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3214400000019

第19章 回到故乡(1)

辞职返乡

一九六〇年,父亲因营养不良而全身浮肿。朱镜堂伯伯和他住在一起,是政协礼堂二楼东边的一间房子。当时他们二人都在甘肃省政协文史资料室工作。

朱伯伯比父亲大几岁,但他的体质比父亲好,个性又特别乐观开朗,虽然也很虚弱,但比父亲的情况好多了。

我星期天去看父亲时,朱伯伯便跟我说:“宰北,你看看,你大(方言:爸爸)肿得这么厉害,住在一起,朱伯每天给他倒尿盆子。你们做儿女的又在哪里呢?”他说话时嗓门特别响。

他不在房间时,父亲对我说:“你朱伯伯现在每天还坚持记日记,他的精神真是好!”

朱伯伯名铭心,镜堂是他的字,靖远三滩人,曾担任过甘肃学院院长(兰州大学前身),和父亲是几十年的老朋友。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母亲在家里经常提起他的名字。一九五七年他和父亲都被划成了“右派”。生活最困难的一段日子,他们同住一个房间,对浮肿厉害的父亲多有关照。我对他很感念。老一辈人之间的深厚友谊,以及他那旷达乐观的人生态度,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随着供应情况的好转,父亲的身体逐渐恢复正常了。一九六二年春节,他们还发了一些副食券,可以凭券吃到羊肉泡之类的食品了。他的心情也开朗多了。

我当房管员后,父亲特别高兴。他对我能有这么一份工作非常满意。我也想过,父亲巳年过花甲,在兰州的子女只有我一个,好好干着,以后成个家,将来对老人也能有个关照。

然而,爱好艺术的我不甘心干一辈子房管工作。想要再考艺术学院,至少还要干三四年房管员才有可能。这个现实对于当时的我来说是很难接受的。

碰巧赶上政府动员下放干部,我便毫不犹豫地递了申请书,打算回家后再找机会考学。怕父亲生气,从来不会说谎的我,不得已违心向老人隐瞒了我主动写申请的事。只告诉他我被房管局下放了,准备回靖远去。

父亲反过来安慰我,让我不要发愁。还说回到家乡,总会找到工作的。父亲一定在想,“右派”的孩子被下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当然,他或许已经猜到了我被下放的真实情况。但父子二人从没说破这一层。

一九六二年五月份,我告别了父亲,搭乘姐夫给我找好的便车,带着铺盖卷和一个旧皮箱,离开生活了七年的省城兰州。回到了生我养我的靖远县。

回到家乡后,才明白事情并非我想的那么简单。当我去城关镇落户时,他们让我去农村。我是由靖远县城迁出户口去兰州的,现在回来了,户口落在城里是天经地义的事,何况城里还有我的老母亲。然而任凭我怎么说也无济于事。

这个情况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的。户口落不了,便没有供应粮。虽然暂时在三哥家吃饭,但口粮一人一份,县城居民每月二十四斤的标准,他们自己也不够吃,户口要长期落不了,城里便无法待下去。

我们家的情况,镇上清清楚楚的。跑得次数多了,他们也不再说让我去农村的话,但是户口就是不落。到后来,我去了也没啥说的,找个凳子坐下。他们看见了,也不等我开口,便说:你那个事不成,就别等了。我便站起来无言地离开。

那个阶段,母亲住在糜子滩大哥家里。她是患了一场大病时,被接到滩上由大嫂照料的。每月由孙子云霞或明霞进城取口粮。我回到家乡时,已经能够自理起居了。

听到我的户口落不上,母亲也很着急。虽然内心压力很重,我仍然安慰母亲说: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会直。天无绝人之路,会有办法的。那些年月里,每当我走投无路时,便会这样想。与其说安慰母亲,不如说是在给自己宽心。

有一天,当我又一次失望地走出镇政府时,在巷子里碰见一位好心人。他是镇政府的一位领导,啥职务不太清楚。他小声告诉我一个情况:最近上面有政策,民主党派人士可以留一个子女在身边。他知道父亲的“右派”帽子已经摘了,建议我让父亲从省政协开个证明来,以留在母亲身边的角度,我是可以将户口落在城里的。

这个信息对我来说,无异于落水无望的人,突然看见了一块漂过来的木板一样。

我赶紧给父亲写了信,说明了落户的困难,和得到的内部政策精神。请父亲无论如何能开个证明寄回来。

不久,我收到了父亲从省政协开出的民主人士身份的证明。交到镇上,经过他们研究,装在衣袋里一个多月的粮户关系,终于落到了户口本上。

十年后,父亲在武都因病逝世。整理遗物时,我在一个笔记本里,发现了他写给省委统战部长的一封信的底稿。内容如下:

统战部蒙部长:

我的女人和小儿苏宰北,新中国成立前一直住在靖远县城内。一九五五年,因我在兰州,她们来兰居住。后老妻因体弱多病,于一九五九年返回靖远县城。现小儿回到靖远,须照顾他年老病弱的母亲,可否请您予以特别关照,通知有关方面,准其留在靖远县城居住。

我个人多年来,一直在党的照顾关怀下。“反右”后,深蒙党的宽大处理,留在机关监督改造。现在“右派”的帽子,虽然已经摘掉,而稍加反省’改造的成绩实在不大。想到这里,惭愧地无地自容。

十多年来,党对我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了。现在又要求照顾家属,确实不好开口。但因个人主义的情感还很浓厚,对老妻小儿过分溺爱,深信党的厚恩大德,再一次提出过分的请求。能不能这样办理,还请予以审酌。

这便是父亲,一生正直不愿求人的父亲,为了子女,却不得不上书领导,恳求如斯。看到那已经发黄的笔记本上的文字,想到晚年一直魂牵梦萦想回家乡却未能遂愿,最终客死他乡的父亲,我禁不住酸楚的泪水潸然而下。

2005年3月23日恰逢先父仙逝35周年忌辰

母亲的佛心

母亲由兰州回靖远后,跟三嫂生活在一起。结婚不久的三哥还在西北师大上学,三嫂在靖远一中高三读书。

一九六〇年春天,全国性的大饥荒迅速蔓延,情况日益严重。我的家乡靖远,浮肿的人也越来越多,不断听到饿死人的传闻。饥饿威胁和吞噬着人们的肌体和灵魂。

母亲和三嫂她们,每人每月有二十四斤供应粮支撑着,过着半饥半饱的日子。

有一天,母亲一个人在家。突然听到大门道里有响动,她拉开门扇一看,先是吓了一跳,只见门槛旁边斜躺着一个人,脸面浮肿得很厉害。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哥宰东。

当时黄河两岸农村的情况很严重,人民公社的食堂大部分是清汤寡粥,已经难以果腹。饥饿驱赶着人们挖剥一切可以吃的草根树皮。碾湾对面王和滩的香蒲根被附近几个村庄的饥民挖掘殆尽。

那天大哥忍着饥饿来到城里,挣扎着走到母亲她们住的街门道里时,突然眼前一阵眩晕,竟无力敲响大门,便坐倒在门槛前了。

母亲给可怜的大儿子做了顿饭,看着他不顾一切大口吞咽的样子,心里一阵难过。大哥将母亲做的饭全吃到肚里,虽然饥饿感仍未消除,但毕竟恢复了些许体力。母亲让他不要再到处转,缓一下精神,赶紧回家去,免得天晚了饿得走不回去。当时常有某地某人饿死在路边的传闻。那个年头,一般人家都不招待亲戚。大家都吃着一口吊命饭,给了别人,自己便有可能被饿坏。

母亲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然而来看她的都是至亲的人。

一次碎舅来看他,他是母亲最小的兄弟。碎舅自小就瘦弱,当时更是饿得皮包骨头,黄里泛青的脸势。母亲又给可怜的兄弟做了一顿饭。

即使在艰难的岁月,亲情的往来总是难免的。虽然是偶尔招待,可母亲总是尽量减少自己的饭量,以减轻对于儿媳妇的内疚。

日子一长,母亲的内心很矛盾,不忍心冷淡来往亲戚,又难以面对长期半肌半饱、面容消瘦的三儿媳。况且儿媳妇正怀有身孕。母亲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同样吃不饱饭的儿媳再受连累了。她突然想到了去庙里住。

我们去兰州之前,母亲经常到观音堂巷东头不远的大寺里拜佛。住在寺里的张居士是母亲最要好的道友,常来我们家。母亲走兰州时,她曾从我们家搬走了好些缸盆碗罐之类的生活用具。从兰州回来后,母亲也跟她有过来往。

母亲原想自己有父亲按月汇寄的生活费,口粮也有一份,住在大寺里对张居士的生活不会有任何影响。两位多年交往的道友住在一起,修行念佛,也是好事。

谁知,没住几天,便有了矛盾。由于老道友的不容,母亲自感在寺里难以住下去,又不愿给儿女们再添麻烦,内心十分矛盾和痛苦。加之六十岁的老人,本身就体弱多病又长期营养不良,母亲突然病倒了。

正在兰州二中上学的我,对母亲的这些情况是全然不知的。只记得有一天上午课间操时,门房让人带话,说门口有人找我。赶到门房前,是四哥宰西站在那里。还没到假期,在陕西师大工作的四哥怎么来兰州了?我心里有些疑惑。

四哥表情很自然地流露出兄弟会面的喜悦。他说到兰州出差,准备顺便回家看看。我那时先是害胃病,接着又赶上挨饿,面容特别消瘦。四哥关心地询问了我的情况,还给了我三四斤全国通用粮票。

其实,他是接到母亲病重的电报后请假赶回来的。二哥宰瀛也从武威黄羊镇赶回靖远。为了不影响我的学习,哥哥们对我隐瞒了母亲的病情。

待我暑假回家时,母亲住在糜子滩大哥家,病情已基本好转,自己可以行动了。

母亲病重时,考虑到糜子滩有大嫂伺候,孙子孙女跑个路抓个药也方便。承兰嫂正值临产,三哥他们尚有困难,是无法伺候病人的。几位兄长商量后,便将母亲安置在大哥宰东家里。大夫认为母亲的体质过分虚弱,光吃药,不补充营养,一时很难康复。

那一次,二哥在家待了较长时间。曾骑自行车远涉一百多里路,去兴堡子川贾寨柯找金生琰表兄。他们表兄弟关系特好。金家表兄当时在五合乡供销社当会计。他想尽办法帮二哥买了一个羊羔子和一些鸡蛋。这些东西当时在县城和周边农村是很难找到的。糜子滩的鸡早就让人们吃光了。狗也绝了迹。

吃素几十年的母亲,羊羔肉是无论如何都吃不下去。就是鸡蛋也是子女们和大夫讲明道理,才肯吃的。后来身体复原后又不愿吃了。

吃食固然重要,但更要紧的是儿子们的孝心,让母亲的心理得到了最大的安慰。

我在一九六〇年见到母亲时,听她讲到瀛兄去五合为她找吃食时,老人那只特别有神的右眼里溢着慈爱无比的光泽。

母亲的左眼没有一点视力,所以她的右眼特别亮。我上高小时,母亲偶然告诉了我关于她的这个秘密。当时让我吃了一惊。我连忙仔细观察她的两只眼睛,果然有明显的差别。母亲的左眼显得略小且呆滞无神,右眼则较大而神采奕奕。

还是十来岁的小姑娘时,母亲和同村女伴玩耍,不慎让对方用锥子尖刺瞎了左眼。所幸者苦水(眼球中的水状液)没放,伤好后左眼虽然完全失明,但看上去只是没有了神采,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

“嫁到苏家时是瞒着的,你大好多年都不知道这事。”说这话时,母亲竟然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一九六〇年暑期,我到滩上看望母亲时,她虽已能生活自理,但仍旧是大嫂每顿用母亲的口粮擀一小张面条,单独下出来让母亲和我吃。里面掺着一小半苦菜。灾年苦菜最养人,小时候曾听老人们这样说过。一九六〇年的地埂渠沿上,以及荒滩里到处都是苦菜。大哥他们全家大锅里的饭,苦菜和其他几种野菜占大半,而米面成分是很少的。

食堂解散了。夏粮下来后,口粮分给社员自己做着吃。虽然仍以瓜菜为主,毕竟比食堂活泛多了。挖野菜成了娃娃们每天最主要的活儿。大人们走在路上和地里也是看见野菜就挖。大哥的浮肿也消了。虽然还吃不饱,但一家人总算都活了下来。

一九六一年,三哥大学毕业,分到靖远师范教书。母亲病好后,多时在滩上住,有时宰南兄接母亲到城里小住。那一两年里多病体弱的母亲全赖大嫂和三嫂两人侍奉和关照。

我辞职回乡时,南兄有了两个孩子,城里住房紧张,母亲住在糜子滩。我的户口落好后,住在同院南房里的陈股长家搬走了,宰南兄一家搬了进去,原来他们住的东房便由母亲和我住了。

那巳经是一九六二年的暑假了。西兄正好回家探亲,是我和南兄西兄一同去糜子滩接母亲回城的。

从此我又和母亲一起生活了。平时和南兄一家分开吃,我在乡下代课时,母亲若身体不好,还是由承兰嫂伺候。

一九六五年,我在仁义小学校,母亲又一次害大病。抢救脱险后,再次搬到糜子滩,由大嫂伺候。这次病后母亲的身体一直非常虚弱,从此再也不能自理。一直到一九六六年暑期我结婚后,才又一次把年迈体弱的母亲接到了身边。

我常想,母亲的一生苦难多于快乐,晚境尤为凄凉。她却一直在为父亲的安危担忧,为我们兄弟操心。在她晚年又一次病危时,硬是挺了过来。我心里明白,那是她放心不下我这个小儿子的婚事。

我结婚后,将老人接在身边,仅仅只有三个月。与其说我们侍奉老人,还不如说病弱的母亲无时无刻不在爱着我们。见到他的小儿子也有了一个和谐的家,才终于放下了一颗为子女永远操不完的心。

善良的母亲,既给子女,也给所有知道她的亲朋好友留下了慈悲喜舍的一片佛心。

2005年3月27日于宽堂

五兄弟

就在我辞职回县后的第三个月,二哥宰瀛也从武威黄羊镇举家回到了故乡。他所在的省水利学校停办后,经过联系调回靖远师范。二嫂也从农大附小调回靖师附小。

工作有了,住房却没着落。

我们家观音堂巷十五号的院子,早就被政府征购了。

我回来时,三哥宰南家住在隍庙三道巷十七号。是一个四合院,属于政府的私改房子。最初的主人姓彭,巷子里老户还习惯叫它彭家院。深门浅窗户的西上房比较宽敞,世铭大姐一家住在里面。南房三间有个隔墙,住着县公安局的陈股长。三哥住东房。因为北有街门道,南有厕所,这东房是全院开间最小的房子。北房也是三间,一九五八年刮共产风,街道办公共食堂,房子损坏很严重。食堂办罢成了危房,不修缮没法住人了。

折腾了一个多月,好不容易落下了户口,又没房子住。母亲病好了也因为城里没处住,还一直在糜子滩大哥家。没办法,我只能临时住在三哥学校的单人宿舍里。

住在南房里的陈股长是个好人,对我们家的住房困难很同情。正巧他准备调定西去工作,他将情况告诉了三哥。三哥便去房管所提前打了招呼,所长答应陈家搬走后我们家住。

谁知陈股长快搬时,房管所却改了口,说房子要给公安局的另一位姓焦的股长住。三哥又急又气,去房管所争执了几次也无济于事。眼看着这说好的房子又要打水漂了,没想到陈股长搬完家具后,把钥匙给了三哥,将房里剩余的煤渣子送给了三哥,让我们取出后,再把钥匙交还房管所。

一拿到钥匙,三哥便急忙搬了进去,我也住进了东房。至于房管所和焦股长会不会找麻烦,也顾不得了。

同类推荐
  • 混血时代

    混血时代

    《混血时代》是由作者阿库乌雾所创作的散文诗集。该作品由《虚构血脉》《解码血族》《献祭血城》三部分构成,共六十五篇散文诗。《混血时代》作者将这个时代命名为“混血时代”。在时代洪流的作用下,作者表现出对文化混血、族群混血的充分理解,同时,也表达了其对本民族失落的焦虑与挣扎。除此之外,在《混血时代》中,作者还表述了自己乃至世界各地各族人文知识分子所应该关注并予以严肃思考的命题,即关于种族变迁,关于信仰危机,关于人性变异,以及关于人与自然关系的思考等主题。由此,《混血时代》是一部作者对世界万物的观察、解释,也是反映彝族传统文化的民族志。
  • 财哥的第一次婚姻

    财哥的第一次婚姻

    看惯了作家们正儿八经的庙堂文学,尤其是获国家大奖、被写进文学史的所谓主流之作,我总忍不住自问:到底是生活在按作家的指引延续,还是作品只配也只能作为生活的影像?
  • 守望桑梓

    守望桑梓

    本集子收入周长国多年散文,全部分成:乡土迷情、社会管窥、人生感悟、文窗心音等部分,再现鹤峰山水人情的瑰丽色彩。
  • 品读诗文(一生必读名家精品)

    品读诗文(一生必读名家精品)

    集中外名家美文之精粹,好书是来自伟大心灵的宝贵血脉,让我们的精神生命得以延续更生。在人生无以反复的过程中,只有那些历史上最具天赋的作家才能使我们的灵魂受到一次又一次的震撼,只有那些超越了时空的经典文字才能把无数的智慧和美好对比着愚昧和丑陋一起呈现给我们,指引着我们远离浮华虚空。
  • 古典与现代(第二卷)

    古典与现代(第二卷)

    本书是著名学者杨国良教授编辑的人文丛刊,书中汇聚了宋耀如的《1885年7月18日写给安妮的信》、周伟民的《唐玲玲在斯坦福探秘“宋子文档案”》、张江南的《东瀛问学记》、野叟的《夜游岳麓山(外二章)》、韩少功的《空谈比无知更糟(外一章)》等诸多知名学者的文章。辑中文章一改往日学术刊物中“学院式”写作的冰冷面孔,篇篇见情见性,文字背后透露出的人文知识分子情怀可触可摸,同时又不减损文章内在的思想学术深度。
热门推荐
  • 使徒王者

    使徒王者

    海边会有马?被马撞会穿越?废柴小姐一夜之间化身天才少女?无缘无故被选为了神之使者?这一切都太狗血了吧!
  • 他的棋

    他的棋

    与现实中任何棋类运动无关。写的不是围棋象棋五子棋,别误会。别误会了,写的棋与现实中的任何棋类运动无关。
  • 未婚妻的谎言

    未婚妻的谎言

    花心的楼家大少逼走了孟氏的千金,她因为一条天价项链而冒死顶替成了对方的未婚妻。谎言总有揭穿的时候,可是偏偏心却迷失了方向?“秦萱,我会让你付出代价。”代价就是让你日日夜夜下不了床。--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 快穿之系主大人,我们不约

    快穿之系主大人,我们不约

    她意外绑定了逆袭系统,穿越到各种各样的世界去做任务。其实体验人生她也是不介意的,只是……谁能告诉她,这个气质冷冽的妖孽男人是怎么一回事?而且,他的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呢?!本文1v1,男女主身心干净,宠文。创建了一个小小的交流群——欢迎加入《快穿之系主,不约》,群号码:528292234。敲门砖:颜妹纸。
  • 大神录

    大神录

    身为仙人,出身世家又如何?仙界里三六九等,十境四阶,出头之日渺渺无期!地仙少年人小志不小,眉清目秀,白衣似雪,身上自有一番高贵淡然之气。修真炼器,天赋不凡,渡劫除魔,心智坚韧!别人修仙,而我修神!且看一个仙界少年的成神之路!
  • 大云经请雨品第六十四

    大云经请雨品第六十四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弥勒菩萨所问本愿经

    弥勒菩萨所问本愿经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最好别爱我

    最好别爱我

    最好别爱我和男人相亲,一外地碰到了我以前的初恋情人,而就在与初恋情人叙旧的时候,餐厅的经理向我发出了追求攻势,我应该和谁拾起情缘呢?一个女人和三个好男人的故事,想要看吗?请打开下文吧。
  • 叶子上的阳光

    叶子上的阳光

    步入初中时代的学生叶空城,是否能够按照自己的曾经的憧憬的道路,走向更美好的未来?还是一路波折,起起跌跌,只能放弃自己的梦想?是怀着梦想前进还是弃着梦想停留?打开书,一起走进叶空城的世界……
  • 弑神风云传

    弑神风云传

    他是遭天妒的麒麟儿,一朝觉醒,弑神之星,豪光永绽。他是被遗弃的复仇者,孤身一人,天道武具,乾坤动乱。两个同样拥有神秘身世的命运之子,一见如故,相邀结伴。同入宗门,共度难关,出生入死,情义不断!真相降临,宿命恩怨,刀剑相逢,叹息扼腕。是什么让他们险些反目成仇?是什么让他们再度把酒言欢?兄弟情,并肩战!弑神戮魔,上演一场弑神风云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