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东郊市集外,矮屋檐下阴暗处,藏着两位身穿夜行衣。手拿兵刃,虎视眈眈看着双方。
此非别人,正是顾秀才与燕云虎二人!
本来顾秀才正督导延宗、云虎练功,忽然听到人声嘈杂,声势非同小可。哑仆箭步一跃,已消失了踪影,原来打探虚实去也,秀才和云虎简单收拾细软,以防万一。
片刻哑仆回来,说道:「前方大队官兵防守,有一批江湖人士冲杀逃命,过了第一关!」声音尖锐又低沉,且又嘶哑,令人一听难忘,接着又道:「不是冲着我们,为预防万一,我带着主子暂且回避。」
秀才道:「辛苦你了,雅公公!」秀才听见雅公公开口,也改了称呼。但见云虎紧抱着雅爷爷,高兴说道:「爷爷!原来你会说话,那我要天天找您谈天了!」云虎也不问原因,因为他明白一件事:「每个人都有难言之隐,别人要说自然会说,否则,就像伤口愈合,何必再去揭开!」
雅公公看云虎明白事理,甚是欢喜。只因雅公公声音特殊,一开口想隐藏身份也难,所以装哑装到底了。延宗本想跟出看热闹,任凭他如何说,顾秀才断然不许!于是延宗和雅公公一路,暂时回避!
秀才和云虎隐蔽身躯,缓缓跟随沙家前进,因距离数十丈,沙家专注于前,所以没人发现。他俩眼见众英雄大破第二队官兵,这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意外!究竟功夫悬殊,狼入羊群,羊虽多也只是任狼宰割了。
秀才与云虎眼见第三阵仗,倒是为沙家英雄捏一把冷汗!秀才问道:「如果是你,将如何自处?」「冲过去!先冲散第一线盾牌、长枪手再说。」云虎想也不想回答。「如果冲不散?」秀才又问道。
「再冲!不然与兄弟们同生死,临死再拚个几人,我就不信兄弟们冲不过!」云虎气势磅薄,秀才心中赞叹不已!心想:「又有多少江湖人士有此胸襟?十年后,这只小老虎必然是大英雄、大豪杰!」
「慢着!他们早有准备,这么冲过去,乱箭齐飞,我们吃亏可大了。」原来是小卤蛋急忙说道!
「小英雄有何计谋?」沙老太爷问道,他从没有这么客气过。
事在危急,小卤蛋当仁不让,说道:「众位英雄,能将十两重银两丢到五十步远伤人者,请向前!」接着又说道:「其余帮忙拿木板挡箭。」
小卤蛋话未说完,众英雄一听就懂,三、二人一组,快步冲向前去,官兵箭如飞雨,虽有木板挡住,但仍有十七、八位英雄被箭所伤;英雄们到达臂力所及,银两似冰雹飞去,这出乎官兵意料之外,一下子,二、三十位弓箭手被银两砸到,伤势不轻,转眼五百斤银两丢完,五百个一两重金元宝也飞出去!
弓箭手被砸到的超过一大半,后排长枪手、盾牌手也难以幸免;于是官兵大乱,大乱的原因不是被亮晃晃、沉甸甸的「暗器」伤到,正为了官兵顺手捡暗器,十两银子是半年粮饷,一个金元宝可换三十两银子,天上掉下这么多的礼物,不捡起来真是暴殄天物!愧对自己的良心啊!
就这一阵「冰雹」攻击,前方三百人七零八落,死的死、伤的伤,捡银两的捡银两,究竟弓箭手、盾牌手、长枪手可敌不过掷银两的手。众英雄一阵冲杀,顺手抢下不少弓箭、盾牌,快步往前。
两百铁骑见前方溃败,一声令下,往众英雄冲撞过来,也不管地上有受伤的伙伴,众英雄引弓疾射,虽伤了十来位。但钢盔铁甲挡下十之八、九。瞬间,铁骑已到眼前!沙家英雄被铁骑冲撞,受创颇重!好几位死在马蹄之下。
「砍马脚!」小卤蛋灵机一动,狂叫道!
众英雄一听,刀走地趟,一时被砍了十多匹马,马倒人翻,铁骑军铁甲笨重,陆地上拚斗只是任人宰割,尤其是马倒地后,阻碍了后方快马飞驰,砍马脚更是容易。
众英雄一见收效,大家依样画葫芦,砍人先砍马,片刻间,二百铁骑几乎要全军覆没!
(据史书记载:日后岳家军以勾镰刀大破金兀术连环马,正是由此获得灵感!)
顾秀才、云虎眼见沙家英雄突出怪招,大败官兵,也不禁佩服,距离远听不清楚声音,也看不清楚面容,依稀听到是一位年轻英雄的叫喊。
这几年来云虎和小卤蛋各有际遇,不相见久矣,何况两人长高、长壮,和六、七年前分别时大大不同,恐怕对面也不相识,何况是在月夜匆忙之中!
这一战虽大获全胜,但沙家堡众英雄损伤亦颇为惨重,尤其是沙老太爷的爱徒与分舵主:
一线拳张得胜内力惊人,拳打一线,中锋前进,受者难以幸免,一连打倒七、八个。
但「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张得胜近身攻敌,伤敌无数,身上早受七、八处伤痕,虽然不重,但已影响他的身手;铁骑军冲过来,他首当其冲,被马匹一撞,已经七荤八素,虽然勉强支撑,连伤三名铁骑,随后骑兵大砍刀一挥,他惨死街头。求仁得仁,临死还猛击一骑,拚个够本,果真英雄本色。
冷面佛吴常人刀合一,飞腾奔驰,似闪电雷击,又像暴雨狂风,所向披靡,为报答师恩,更是勇猛向前,禁军强弓一轮猛射,身中两箭,仍无动于衷,盾牌军向前,他一连砍破七、八个盾牌,一把刀砍得刀锋卷起,仍不停手,十二把飞刀,早射中多位敌人,精疲力竭之时,身中三枪,其中一枪直中要害,若非定石拚死相救,早命丧当场。但伤势颇重,奄奄一息,也将不久人世!
其他分支舵主,死了一大半:醉弥勒洪成伟身体肥胖,醉八仙连打带撞,打伤十多位禁军,可是耐打耐撞,但不耐刀枪,身中一枪,身形不便,被大砍刀砍中胸前,一命呜呼!也不用多说了。
铁面判官吕公正一手判官笔专打敌人穴道,中招者战力全失,冷面判官和三名盾牌手打得正激烈,突见醉弥勒中枪,命在危急,急忙翻身一跃,连架开两支长枪,但全身空门尽现,突然遭到暗算,一枪直中背部,贯穿前胸,便与醉弥勒同生共死了。
关东虎余元凯,果真如猛虎下山,横冲直撞,只有向前,没有后退,抢到兵器随意挥舞,没有一个官兵能接得下他五招以上,见属下危险,奋不顾身前往帮助,所以救人无数,全身近百处伤痕,还好一时无生命危险,但已无力再战。
沙若山、若海,两人并肩作战,心意相通,相互照应,加上武功精纯,杀敌无数,本身只受点皮肉伤;蔡定石武艺高强,也是如此。
呼延璧与巧巧相随,呼延大哥一意护着巧巧贤妹,不让巧巧冒险,一支长枪挥舞得滴水不漏;巧巧空灵剑法,剑用三分,自保足足有余,还时刻护着呼延大哥,偶尔剑走空门,专刺敌人之手,颇收制敌效果,而且稍有危险立刻发金针,果然渡了不少苦厄。三战下来,金针用了十之八九,巧巧毫发无伤,呼延璧只伤点皮肉而已。
可是,大哥郭一堂没有那么幸运!
盾牌手团团将他包围,长枪手毫不留情猛刺,一把铁剑力拚不懈,虽伤了多位官兵,但猛虎难敌猴群,五十招下来已全身是伤,鸳鸯剑高子柔想要帮忙,但被三人缠住,分不开手,等到呼延璧、巧巧杀退敌人,过来帮忙,郭一堂浴血大战多时,已经油尽灯竭,紧握住高子柔的手,想说些话来,但出不了声音。
鸳鸯剑高子柔眼见夫婿死在自己怀里,也没说些什么,只是紧紧抱着夫婿,久久不放,巧巧双眼含着眼泪,正要劝大嫂节哀,突然间兄嫂双双倒地,大嫂也气绝多时。
原来他俩伉俪情深,高子柔眼见郭一堂断气,抱住郭一堂时已将匕首刺进心窝,一心随着夫婿而去,旁边众位英雄莫不为他俩一洒英雄泪!
这一战下来,沙家堡死了四十七位,另有三十几位伤重难以再战,其余轻伤者无数,只有几位幸运者丝毫无恙,如沙老太爷与玉凤凰、小仙女与小卤蛋…等。
龙门兄弟见沙家堡伤亡惨重,自己断后什么损伤也没,颇过意不去,于是自告奋勇,后军改为前军,向潮音桥前进!
众英雄不用猜测就知道:最后一关就在桥头!只要过桥,海阔天空任遨游。而且不快也不行,追兵转眼就到,到时两面夹击,恐怕…。
于是众英雄拿了顺手兵器,更捡拾弓箭、盾牌备用,尤其是百步穿杨李宇纶,捡拾不下百只箭,准备大展身手。未受伤的马有二十七匹,暂供重伤者乘坐,大家快步向前推进,一路并无防守,顺利到达潮音桥头,颇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这时顾秀才和云虎,隐藏在灌木丛中,云虎是出自好奇,舍不得离去,顾秀才心想:「云虎武功虽高,但全无江湖经验,让他多看看也是有益!」于是两人尾随在后,突然惊觉背后小有动静。
「是我!」声音尖锐嘶哑,正是雅公公和延宗二人,顾秀才才要开口责备他们冒险,但心念一转:「雅公公怎敢违逆他的小祖宗呢?也罢!」于是四人一同静观其战!
到潮音桥,更出乎沙家众人意料,桥长约一百五十丈,点燃百支巨型火把,桥下雪水湍急。桥头、桥尾并无半个官兵防守,桥上只有一白发白胡须长者,年约七、八十,但面色红润,宛如三、四十岁,和二十三位身穿白衣者,年纪由弱冠到耳顺都有,似乎在那里欣赏雪、月美景,明月映照在银白大地,白茫茫天地一色,的确是难得景致。
但是,他们一行人挡在桥中央,又像专程在等待。虽然带有随身兵器,但全无半点杀气,反而一片祥和,只是多看了几眼后,竟然感到丝丝邪气,令人摸不着虚实。
潮音桥那头,一望无际全是稻田,现在是正月,冰田雪地,一览无遗,毫无遮掩,不可能有埋伏,龙门帮由小流星林冠瑜和七步追魂严岁安带头,一见大喜,但又担忧:难道是空城计?急速报予龙门兄弟知晓。
杜金龙、杜银龙急速向前观看,也看不出所以,于是命令副总标头穿心掌洪文静和副帮主万里追风柳叶飞率领十位弟兄向前探看。
「小心驶得万年船,兄弟小心谨慎!」杜家兄弟不愧为老江湖了,再三叮咛。而且他派出人选,再适合不过了!
穿心掌洪文静整年跑镖在外,见多识广,而且个性豪爽,无论三教九流都能结交成朋友,所以保起镖来轻松自在。万里追风柳叶飞轻功之高,金陵无人能出其右,并且观察入微,若有怪异难逃他双眼,而且若遇危险自保有余。
两人快步向前,洪文静双眼所见全是陌生脸孔,心中虽疑惑但仍礼数周到,「各位前辈,在下有礼了!」拱手行礼,不卑不亢说道:「不知各位来自何方?因有贼人相逼,敬请让路,失礼之处请见谅,改日必登门拜谢!」
「哈!哈!哈!穿心掌洪英雄所言差矣」一名四十岁微须者向前说道:「怎会是贼人相逼?应该是官兵追捕捉盗贼才是!」
此言一出,洪文静脸色一沉,知道这些人是专程在此等待,他对这批老少浑然不识,而这些人对沙家与龙门了如指掌,开口就叫出他的名号,应早下过功夫,这下对手知己知彼,我方已是棋差一着了!
洪文静知道此非口舌之争可以解结,后面追兵一时片刻到达,拖下去只是死路一条。
「得罪了!」身形往前,一记穿心掌向前直送,虽只用七八分力,但气势逼人,微须者不架不躲,依然面带诡异笑容,「来得好!」穿心掌直中白衣人胸前,「砰!」声如皮革,微须者若无其事;洪文静但觉胸中一闷,一股邪气由掌反弹,嘴中一甜,鲜血差点直喷而出。
「还好你只用七、八分力!否则,早躺在地上了!哈!哈!哈!想不到龙门镖局竟然有这么脓包的副总镖头。再来!我叫『穿心腿你老爹』,让你知道死在『老爹』手中,可以死而瞑目吧!」众人眼见微须者,外表和善,内力如此之高,令人咋舌!但出口竟是邪恶非常,「你老爹」低级、下三滥、占人便宜的话说得出口,江湖上怎会有这号人物?
「看剑!」万里追风轻功果然了得,轻轻一跃,似柳叶随风飘扬,拔出剑,一招「风卷荷叶」向微须者直卷而下,剑势徐而不急,但直指微须者上身七大要穴,穴穴似虚但又似实,剑光闪烁,任何使剑者皆知,这至少要下一、二十年苦工夫才有此深厚造诣。
这一剑出乎微须者意料之外,他只知道柳叶飞轻功了得,哪明白柳叶飞有此剑法。微须者身形似向右突又向前,连变了三次身法,动作诡异但却有效。
柳叶飞剑落空,但他也不意外,刚才微须者一招伤了洪文静,已经露了馅。剑势急转,一招「明月松风」直向微须者前胸,剑光如明月直照,又像松风拂人心脾,这种舒坦的剑招的确少见。
微须者似乎以不变应万变,身微偏,向左突转向前,剑由身旁而过,差不到三寸,险之又险!明眼者皆知:这微须者仗着内力高深,身法怪异,游刃有余,似在玩弄柳叶飞,何况他尚未拔剑!
转眼柳叶飞连攻十余剑,剑剑不留情,穿心掌洪文静颇识时务,知道对手内力诡异,拔出贴身匕首,近身攻敌,招招不要命,想拚个两败俱伤。
云虎与延宗见微须者身形一动再动,不觉呀然:「这步法怎么这么像八卦迷踪步?」延宗正要发问,此时肩头被秀才轻拍,「注意观看,此为千载难逢机会!」云虎本就全神贯注,倒是延宗想问而不能问,略带悻悻然。
龙门英雄颇识时务,生死关头再也不是江湖上公平决斗!龙门帮共三十五位好汉,大家一拥而上,自找对手厮杀;沙家堡也摩拳擦掌,若不是顾全龙门兄弟面子,几会难得,早就「以众击寡」了。
但见七八十岁老者腿不弯、腰不动,身体突然微微直上,似乎被绳索牵引,往东横移了三、四十尺,说道:「杀鸡焉用牛刀,这些酒囊饭袋交给你们了!」身形怪异,邪门至极,但轻功之高前所未见,万里追风柳叶飞、小流星林冠瑜、七步追魂严岁安皆以轻功自豪,但比起这老人家却是差以千里!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龙门英雄顾不得英雄本色,大家飞身向前。
百步穿杨李宇纶,一面向前,一面弯弓射箭,但见弓如弦月,箭如流星,往微须者射去,李宇纶一向与洪文静私交融洽,见穿心掌大意吃亏,哪咽得下这口气,尤其是「酒囊饭袋」四个字,真是欺人太甚,因此一过来立下杀手,使出他百步穿杨箭法,箭如流星赶月,直对胸膛而去,而且不是一箭,只见李宇纶双手连发,这正是他成名绝技「三箭定江山」。
「心有灵犀一点通」小流星林冠瑜想法也是相同,他哪容得了老者的侮辱,和微须者对万里追风柳叶飞的戏弄,怒从心起,针对微须者,「看镖!」说完,三只流星镖急如流星而去。
三只流星镖劲道不同:第一镖又急又猛,声势惊人,第二镖无声无息,后发却先至,第三镖用的是巧劲,镖走曲斜,回旋而至,武林中有此技法者屈指可数,林冠逾年纪虽轻,以流星镖成名江南已十多年。
四大高手联手,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只因事在危急,且对手是非同小可人物,不先声夺人,杀一个对手立威不可!
微须者一招反击伤了洪文静,这早在计算中,柳叶飞剑法虽颇有造诣,但仍可轻松应付,本想玩弄、玩弄再杀他们,结果可吃了苦头,一时托大,千算万算、算不到又有两大高手围攻。
而且己方无人助手,只因他的门派与众不同,平日钩心斗角,争相取宠,只要师傅高兴,则私下传授武功。入门虽有先后,但武功修行差距颇大。
师弟表面遵从师兄指示,不敢违背!但每年比试武功中各凭本事,哪怕伤人也无罪罚,所以少有师兄弟情义可言。微须者为人奸酸刻薄,但颇能投师所好,因此颇受宠信,排名老五,功力深厚,实已在二、三之间了。
三只箭又急又快,老五左转右回旋,总算闪过前面两只,第三只擦过左腰,只伤及衣服,老五外表故作从容,但形状略嫌狼狈。
瞬间三只流星镖也到眼前,这下也无法顾及潇洒,老五往地上一滚,闪过第一只,第二之擦过发梢,第三只结结实实打在左臂。同时柳叶飞长剑画过,老五右腿鲜血直流,虽只伤及皮肉,这下可付出代价了!
老五想装潇洒也装不出了,面露凶光,狠狠拔出随身宝剑,左手剑诀一指,右手一剑直向柳叶飞,金光四射,也看不出是何招式,柳叶飞想闪也不是,想架也不妥,只觉得全身被剑气笼罩,总算他对敌经验丰富,紧急中,一面挥剑自保、一面急速后退,虽是反应快速,但一招而已,身上却多了三道伤痕。
「这是什么剑法?从未见过,而且像鬼魅一般,阴森森得令人心惊!」四位龙门英雄心里想法一致,互换眼神后,同时出招。
老五一剑伤人,颇为得意,如果他趁胜追击,柳叶飞三条性命也不够死!「哈!哈!哈!四位脓包再接我一剑!」老五一面说着,手也不闲着,五个人几乎同时出手!
但是,柳叶飞一剑落空,李宇纶单刀横削,连个衣巾也碰不着,小流星林冠瑜左手操起盾牌猛砸,右手连射三只流星镖,可惜敌人武功太强了,白衣人有备之下,林冠瑜镖镖落空!
穿心掌洪文静勇往直前,使的是不要命招式:双手合击老五。但见老五一剑平举,不偏不倚往洪文静心窝送,任何人皆知:文静只要扭腰闪过长剑,避开锋芒,老五非伤不可。
但老五可也算计好:你必然闪身,我一招「黄河九折」轻松「折」去你的性命。
云虎突然惊觉:「白衣人糟了!」眼神一望义父。
「仔细瞧,不可分心!」秀才微微点头,状似赞许说道。
但见洪文静不闪不躲,老五一剑直刺心窝,这一剑洪文静再也活不成了。
老五顺势抽剑,正要斜劈小流星林冠瑜,但觉手头一紧,剑瞬间抽不出来,原来是洪文静舍命,拚着受着一剑,双手紧握剑刃不放,就这么缓了一下,剑虽被老五猛拔出来,高手过招怎容得了一缓!
小流星为躲避老五剑招,往右后方后仰,同时一只流星镖出手,直飞老五咽喉;李宇伦一跃,一刀右上左下直劈老五左肩;柳叶飞一剑硬砸老五剑刃,目的不让他挥剑伤人。
好一个老五临危不乱,头后仰先避开流星镖,身形侧右、前移半步,左脚一并拢,一刀由身旁掠过,但柳叶飞那一剑避无所避,于是举剑运功硬架,柳叶飞一把剑断成两截,手一麻、一下子也举不起来,但也不用举了,老五剑顺而下,柳叶飞身首异地。
就这瞬间,老五只觉得膻中穴一痛,但见洪文静临死前,用最后力量将匕首刺出,嘴角含笑,咽下最后一口气!
这一战前后不到十招,却是惊心动魄,四大高手合攻老五,最后柳叶飞丧命,洪文静与老五拚个两败俱伤。
云虎正在想着刚才的刀法、剑招。
延宗想的是老五的身形步法,各有所思,各有所得!
顾秀才心事重重,雅公公专心护着延宗。
一会儿,众人回神,看见潮音桥上,正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