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蔡定石心知:「天然居一战,沙家和龙门可说惨败,连真正对手是谁?都不清楚!
『金财神』是谁?无人知晓,为何金财神调得动铁甲骑兵,真是费疑猜。」既然猜不着,定石也懒得猜。
他猜得到的是:对手一定布下天罗地网围捕,他平日少与人交往,认识的人应不多;鲁云龙(小卤蛋)市井小混混,较不引人注目。
倒是小仙女露脸,对手一定知晓,山间大岩石凹洞虽隐密,可惜生活不便,于是将到前方小村庄暂时定居。
定石、云龙只是藏好兵器,简单化妆成百姓即可,小仙女可大费周章,穿上村姑服饰,装成小家碧玉,和云龙兄妹相称。
幸好云龙身上有两枚暗器(一两重金元宝)未使用,于是租了一间农舍,定石对外称儿子云龙准备科举考试,因此找这个安静地点,专心用功苦读四书、五经。
乡下人单纯,倒也相信,尤其是定石文质彬彬,待人诚恳。云龙善察言观色,对人讲人话,对乡下人讲温馨话,加上对租金丝毫不减,更得乡下人信任,因此好一阵子相安无事。
只是云龙笑在心头,大字几个月来自己只认识半箩筐,想考科举只有下辈子,倒是外表装得十足读书人模样!
小仙女转变倒是令人佩服,以前养尊处优,受下人服侍,遭遇此大变故:父母双亡,兄长下落不明。还好有定石和云龙在旁,她每天专心练功,有空时煮饭烧菜,虽然难以下咽,但这心意颇感动云龙,于是云龙抢着烧菜,不让小仙女劳苦,两人彼此体谅,定石看在眼里也没说些什么。
三人住在一个屋檐下,专心练武,一下子又是腊月,小仙女轻功、剑法进步神速。
云龙更不用说了,练起玄天真气,整个人脱胎换骨,人长得英俊挺拔,尤其是神采奕奕,两眼炯炯有神,若不说出,别人还真以为他是准备进京考试的读书人,只是这个读书人总共认识一箩筐的字。
两枚暗器(一两重金元宝)省吃简用,也只剩下一点碎银两,定石本想到金陵城中,找沙家暗桩店铺周转。
但小卤蛋放心不下,一是敌人虚实不明;二是沙家多少内奸?多少人背弃沙家投靠金财神也不清楚,树倒猢狲散!也怪不得他们。
尤其是小卤蛋怕师父单身冒险,到了金陵城,如自投罗网一般,无人可以救援。
单打独斗,只要不是梅老妖怪,是毫无问题,可以全身而退;但猛虎难敌猴群,多来几个对手,可就束手无策!
鲁云龙心思敏捷,一想到此,决不让师父冒险,他要单身前往金陵城「找」一些钱回来。
只因为他不是沙家、龙门台面上人物,敌方知道他的人不多,认识他的人几乎多是低级人物、贩夫走卒之辈,而且敌方心知梅老妖怪那一脚,就算要不了他的命,也必定残废在床,哪知这近一年来,小卤蛋变得挺拔,长高、长壮,并且打下武功根基,成为气宇轩昂的鲁云龙!
鲁云龙只身前往金陵城,并不携带任何兵器,以他的武功带兵器与否,也差距不大,遇到一、二流高手,只有「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若是一般武夫、士卒,那就像摇骰子一样,「豹子」通杀!因此只带百来个铜钱充当本钱,又可当暗器,往金陵城中赌坊「找」钱去了。
临走之前,小仙女再三叮咛交代,务必小心谨慎,两人相处近一年,情深意浓!但动之于情,止之于礼,未曾有逾矩行为。
因此定石对云龙有更深一层体认:小卤蛋虽然识字不多,外表似乎玩世不恭,赌骗皆来,但律己严,对待朋友真诚,有所为、有所不为,日后必是一条好汉!
对小仙女情深意重,又待之以礼,也必是小仙女的好夫婿!
鲁云龙临走,低声与师父约定十日必回,超过十日,务必请师父带小仙女离开此地,不必再等!定石只是拍拍他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
鲁云龙穿着一般走卒衣服,故意略驼着背,脸上带着傻笑,脚步轻浮,一付吊而啷当模样,「装」可是小卤蛋本行,现在虽是鲁云龙,但这一套「装」的功夫可没丢掉!
走到潮音桥,桥面已经修复,东来西往都是人潮,好不热闹,桥头只有五、六位官兵守卫,但云龙不经意地瞧瞧,走过来、走过去的行人中,有几位高手化身其中,外弛内张,可不能露馅!
云龙要过桥,官兵见是陌生脸孔,前来盘问,果真不错!
一位暗桩也靠了过来,一个装出不小心轻撞他一下,当然这种试法,对云龙来说只是小事一桩,云龙脚步浮动,差点跌倒,身上铜钱掉了满地,云龙装出紧张模样,焦急的捡钱,一面又低声骂道:「死家伙!走路不长眼!」想生气又怕惹事,那狼狈小老百姓的动作,演得真是天衣无缝!
所以官兵们并未为难,云龙顺利通过潮音桥。
到了金陵城,云龙东走西逛,也不急着「找」钱,天然居事件,快要一个年头,想不到一把火烧掉的天然居,居然又盖了起来,一样是宾客盈门,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只是执事的人都不同罢了!
云龙走到沙家的赌场、商铺,几乎都是原来模样。云龙走着走着,确定没人跟踪,于是走入吉祥赌坊,果然当家的全换人了,只是小伙计没变!
云龙发现没人认出他来,心中宽了不少,的确这一年云龙变化不少,无论外表、气质和以往截然不同,云龙为了不引人注意,小小赌了一下,输输赢赢,整天下来小赢了三两银子,当天住在小客栈大统铺,买了一大瓮便宜烈酒和一堆猪头肉、鸡脚、豆乾,配着馒头,吃将起来,酒香、肉香吸引不少贩夫走卒加入,云龙来者不拒,大家喝得不亦乐乎!
酒下肚,话匣子也开了,你一句、我一语,加上云龙的适时问话,没半晚工夫,云龙已清楚沙家堡现在由铁臂神拳侯平当家。
云龙不禁骂在心头:「这个吃里扒外的家伙,枉费我老丈人收你为徒,他日不杀你为老丈人和丈母娘报仇,誓不为人!」
说来说去还是不知「金财神」是何来路,云龙不急于一时,喝干吃尽,睡觉养神去了!
第二天换了一家赌场,还是以前沙家势力,云龙仍是大展身手,凭他以往掷骰子的身手,要几点就是几点,何况现在经过定石调教,以打暗器手法用在掷骰子,真是杀鸡用牛刀!
但云龙深藏不露,有时赢,有时装孙子输,绝不引人侧目,一整天下来,又小赢了十几两银,而且赢的是与赌徒对赌的钱,输的是给赌坊,赢大输小,皆大欢喜!
当天晚上换了一家小客栈,依样画葫芦,又是吃吃喝喝,酒后吐真言,但仍不知「金财神」何等人物,沙家、龙门被歼灭原因,也是众说纷纭,倒是有一位老江湖欲言又止,吞吞吐吐中,含胡吐露出:「金财神应该就是官府。」
一语惊醒梦中人!云龙若有所悟,吃喝完后,睡觉练内功去了!
连续赌了六天,云龙赢了三百多两银子,又不引人注目,要知道:「锋芒太露,一次赢了一大笔银子,经常走不出赌场大门,就算走出,也难活着享用!」
云龙是老赌客怎么不知?算算距离十日之约,绰绰有余,于是到市集买了一些好吃小点心,准备孝敬师父,还买些胭脂、送给仙女,买着买着,祸事就要发生了!
无巧不巧,正在挑选胭脂时,有一名少妇和ㄚ环,也在选购,旁边还有一位保镳相随,云龙眼角一瞄这少妇,似曾相似,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他也不想节外生枝,低头买完便走。
想不到这位少妇,似乎也有同感,看了看云龙,若有所思,想了又想,恍然大悟!虽然云龙走了,她也想起这青年正是小卤蛋,也就是她常常嘲笑的傻蛋。
这少妇不是别人,她正是小仙女贴身ㄚ环「春花」,当时在「天然居」替小卤蛋传送手绢,前后得了一百多两银子,这是她十年都赚不到的,春花对这位财神爷怎么会忘记呢?
天然居事件,沙家、龙门一败涂地,春花被对方抓走,想不到因祸得福,被「金财神」一位分舵主看上,飞上枝头当凤凰,先当了小妾,更想不到久病的夫人过世,春花又是入门喜,十月怀胎,生了白白胖胖男娃娃,因此被扶正。
今天发现了小卤蛋,立即回去告诉夫君「铁鞭镇八方」高振邦,高振邦一听,喜出望外,这可是大功一件,潮音桥上一剑刺伤梅老神仙,梅老神仙可恨之入骨。当然他和春花绝口不谈送手绢的事!
立刻派出得力助手:副舵主「小孟尝」王文强,率领精明部下暗中搜索全城,下令不得打草惊蛇!自己招集全数舵中兄弟,准备将小卤蛋及对手一网打尽!
鲁云龙哪知自己被春花发现,恰巧春花又是对方分舵主夫人,二名手下不久就发现了小卤蛋,果真是精明!
的确是老江湖!一个迅速回报,一个暗中跟踪,鲁云龙这方面可不内行,被盯梢上,浑然不知,还是装成刘佬佬逛大观园,乡巴佬模样,收拾行李,往潮音桥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准备回去见师父和小仙女。
「十日不见如同十秋!」,他可想死了小仙女,哪知索命鬼就在后头,准备要他死了!
走着,走着,离潮音桥还有三里路,突然有人轻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卤蛋!这里危险,快跟我走。」
鲁云龙可吓了一小跳,若是一年前,三魂七魄可全散了,现今练了一点功夫,尤其是「玄天真气」对他内功修行助益不少。回头仔细一看,原来是「断剑无情」莫问天,乔装打扮成挑夫模样,十几步远,地上躺了一人,就是盯梢他的人,已被打昏在地上。
云龙跟着莫问天,东转西绕,绕了好一阵子,进入一排低矮房子,果真是挑夫所住简陋房舍。
莫问天颇惊讶,还不到一年时光,小卤蛋然由不会武功,练成一身好轻功,他故意加快脚步,小卤蛋还紧跟在后,虽然上气不接下气,但假以时日,必然有一番成就。
断剑无情莫问天本是龙门帮分舵主,原执一把四尺长剑纵横江湖,七八年前,与天山派高手因误会而决斗,误伤对手,但对方也一剑削断他剑尖六寸,后来误会冰释,莫问天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从此以断剑自省,手执三尺四寸断剑行走江湖,想不到剑法更加迅速、灵活,潮音桥一战,真是惊心动魄,帮中要角死伤殆尽,其余又逃的逃,变节投靠比比皆是,龙门帮可说彻底垮掉!
但莫问天与「小流星林冠瑜」、「黑无常雷广」,依然忠心耿耿追随帮主杜金龙,杜金龙儿子「小白龙杜文盛」被梅老妖怪擒走,莫问天与林冠瑜分别潜入金陵,一方面收拾残余部属,一方面打听少帮主下落,再作打算。
金陵城中有许多龙门帮暗桩,直属帮主、舵主,未被破获,因此潜入金陵已半年,活动自如。
鲁云龙福星高照,他被跟踪但落入莫问天眼里,「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解除了眼前危险,但小卤蛋知道与小仙女十日之约已无法实践了。
云龙知道成大事者无法兼顾小节,若要请人送信,更恐怕落入对方眼中,只要不死,必有见面之时。
暂时藏身在此,安定一阵子,等风平浪静在作打算。
但云龙想安定,金财神、梅老妖怪门人可不容得他安定,结合官兵势力,金陵城风声鹤唳,金财神以盯梢者被打昏地点为半径,周围五里大加搜索,不惜打草惊人,只要脸形、体型有一、二分相似,抓!
年约十五到二十余,抓!
一下子抓了几百人,若有反抗,杀!
枉死的年轻人已有五、六人了。
第二日,也搜索到云龙躲藏地点,但云虎躲在床榻下暗室,地点十分隐密,所以这一次被云龙躲过。金财神贴出布告,不论生死,赏金五百两银!而且藏匿者、知情不报者,杀无赦!
五百两银大动人心,龙门帮有人密告,第三日藏匿点被官兵团团围住,大声吆喝捉拿反贼!
「铁鞭镇八方」高振邦,副舵主「小孟尝」王文强,率领分舵精锐部下共五十余人打前锋,两位白衣人在远处略阵,外围两百多官兵。
高振邦心知:对手只有莫问天是为高手,「小流星林冠瑜」外出,其余手下十四、五人,只是一般武夫,小卤蛋不会武功,这次大功十拿九稳。
莫问天一看情势,便知不妙,但也无计可思,不是投降就是冲杀,四面八方被团团围住,于是拿起兵器,准备往北边杀出,北边一里外就是一大片树林,只要能冲到树林,杀出重围机会变大些,鲁云龙顺手拿起一把长剑,身上带着百余铜钱,预备施舍给财神!
想到施舍,赢来的三百两银,说不定又可当暗器,总之走一步算一步了!
莫问天见高振邦、王文强率众逼近,于是一把火烧了房子,烈火熊熊,莫问天带头往北方杀出,云龙紧跟在后,十五位部下反而落到最后。
首当其冲的是王文强,王文强一心立功,也不拿捏自己份量,率领十位手下一拥而上,一刀直劈莫问天。
好一个断剑无情,闪身避开这一刀,断剑直刺,一人躺下;身形一转,断剑一挥,两人中剑身亡,莫问天心知处在险境,不宜久留,如出柙老虎,速战速结,二招杀三人;王文强心知不妙,硬着头皮单刀斜砍,又快又准,对准莫问天左肩,但见莫问天身形一偏,闪过一刀,一剑刺往王文强咽喉,「小孟尝」见来势汹汹,连忙架刀横挡,莫问天一剑快过一剑,连刺七、八剑,王文强又架又躲,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正在狼狈中,还好手下助手,堪能支撑;突见云龙就在侧面,狠下心,拚着挨莫问天一剑,只要将不会武功的小卤蛋劈成两半,这就是大功一件。
这个算盘打得可真精,就算一下子杀不了卤蛋,莫问天要救援也会手忙脚乱!
只是千算万算他可没算出:一年不到,小卤蛋拜了名师,已经变成硬梆梆的「小铁蛋」。
王文强一方面轻敌,一方面受莫问天逼迫下转向出刀,云龙眼见一刀拦腰劈来,这一刀虽然凶狠,但是破绽百出,一年前卤蛋遇这一刀,十条性命也活不了,现在机不可失,云龙身形一矮,往上一剑刺向王文强心窝,就这一剑,「小孟尝」胡里胡涂中只好到地下去见「真孟尝」了!
莫问天更是讶异,还不到一年,小卤蛋不但轻功不俗,刚刚那一剑,不急不徐,位置拿捏更是准确,王文强死得一点都不冤枉!
其余几个金财神手下,色厉内荏,手挥着刀剑,嘴巴大声吆喝,可不敢向前。
「铁鞭镇八方」高振邦,连杀三位龙门弟子,眼瞧副舵主「小孟尝」王文强被小卤蛋一剑穿心,向前一步,九尺铁鞭横扫云龙,声势惊人,不愧有「铁鞭镇八方」名号,云龙只有和师父、师妹对招,缺乏的正是对敌经验,铁鞭扫来,云龙顺手一挡,「哎哟!我的天呀!」云龙痛得大叫出声。
这一鞭扫在剑上,云龙勉强还挡得住,但他可不知:鞭是软的,一挡,鞭的末端卷起,打在云龙身上,还好只是末端,否则见地下爹娘去了!
疼归疼、痛归痛!高振邦一鞭得手,又是一鞭当头直下,这一鞭若打中,卤蛋可要变成蛋花了。
莫问天往前开道,想回身救援也来不及,何况金财神部属眼见舵主「铁鞭镇八方」到达,信心大增,人人向前,缠住了莫问天。好一个鬼灵精怪的鲁云龙,扑身往前,似往地上直趴下,又像青蛙跳向前,不同的是一剑往前直送,高振邦这一鞭直下必然得手,打在云龙背上,就算不死也半条命!
但那一剑直送,自己也避不开,受这种无名小子莫名其妙的招式刺上一剑,这可是奇耻大辱!
万般无奈,「铁鞭镇八方」高振邦往旁一跃,拉开距离,手一扬起又是一鞭直下,云龙对敌经验少,但头脑灵活,反应可真快捷,见高振邦拉开距离,「才」扬下手,抽下那狠狠一鞭!
云龙心领神会,又像青蛙似的往高振邦左方斜跳,顺势一滚,躲过铁鞭,一剑又向前送,这种招式不似招式,事实上,各门各派的武学,也没有这种狼狈招式,武林中人又有哪为高手愿意使出趴地、打滚、青蛙跳,这种丢脸的武功?
这一招完全出乎「铁鞭镇八方」高振邦所预料,这下不止小卤蛋狼狈,自己又要躲着一剑,也是面子挂不住,于是一跃再跃,连退丈余,突然拔身而起,跳起六、七尺高,如「苍鹰捕鼠」由上而下,凌空一鞭直袭小卤蛋。
但见小卤蛋又是向前一跃,一剑又要前送。高振邦哈哈大笑:「臭小子!这下中计了,老子要你的狗命了!」
高振邦凌空而下,手拿九尺铁鞭,而云龙手拿三尺二长剑,右手直伸最多六、七尺,加上青蛙一跃,剑往下盘送出,高振邦由上而至,云龙尚未刺到,已是脑袋开花,云龙同样招式连用三次,「铁鞭镇八方」高振邦这种老江湖怎会上当?
可是,高振邦偏偏就是上当!
云龙心想:你是老江湖,我是老赌徒,就是赌这一把!
云龙右手一剑直送是虚!笑着说:「前辈小心了。」左手一扬,「漫天飞花」送出十几枚铜钱,这十几枚铜钱「实」中带「虚」,高振邦连闪带打,身上被铜钱打中三枚,只略为疼痛,但无大碍。
高振邦心中暗笑:什么暗器?不过尔尔。只见云龙顺势往右急滚,又是一枚铜钱出手!
但是,这一枚又急、又快,而且准确无比,高振邦躲无可躲,正中右眼!这老江湖终日打鹰,今日惨遭鹰啄!
高振邦右眼鲜血直流,若识时务便是俊杰!急忙退下医治,还可保留眼睛。
可是他不识时务,就像赌徒输了钱,心急,眼红,亢奋之下,一把全押,这一押血本就要无归了!
只见高振邦铁鞭如狂风暴雨,一鞭快过一鞭、狠过一鞭,他生平大小百余战,从未有如此狼狈过!尤其在部下面前对付后生晚辈,失去一眼,这个颜面怎可不要回来?
但一急躁,心神自然不宁,加上暂时瞎了一眼,距离拿捏不准,面对的又不是英雄好汉,云龙为了保命,自然什么招式都用,管他姿势好不好看,动作丢不丢脸。
高振邦用尽全力连打一百余招,云龙先是惊慌,闪、躲、翻、滚,越躲越有经验,五、六十招过后,逐渐从容不迫,百招过后,高振邦力气已不如先前,云龙更是好整以暇,云龙就像平日练功一般,越练越有心得,突然近身一剑,这一剑如神出鬼没,刺向高振邦咽喉,高振邦心胆跳惊,急忙一闪,但见云龙左手一扬,三枚铜钱品字飞来,高振邦好不容易避开两枚,打下一枚!
但是,又一枚铜钱无声无息,飞快来到,正中左眼!这下高振邦两眼全报销了。
云龙见高振邦双眼全盲,动起恻隐之心,退后三退说道:「苍天有好生之德,你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要白丢性命。」
但是,高振邦突然一掌打在自己天灵盖,一句话也没说,一命归天!
只见前方,地上横横斜斜躺了十几具尸体,全是莫问天断剑所超渡,其余金财神手下步步后退,眼见舵主、副舵主横死,又有谁敢向前送命?
「小鬼看剑!」这一声声音深沈尖锐,却如青天霹雳,响彻云霄,打在小卤蛋心坎!
忽见一白衣人飞跃向前,声到人到,长剑挥洒,洒出寒星点点,闪闪烁烁,似十几把利剑,剑剑刺向卤蛋,功力深厚,可高出云龙不知多少倍。
「我命休了!」小卤蛋鲁云龙一见寒光点点,不禁毛骨悚然,嘴巴叫,身子软,就像瘫了一样,软倒在地上,吓得眼一闭,无可奈何,无意识的信手挥剑,把一条小命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