺的舌头正向中年男子伸张过来。
恐怖渲染整座环境,中年男子身上冒出的冷汗在身子的激烈颤抖下纷纷落地。
等舌头快要撩到中年男子脸上时,在不同方位,黑暗中又多出几个发光的头来。
这些头约莫有六七个,各个面目狰狞,獠牙大嘴,充满贪婪的在路边草堆上悬空摇晃着。接着每个头纷纷伸展着长长的舌头向中年男子靠近。
几条发光舌头在中年男子身上舞动着,舌头上流出的发光五彩口水泡沫液徐徐落下,把中年男子淋湿得像个落汤鸡。
魂魄早吓散,呆呆的眼神,激烈颤抖到快要抽筋的身体,中年吓得正要瘫软在地,身体下蹲的同时,那几条舌头像狂蛇攻击猎物一样急冲过来,穿刺进中年男子的身体里。
……
次日,天空佛晓,阳光普照着大地,老树林小路边的乱草堆边躺着一具满身都是窟窿的尸体。
尸体不远处的老树下,是几座长满野草的荒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