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云虎离开云龙与定石等人,立即前往江平县找寻义父燕如风,仲夏时节,金陵城闷热无比,为了求得清爽,并且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云虎尽可能夜行昼伏,专挑山间、农村小路前进。
一路上清风徐徐,倒不觉得酷暑难耐,云虎稍微装扮,就成为一般武夫,战乱时期,游击散勇比比皆是,因此未引人注目。
走了三日,只要过了前方山岭,江平县就近在眼前,这座山并不高,七、八百尺的丘陵地,绵延一百五六十里宽,树木青葱翠绿,蓊蓊郁郁,生意盎然,尤其是流水潺潺,水中游鱼细石,加上鸟鸣嘤嘤,更增添几分幽雅。
云虎心想:世间若无纷争,在此清静修习武学,没有杂务烦心,也是人生惬意之事!
想着、想着,就在前方几十丈外,传来阵阵兵器撞击声,云虎心想:不会碰巧又是沙家、龙门弟兄受攻击吧?
于是运起轻功,快速向前,云虎避免无端介入纷争,跳上十丈外大树一察究竟,只见十几位蒙面黑衣人,正在围攻三人,黑暗中看得不是清楚,但打斗的惨烈由地上五具尸体就明白了!
云虎也不知谁是谁非,只是蒙面见不得人的十几位攻打三人,以多欺少又是蒙面,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三人中,年约五十岁老者使一把单刀,刀法精湛,虎虎生风,以一敌五自保有余。
另一名约三十岁,满脸胡须、身材壮硕,也是以单刀为兵器,刀法与老者相同,想必是父子或师徒,云虎见他空有蛮力,未得刀法精髓,比起老者大大不如!遭受三位高手围攻,岌岌可危。
另一位却是十六、七岁身形苗条少女,双手持两把短剑,剑刃长约二尺二,使起剑如迎风飞舞,动作优雅,两把短剑似彩蝶双飞,潇洒自如!
尤其轻功嫚妙,进退顾盼,游刃有余,围攻他的只有两位,却看得出武功比起围攻老者、壮汉高出一大截,一人使剑、一人舞刀,虽如雷霆霹雳、闪电直劈,但是难以沾上她的衣角。
云虎本以为少女不想伤人,因此剑走轻灵,剑尖轻指敌人破绽,敌人知难而退,因此两位高手束手无策,只好时进、时退,使劲猛斗。
但定神细视,加上心思转动,云虎豁然开朗!
少女的剑法正如义父所教导:山谷为百水之王,因为不争,所以无所争!也正是「柔弱胜刚强」的道理!
并且「飙风不终日,骤雨不终朝」,狂风暴雨的招式哪能持久?少女就像枯木,浮浮沉沉在巨浪中,枯木看似惊险,但巨浪又能奈何?
旁边还有七、八位,虎视眈眈,突然一位蒙面人趁这少女迎战二人刀、剑,退到树旁时,看准时机,背后一刀偷袭,这一刀真是卑鄙无耻!
但见少女似乎胸有成竹,身形轻巧移闪,绕着树身而过,偷袭的一刀,恰恰砍在树干。
轻飘飘的,少女似蝴蝶翩翩,飞舞在蒙面人刀剑中,就像花木中的彩蝶,花木怎能阻挠她的飞翔。
云虎从未见过如此优美的身形,也不知是哪门哪派?若是义父在此,定能问个清楚!
突见少女身形左右斜退,连飘了一丈余后。轻声对着偷袭的蒙面人说道:「师叔!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何必蒙面呢?」声音像黄莺出谷,每一个字清清脆脆,美妙如琴音,飘进云虎心窝!虽然交手百余招,却不见少女有丝豪疲态。
少女依然轻声说道,每一个字又是拨动云虎心弦:「师叔,你蒙得了脸,可藏不住你的内功心法。虽然你外表使的是少林伏魔刀法,但出刀的劲道、手腕的使用,却是本门内功心法。」
云虎闻言,不禁佩服得五体投地,他对刀法门派完全不识,也从未问过龙门、沙家使刀高手的派别!他懂的是出刀的时机、位置,时间的拿捏,加上劲道,只要掌握得好,对敌时则无坚不摧。
各门派刀法对他而言全是相同,差别的是对手功力深厚与否?对手的破绽是否适时的掌握罢了!
但见蒙面人一把抓下蒙面巾,怒声说道:「本想留住你们性命,既然撕破脸了,休怪老夫无情。」
嘴巴骂着,刀也不停飞舞,一刀狠过一刀,刀刀要少女的命!
只听少女又是轻声细语:「师叔!你羞也不羞?什么留性命,难道二师兄、三师兄的命就不是命?」
少女似乎故意要激怒前者,双剑如彩蝶飞舞,又是轻轻柔柔说道:「要抢!要夺!可光明磊落动手,单打独斗,输了只怪自己技不如人;但以多欺少,又是蒙着险,深夜在此埋伏暗算,师叔不怕江湖人士耻笑吗?」
云虎见三人围攻少女,招式凶狠,完全不留活口打算,乍看之下少女似乎危险万分,但少女剑法高明,招式从不走老,招招预留后路,剑势如「棉里藏针」,轻轻柔柔中带有杀着,而且直指对手破绽,对手简直像自动迎像剑尖,不得不退,若是不退必然受创,就是想拚个两败俱伤也不可能。
云虎一时沉醉在少女招式中,从打斗中也得到不少心得:狂风暴雨,雷霆闪电的招式,的确是震慑人心;但微风煦日、春风拂人般的招式,也自有特殊风格。
突听两声大叫,云虎回头一看,老者以一敌五,本是绰绰有余,但又有两位蒙面人加入围攻,老者勉力支持,突然另一位蒙面人趁着老者左支右绌之时,从后方一枪刺出,这一枪无声无息延伸而出,到了老者背后突然加速,长枪直进,又阴险、又狠毒,正是江湖下三滥手法!
老者反应虽快,长枪锋芒锐至,腰身急闪,避过要害,但这枪正中左腰,几乎要刺穿而过,好一个老英雄,大叫一声,转身砍断枪杆,一招「顺水推舟」,刀锋顺势而去,将偷袭蒙面人右臂给卸了下来。
云虎听到的两声正是老英雄的怒吼声和偷袭者断臂惨叫声,几乎同时,两把刀砍向老者,老者身受一枪,反应已是不及,架开一刀,被另一刀砍中左肩,老者心知毫无幸免可能,单刀直进,刺中对方心窝,对手一命呜呼,老者又中一剑,也是倒地不起了!
云虎本想动手帮助老者,距离七、八丈余,而且从偷袭者一枪,到老者倒地不起,前后只有三招,电光石火之间,大罗神仙也来不及抢救!
云虎满腔热血,义愤添膺,拔出虎尾刀,大叫一声:「无耻小人,看刀!」
声如洪钟。由大树飞跃而下,想不到这一跃近两丈远,再跃直到满脸胡须、身材壮硕者面前,刀光如霹雳闪电直向蒙面者,三位蒙面人围攻胡须者,胡须壮汉满身是伤,浴血支撑,但也命在旦夕!
只见刀锋急闪,一蒙面人,单刀落地,虎尾刀又是一转,一把剑变成两段,只因云虎心胸宽大,伤刀剑不伤人,否则不是刀落、剑断而已,定是人也要亡。
云虎对自己由树上轻轻一跃,顺势而行,竟然有两丈之远深感讶异,这四、五个月协助小卤蛋疗伤练功,内力也进展不少,这颇出乎自己预料。
倒是对自己刀法的进步,浑然不知,他眼见对方破绽,虎尾刀画过执刀者右手,深只两分,若未手下留情,那只手也落地了。
眼见使剑者内力稍嫌低微,云虎一刀震断他的长剑,让他知难而退。
其他蒙面人眼见天外飞下一人,刀法简明利落,清清楚楚两刀,连伤两人,颇出意料之外。另一蒙面人不知好歹,以为这个毛头小子,乳臭未乾,只是一时偷袭得手,怒从心起,不自量力翻身一刀,当头劈向云虎。
只见云虎不架不闪,侧身虎尾刀直伸,刀锋向上,蒙面人收刀不及,一只手往刀锋送,惨叫一声,刀落地、手受伤。云虎这一刀正是从少女对敌时领悟而来!
胡须壮汉还来不及感激,又见两人向前围杀!
另四人手执长剑,围住云虎!
这四人拿起蒙面巾,面貌所见约从三十至五十余,手拿同样长剑,连左手剑诀皆为相同,应为同门师兄弟,正中一年长者,剑尖颤动,锋芒闪烁,一见便知是为使剑高手,而且内力不凡!
此人外表平声静气说道:「小兄弟尊姓大名?师承哪为高人?我们是清理门户,请速速离去,以免招受池鱼之殃!」
云虎不屑对方蒙面偷袭行径,并且以多欺少,招式狠毒,但伸手不打有礼之人,冷冷说道:「在下是谁?多言无益!若是清理门户,何必蒙着脸鬼鬼祟祟?又前方少女才十六、七岁,不知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六、七人围杀,如果单打独斗,则我两不相助;若有不肖之徒以多欺少,休怪我刀下不留情!」
「既然如此,休怪老夫不留你一条生路。」老者话尚未说完,右后方一剑缓缓而至,剑走偏锋,他剑才动,左前之人剑走轻灵,直刺云虎左肩,正后方中年者在他两人动手之后,大叫一声:「看剑!」剑势惊人,如闪电雷劈。
云虎眼见三人阵势,便知这四人擅长联手,四人心意相通,可不好对付!尤其正中老者,虎视眈眈,只要云虎避开其余三剑,必有杀着在后。
云虎心意才动,立即虎跃向前,一刀直劈,刀锋来得急又快,老者心惊胆跳,左脚斜行半步,堪堪避过这一刀,但这一刀削下半个头巾。
老者冷汗直流,其余三人三剑擦身而过,突见四人身形转动,位置互换,又是三把剑尖参差刺向云虎,云虎回身一转,脚步由「坤」位斜转「震」位,似左而右,立即侧行到「艮」位,身形似要再转,但身转脚不转,虎尾刀劈向右方中年剑客,这一刀毫无新奇之处,只是简单的一刀。
但中年剑客转动变化位置,身形正迎向虎尾刀锋,云虎虎尾刀只是走在前头,等着你自动送上门来!
这四人正是同门师兄弟,练的正是八卦剑法;两人同行,剑走阴阳变化,为两仪剑法;三人同闯江湖,使的是三才剑阵;四人便成四象剑阵。
四象剑阵变化多端,尤其是脚步灵活,以八卦为主,虚实、阴阳为辅,配合剑法不知有多少高手命丧剑阵之中!
中年剑客长剑向前,把自己的右手送上刀锋,还好他练剑三十年,反应迅速,剑略下沉,以剑送向刀锋,刀剑相撞,但觉右手一麻,一只剑差点不翼而飞!
四人互转,位置交叉错纵,老者阴森森一剑刺向云虎咽喉,云虎见四人脚步互为进退,有攻有守,阴阳互补,有些脚步与自己的「八卦迷踪步」互有千秋,于是以守代攻,连转位置三次,由「坤」位转「离」位,顺势右转到「坎」位,脱离四人包围,突然一刀砍向三十岁壮汉,这壮汉见云虎刀锋来势汹汹,不敢正面相对,侧身而退,后面两人双剑合璧,一指云虎心窝,一刺咽喉。
好一个出柙老虎,虎尾刀由右往左斜劈,两把剑被刀锋撞击,往左偏斜,云虎刀锋旋转,劈向其中一人,他避无可避,勉强宝剑向上,硬架云虎这万钧刀势,结果是「螳臂挡车」,一剑两断!
虎尾刀在他右肩划开一道几分深伤口,鲜血直冒!
这正是云虎宅心仁厚,刀锋到、留三分,否则早就剑断人亡!
识时务者该知难而退,但其余三人非但不退,反而更加凶狠,一剑快过一剑,惊险比起四人连手,有过之而无不及,而且完全不顾自己安危,有些招式似乎想和云虎拚个两败俱伤!
云虎对敌经验尚为不足,仓促之间难以取胜,因此以守代攻,脚步轻灵移动,不让三人围住,挥刀自保时,一方面仔细观察对手剑法、脚步来龙去脉。
以脚步而言,对手脚法远不如八卦迷踪灵活,但三人阴阳互补,可弥补漏洞;以剑法而言,比起蔡定石「梅花剑法」功力尚差一截!
若比起义父教导延宗的「无极剑法」灵活不足,眩人耳目的花招又太多。守了三十余招,云虎发现对手功夫不过尔尔,胸有成竹,只见对手又是狂风暴雨般一轮猛劈、狂刺,尤其是五十岁老者自认内力深厚,长剑运足内力,当头直下,其余二人守株待兔,只要云虎左右移闪,一剑就要向前送出。
这三人见云虎左闪右避,一连三十余招,只有招架,没有回手之力,老者这时猛招直下,以为必然得手,哪知云虎不闪不避,虎尾刀运及真炁上架,老者右手一麻,一把剑几乎拿捏不住!
云虎虎尾刀顺势而过,在他胸前画下一道长约五寸伤口,依然手下留情,不然老者可要开膛剖肚,虽然如此,但老者已经无力再战了!
云虎一刀伤了老者,只要顺势画过,必然又有人倒下,但他只想退敌,刀下留情可多了,其余二人仍不知好歹,以为云虎招式平平,偶而一招得手只是侥幸,两人剑舞如风,泼水难入,直往云虎身上招呼!
云虎见对手冥顽不灵,往后稍退,脚转侧行,寻个空隙虎尾刀送出,三十岁壮汉,人往刀锋送,勉强停身,但仍不及,刀锋划破肚皮,若非云虎收回刀锋,这一刀必然穿肚而过,云虎抽回刀锋之后,静待最后一人动静,只见那人,吓得几乎屁滚尿流,脸色发青,退也不是,进又不能,傻愣愣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云虎转身一瞧,少女尚可支撑片刻,尤其是围攻者似乎避开少女要害,倒像是要活擒一般。
只是虬须壮汉受伤不浅,正在勉强挣扎,云虎跃身向前,突见寒光一闪,两把飞刀刺向咽喉、心窝,又急又快,云虎身形侧转,避开飞刀,突然又是两把飞刀往胸前、下盘疾至,前面飞刀是虚,这两把才是杀着。
射飞刀者的确是暗器高手,若是射向胡须壮汉,三条命也不够死,若射向少女,必然也碍手碍脚,云虎虎尾刀劈落飞刀,顺势一跃避开下盘,又是一刀往胡须壮汉对手砍去,他人看来是一招三变化,其实云虎只是为所当为,并无招式变化可言!
蒙面人见刀锋骤至,不得不自救,一剑往刀斜架,手一麻,身形趁机后退,不敢与云虎硬碰硬。另一蒙面人从旁一剑刺向云虎右肩,云虎瞧也不瞧,虎尾刀轻转,蒙面人右手迎向刀锋,这一招又是由少女处学来的法子,蒙面人手撞向刀锋,鲜血直流,这只手想要使剑伤人,恐怕是几个月以后了!
云虎步步向前,挥刀横扫,围攻少女者不敢正面对敌,众人皆知:这年轻人一连伤了七位蒙面人,而且内力高强、刀法精湛,尤其是手下留情,否则,至少要躺下一大半!
蒙面人志在擒住少女,这似乎唾手可得,想不到半路杀出程咬金,这下成为烫手山芋,进退维谷。
云虎冷冷说道:「各位都是江湖上成名英雄,以多欺少不怕别人耻笑?在下斗胆插手,姑且不论谁是谁非,请各位给点薄面,否则休怪这把刀不留情!」
说完一刀向下,等待众蒙面人回答。
众蒙面人你看我、我看你,突然两位中年者长剑入鞘,向前一步,拱手行礼,似要说些场面话好下台,云虎一见对方眼神闪烁,灵犀一透,大叫一声:「可恶!」回刀一转,劈掉两只袖箭!
蒙面人与云虎近在咫尺,若非云虎反应快速,必然惨遭毒手。
这也要感谢梅花剑蔡定石,当时与定石为小卤蛋疗伤,曾提起几年前中袖箭往事,袖箭以弹簧发射,射人于弯腰行礼时,劲道强,手法卑鄙下流,定石见云虎胸怀坦荡,但江湖经验较少,怕他不知人心险恶,特别再三告诫!
想不到今日即遇上,云虎大怒,手下再也不留情面,虎尾刀一挥,刀锋一闪再闪而过,两个小人当场毙命!
突见另一蒙面人手拿一圆筒,径约一寸半,长约一尺二,圆筒对着云虎说道:「年轻人速速离去,否则休怪老夫下毒手!」
接着对少女说道:「这是什么东西?外人不知,你可不会不晓!」
少女一见,后退一步,依然轻声回话,但声中却有颤抖之意:「灭绝神针!你何时偷来?祖师爷三令五申禁止使用,师叔你敢违抗师令?不怕受天谴?」
云虎可不知「灭绝神针」是什么东西,但见那圆筒似乎铜铁所制,中空,既为神针,必然中间装有弹簧,一次发射多只,大不了劲道强,难道还有什么机关奥秘不成?
云虎所料想大致不错,但有两件事他可不知:一者灭绝神针劲道强,而且可连射两次,每次飞针百只,射程三丈,方圆一丈内无人可躲,就算躲得了第一射,无人躲得了第二射!
更重要的是:针上涂上毒药,并无解药,中针者三天三夜后皮肉溃烂哀嚎到死,凶狠至极,因此武林中严禁使用!
「灭绝神针」是二十年前,四川唐门所制,唐门本擅长制作利器,收费不赀,尚称光明磊落,决不加上毒药,尤其是「灭绝神针」这类霸道暗器。
但是,十几年前祸起萧墙,内哄结果,唐门没落,制作「灭绝神针」暗器方法失传,只留下五筒「灭绝神针」被一叛徒所得,他特别加上鹤顶红、砒霜、蛇毒、蝎子、西藏毒罂粟子…等提炼毒药,虽非天下最毒,但相生相克,反而无药可解!
只是这「灭绝神针」也有缺点,金针发射后无法再装,两射只隔瞬间,无法另日使用!二者针上毒性虽强,射中对方溶入血中才会生效,若未射中人,三、四时辰内毒性锐减,六个时辰后毒性消失,无法再度伤人!
唐家叛徒高价售出一筒,武林败类使用,效果奇佳,一举杀了十几位对手,准备全数收购,叛徒以「灭绝神针」奇货可居,反而引来杀身之祸,剩馀四筒辗转沦落在黑道盟主黑虎寨寨主王霸天手中,这引起江湖公愤,准备围剿黑虎寨。
奇怪的是:一夕之间黑虎寨被夷为平地,据说是岁寒三友中「松」或「竹」所为,事实无人知晓,江湖人士到达黑虎寨,见尸横遍野,皆是一剑毙命,尸体上从无两道伤痕,地上洒满毒针,只见两空筒,针筒被劈成两段,其余两筒下落不明。
想不到一筒在此出现!而且少女一见便知,蒙面人阴狠拿着圆筒对准少女、云虎说道:「只要你把东西交出,我放你们一条生路,否则金针发射,方圆一丈之内,绝无侥幸可言!」
接着又说:「那东西对你无用,识时务为俊杰,立即交出,否则休怪老夫无情!」
少女缓缓说道:「东西不在我身上,你杀了我也是无用!」
心神一转,心意已决,微笑说道:「人生在世,为所当为,行所当行,此事与这位英雄无关,你也不用浪费金针了!」
转身对着云虎行礼说道:「这位大侠,多谢你鼎力相助,您请走吧!」有意无意间,侧身半步,以身体护着云虎。
云虎眼见这少女,面容平凡,但仍为清秀,眼光慧黠,脸色略带苍白,左脸有一块紫红色胎记,甚为明显。
云虎热血沸腾,哪容得了宵小威胁,身形一转,运起内力将少女往后一送丈余,挺身举刀直指,说道:「死就死!你信不信:金针发射之时,我顺手一刀送你下地狱?」
刀未动,但锋芒外现,凛烈杀气笼罩手拿「灭绝神针」者全身,令他不寒而栗。
的确「灭绝神针」一射,大罗神仙也难幸免,何况对方只是毛头小子;但自己笼罩在刀锋中,必然同归于尽,死的是自己,获利是同伴,这算盘怎么算都不对盘!
双方僵持了片刻,这片刻对执「灭绝神针」者,就像百年之久,但见他冷汗直流,蒙面巾蒙住了脸,否则脸色必然苍白几分。
突然,一把飞刀直射云虎胸前,虎尾刀稍动,正中刀身,飞刀掉落于地,但见另一老者长剑刺中执「灭绝神针」者后心,顺手抢下针筒。
云虎见机不可失,脚步由「巽」位转「乾」位,身形一矮,几乎贴近地面,虎尾刀顺势横扫老者。
老者刚拿到「灭绝神针」针筒,云虎已经向前,虎尾刀画过老者肚皮!
几乎同时,老者手一按,金针四射,全部由云虎头上掠过,老者一命呜呼,第二次发射金针已全部朝地上了。
其余蒙面人见大势已去,留下来只是白白送命,一溜烟跑了,抛下重伤者不管,也顾不了什么江湖道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