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红莲送回房间后,烈月正欲关上房门离开。
“好好休息。”
“等等。”伸手抓住要走之人的手,她问道,“取血?”
握住她的手放下,他坚定地说道,“相信我,今日之事不会再发生,日后,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七夕兰夜,发生的事情真多。烈月离开后,她一人安静地躺在床上,睁着眼,盯着床幔顶部,睡意尽散。双手举起他给的红莲手帕,盯着那一轮圆月,她看出了神,感到心里似乎放下了很多事,可在不经意间又陷入了其他事中。
这样是好还是坏?佛家云,爱恨不过过眼云烟,但是即处红尘,有情既是人性,看破红尘,不过多数人的痴人说梦。挣脱不开过去,也预知不了未来,更加无法看破红尘。
还是睡罢,多想无益,她的下巴微微扬起,至少,这次,有人在乎了。
天际破晓,月消,曙光现了。
宫主阁——红莲烈内最有权力的地方,台基之上摆有一红木三屏风插角屏背椅,面戴紫玉面具的白发男子慵懒地半躺在椅上,一身橙色的霓火守在他的旁边,一脸不甘地望着台基下的人。
底下站着的人先开口道,“我说过,取血之事不劳宫主费心。”
“你迟迟不肯动手,我也不需要等你。”
单手支撑着脑袋,鸿烈看了一眼霓火,另一只手指了指下面的人。不情愿地走下台基,霓火将手里拿着的陶瓷颈瓶,递到了那人的面前。
“用着药撒到伤口之上,可助你好得更快,并且不会留疤,虽说,男儿并不需要在意伤口留疤,但终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站着的人一动不动,并没有想要接下药瓶的意思,霓火皱眉嗔道,“你破坏了宫主的计划,现在还不知好歹吗?”
如恶狼一般仇视着说话之人,他的眼神迸射出杀意。
“你敢对红莲动手,是谁不知好歹。”
似是被这般眼神所震吓到,她吞吐着,“霓火。。只是听从宫主吩咐,你现在怪我伤了她,也是在责怪宫主?”
突然伸出手,用力扣住她拿着药的手腕,一夜未休息好,他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威胁道,“若有下次,我定不会放过你。”
“烈月,放开霓火。”
鸿烈从椅上闪移到两人面前,烈月的眼神里依旧充满杀意,侧头紧紧盯着鸿烈,愤然松开了手。霓火很快地收回了手,看到自己的手腕处被他握出了淤青的血印,她恨道,“宫主,真不知道您为什么会让这个人做您的贴身护法,还因为他,赶走了冷风。”
“把药交给我,你先下去。”鸿烈说道。
“是。”尽管万般不情愿,霓火还是将手里的药交给了鸿烈,随后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斜着眼睛,瞪了烈月一眼。
待霓火离开后,鸿烈对他说道,“一而再地不愿意收下为父的药吗?”
“不敢,霓火说得对,我没资格做您的贴身护法,药,还是不要浪费在我这样的人身上。”
“没资格?!”
鸿烈愤怒甩袖道,“倘若你都没资格,天下还有谁有这资格!”
烈月低头,紧盯着地板,没有吭声。
“你怪我,派霓火去取红莲的血。”
他抬起了烈月的下巴,让他看着自己说道,“可你别忘了,如果没有她的血,你是想让你的母亲一直沉睡,一直醒不过来吗?”
“你有你的坚持,我也有我的办法。”看着眼前的紫色眸子,他没有眨眼,毅然回答道。
看着他这般坚定的眼神,鸿烈放下了手,他苦笑着,背过身子自嘲道,“你还有什么办法,这么多年以来,我无一时刻不在寻找办法,让你母亲苏醒,但现在唯一可行的办法,我的儿子却成为了最大的阻碍。”
“不,这不是唯一的办法。”烈月大声阻止道,“如果我们能找到愈璃盅,就算不取红莲的血,也能救回母亲。”
他激动地继续说道,“只要取初春之际,清晨,桃花瓣滴下的露水;盛夏雨后,荷花瓣盛接的雨水,各一两。再加入深秋山里,红枫叶上泛出的白霜;寒冬腊月间,落于梅花瓣上,还未化开的雪花,各半克,再取白樱国雪山之巅的白雪,辅之,化开,至半盅,待所需之物都加入愈璃盅后,埋于杏花树下,三天后,取之服下,可解天下任何无解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