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屋外大雪纷飞，天寒地冻，在屋里我们享受着暖气带来的温暖，喝着温热的茶水，靠在阳台上，慵懒地翻看着自己喜欢的书。看书看累了，玩玩手机，看看电影，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
但是，在我还是个孩子的那个年代，农村是没有暖气的，每到冬天，家里取暖的方式就是棉被加炉子。
炉子可能现在的孩子很少有见过的。简单说就是主体是用铁做得圆筒，里面抹上泥，中间留一个直径大约十五厘米左右的直孔。主体的侧面靠近底部的位置，有一个十厘米左右的方形开口，透过泥体，直通中间，是用来通风的。如果需要让炉子燃烧的旺一些的话，就把通风口打开，如果可以让炉火暗一点，节约一点煤，就可以把通风口封住一部分，或者把通风口封死。这就是炉子的主体。
炉子的燃料叫做煤球。煤球是用煤做的。现在我们但是有不少人见过煤，但是这种煤不是用来直接当作炉子的燃料，而是需要碾成煤粉，加工成煤球，这样比较容易燃烧，形状也比较规则，便于放进炉子。煤球是一个大概十五厘米左右直径，十厘米左右高的圆柱体，中间有十来个中通的孔洞，用于通风助燃。
在农村就是用这种工具和燃料取暖。煤球是需要用下面燃烧的煤球引燃新放入的煤球，已经燃透的煤球从通风口用一种专用的工具搂出来。就这样，循环往复，用煤球燃烧释放热量取暖。
煤球是很容易烧透的，尤其是通风口敞开的情况下，所以需要不断地续煤。当到了晚上，或者不需要温度那么高的时候，就多续两块煤球，并把已经燃透的煤掏干净，然后把通风口封上，这样就可以燃烧的时间很长，一宿的时间没有问题。所以在农村，每年冬天都要有值日生负责封炉子。这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关乎第二天全班学生的温暖，所以没有一个值日生敢马虎。
这一天，轮到我跟臭小值日，我们两个打扫完教室的卫生后就剩下封炉子了。按惯例，我先把炉子里面已经烧完烧透的煤球掏出来。本来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工序，掏完了炉子，把新煤球续上，把通风口封上，我们就可以回家了。
但是，今天我偏偏失手了，我掏煤球掏得有点狠了，掏出来不少燃烧的正旺的煤球。煤还没有燃透，就把煤球掏出来了，这是一种浪费。以前有同学因为这事被老师批评过。我也怕被老师批评，所以要把这掏出的煤球处理掉。
其实如果我不做处理，这煤球自己燃透了，老师也发现不了什么。但是，那个时候的我们，对老师的敬畏是很深的，所以我生怕我看不到这煤燃透，所以一直不放心，还是决定要把这煤球处理掉。
我溜达来溜达去，一直没有一个让我满意的方法。我内心很焦急，再这样天就黑透了，我们回家就要走夜路了。我赶紧问臭小:“这怎么处理？”
“倒厕所去吧”臭小看了一下说道。
臭小随意的建议让我觉得很合适。
我端着簸箕，把掏出来的，还带着炭火的煤运到厕所。农村的厕所在那个时候都是旱厕，就是从地上挖一个蹲坑，大小便都在里面，不像现在的马桶或蹲便，方便完之后都可以冲走。
我把煤倒进蹲坑，本想着这件事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我一倒进去，烧着的煤遇到液体的那一瞬间，呲呲呲…厕所内瞬间腾起一阵烟雾，一阵带着强烈的尿骚味的烟雾。现在想来应该是高温的煤，突然遇到常温的尿，瞬间产生了尿蒸汽。
我吓了一跳，“这么大烟雾，这么大的味道，会不会把人招来？”我心里想着，焦急万分。我瞬间脑补了以下画面:一位乡亲以为学校失火了，赶紧去把老师找来，老师来后发现我封炉子浪费了煤，遂大怒，罚我在学校罚站。我一个人在学校站到深夜，没吃没喝，一个人孤零零地现在偌大的校园，会不会有孤魂野鬼来找我………
想到这些，我心里更着急了。虽然我当时不知道产生尿蒸汽的原理，但是我知道一定是因为煤还燃烧着，解决办法就是把它弄灭。我赶紧朝着燃烧的煤尿尿。呲呲呲，我一尿尿，煤是快灭了，但是瞬间又产生了更多带着尿骚味的蒸汽。我实在受不了厕所的味道，赶紧往外跑。
“你干什么呢”我刚跑出厕所臭小就走了过来。原来他把教室收拾完后看我一直没出来，就过来催我回家。
“操，怎么这么大烟？这什么味？”臭小发现了异常。我把事情的经过跟臭小说了一遍。让我没想到的是臭小不但没着急，反而很兴奋。
“没事，明天谁都看不出来，走，再弄点煤来…”显然，臭小对这件事的第一反应不是害怕，而是好玩。
那个时候，我们对好玩的要求，并不用让我们得到什么，只需要新鲜刺激我们就喜欢，现在这个，虽然现在看来有点恶心，但是对于当时的我们来说显然达到了好玩的标准。
我转念一想，也是，过一宿肯定就没事了，而且现在有人跟我一起做这件事，就算挨罚也有个伴。我瞬间释怀了，开始以玩的心态跟臭小重复了一次又一次，我们又从炉子里掏了好几次煤，然后故意倒在尿里，还往上尿尿，弄得整个学校全是弥漫的尿骚蒸汽。
“****，掏得太多了，里面没火了！”在我们往返三四次之后，臭小发现炉子里没有烧着的煤了，燃烧的煤让我们掏完了！！我们瞬间冷静了下来，刚才玩的太过了。
我们思忖着解决方式。可是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办法，再点炉子肯定来不及。点炉子很麻烦，也很慢，在家里只有我爸能点得着。一般学校的炉子灭了，都是到附近的村民家借一块燃烧的煤球，回来引火，可是这个时间了，也没办法去别人家借煤了。
第二天的详细情形我已经记不得了，只是大约记得第二天老师到没有激烈地批评我们，只是让我俩去老乡家借了煤。但是那一天包括老师在内的学校的所有人都很奇怪，为什么总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