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第二天醒来,已经快要入夜,头疼剧烈,如此贪杯,甚是不好,这也许将是我最后一次如此放纵自己。
虽然身上的裙子已经换了,可还是掩盖不住那股酒味,不仅仅是头疼,身上也感觉各种不自在,“红忆,红忆?”红忆是我手下最信任的侍女,宫主有他的贴身护卫,我也有自己的贴身侍女。强撑着想要下床,但浑身却是乏力。在我正挣扎着下床时,烈月正好推门进入了我的房间。
“想要下床?你先缓一下,红忆去帮你准备洗澡水了,来,把这个醒酒汤喝了。”他自然坐到了床边,我直接地接过他手中的醒酒汤,一口气喝下。
“谢谢你送我回来,还有醒酒汤。”
“你还记得?”
“虽然我当时是醉了,但是还不是完全没有意识,我是喝醉,而不是失忆。”我将手中的碗递给了他,说道。
“还有其他事?”
“倒也没什么,晚上有什么安排,白天一直在昏睡,现在应该没什么睡意。”
“我不知道。”
“明天是他的大喜日子,人会很多,你知道那是你最佳的机会。”
我不知道怎么去回答他,我下不去手,可我也不能直接告诉他我做不到,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将会接受组织内最残酷的刑法,而这次的任务既是最高级别的,那么如果没有完成,那或许就不是受刑那么简单了。
见我迟迟没有反应,他也没有再说什么,倒是这时红忆进来打破了这般沉默。
“见过烈护法,堂主,洗澡水已经准备好了。”
“也罢,你先沐浴,今晚既然没有安排,一会到忆梅阁来,我在那里等你,现在,我先走了。”
“等等,我还没有考虑清楚。”
“我可以给你答案。”他在踏出房间前,背着身回了我这样一句。
答案,他究竟在说什么。。。“堂主?”不仅是我,红忆的脸上写满了疑惑,看了看门口,又转头望向了我。
“过来,扶我去洗澡。”不管他到底是何想法,我的心意也不会改变。
“堂主,其实烈护法很好的,并不比少主差,不对,是蓝又天,组织里很多人都很敬重他,而且据说,就连宫主对他都很满意。”
“红忆,你懂我的。”
“堂主,他明天就要成亲了。”
“我知道。”我怎么会不知道,不该再去奢求,不该再去想,从他离开的那一刻开始,我和他就不应该再有瓜葛,只是忘不了,也没有人替代的了。
忆梅阁,这里可以说是组织内最神秘的地方,因为无论任何时候来这里,都可以看到满园的梅花,即便是现在夏天。忆梅阁则处于在这片花海的中央,是一阁楼,我从没上去过,未经允许不可擅闯,那里是禁区。
我走在林间小路上,虽然已经入夜,也能透过月光,隐约看到这开得繁密的白梅花,这倒是与我屋外的红莲有着截然不同的美丽。
穿过梅林,他,烈月就闭着眼倚靠在阁楼门前的一根柱上,一身白衣,皎若幽月,他们俩的气质倒是很像。待我靠近,他先开了口“你来了,走吧。”说着,就来拉我的手,不过很快被我躲开了。
“我们不熟。”
“真没良心,那你跟好了,我们进去。”
“等等,我们不能擅自进去。”
“去找你的答案,你也不进?”
“不可,没有宫主的命令,况且我没有什么疑惑。”
“你不好奇他成婚?不好奇他当初为何会选你?”
又看见我沉默,他继续道,“忆梅阁,主公已经送我了,你不用担心。”
“送你?”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这可是禁区,且不说没有人敢进来,这里有什么秘密,除了宫主也没人知道,而现在宫主竟然把这个地方送给了烈月,他的身份真的只是贴身护卫那么简单吗。
“恩,送我了,赶紧走吧。”
他的语气一下严肃了很多,似乎关于忆梅阁是他的这件事情,他并不想透露太多。“记着,你是目前为止第四个进入这里的人,里面的东西不要动。”
“好。”除了宫主,和我们,那么另外一个人会是谁。里面的布置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布置的样式却透露出了一种女人的气息,这里摆放的每一样器具都和梅花有关,包括雕刻有梅花样式的桌椅,印有梅花花纹的梅瓶。似乎明白了什么,烈月身上也有一股淡淡的梅花香。
我跟在他的身后,关注着身边的一切事物。我们彼此都没有再说话,大概走了有十分钟,我们到达了阁楼顶层,他停下了脚步,我朝前望去,面前是一个巨大的水缸。
“你走过去,在水缸面前想你心中所念。”
心中所念吗,我缓缓靠近前面的水缸,才发现在水缸的周围环绕有一圈白色的微光,而水缸的缸身是墨绿色的,上面刻有精致的梅花纹路,越是向它靠近,可以感受到愈加强烈的吸引力。
“不要有其他杂念,闭眼想你所心念的,等你再睁开眼的时候,你就可以得到答案。”听着他的话,闭上眼,很久,心里都没有那么平静过了。在脑海里,我仿佛看到了那个人在冲我笑,向我伸出了手,我开心地向前想要去拉他的手,可他却突然没了微笑,冷漠地望着我,在还没触碰到他时,我被他的转变所吓到,在不知道如何做时,他的手却被另外一个人抓了过去,那个人戴着面纱,她是清灵心,她向我笑着,骄傲地笑着,宣布着她的主权,站在她身边的人正宠溺望着她,我竟然显得那么多余。看着这一幕,闭着眼,很快,我便能感受到自己落下的两行热泪,连想的资格我都不可以拥有吗。
静静地流着眼泪,无声地述说着心里的痛,突然,我感受到脸颊上传来了指尖的温热,立刻睁开眼睛,我看到烈月正轻轻擦拭着我的泪水,他的眼睛里满是疼惜,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泪水落得更多,像怎么也擦不完一样。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人这样看过我,他们大多都是畏惧我的,可是却忘记我也是活生生的人,也想会在软弱时,有人能心疼我。
“你还想要看吗?”
“恩,我想给自己一个答案。”从他的表情里面,我似乎已经能够知道水缸里所呈现的答案会有多么难以承受,但是事到如今,我不想退缩,今晚一过,一切都该画上句号。但是当我真正看到那些浮出的真相,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坚强。
水缸里呈现的两个相拥的人,他们穿着大红色的喜袍,鲜亮的红色深深地扎了我的双眼,待我看清楚他们的脸,看到清灵心,那无法相信的事实,怎么会这样,曾经我从来没有见过她的脸,每次她出现都会戴上面纱,所以我从来不知道她的样子,那么她现在为何和曾经的我长得一样。
“红莲,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如何有了今日的这张脸吗。”我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望向我身后的那个人,突然感到很害怕,那我所一直在意的真相,我真的能够接受的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