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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秦志邦嘚瑟起来,一把抓住汤安静的小手说:日久见人心,路遥知马力,现在你也可以给我机会呀!

汤安静轻轻挣脱手腕:机会多的是,等你帮我摆平这档子事,我一定感谢你。

秦志邦意犹未尽:好,我等着。

商量好一切细节之后,汤安静按秦志邦说的,迅速去西郊比较偏僻的常乐宾馆包下了五间房。做完这一切,汤安静想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小贼敢欺负老娘,一定叫你们看看是什么下场!这时秦志邦电话进来了:我这边人手已经到位,有三个警察、三个联防队员,应该能应付,你主动联系他们吧。

汤安静回复:好,我马上打电话!

下午四点钟不到,汤安静主动拨通那个电话,听声音还是那个中年男人,他不耐烦地问:时间快到了,承诺书写好了吗?

汤安静胸有成竹,应对自如:你不是要承诺书吗?我家老赵开会去了,我得找他签名啊。

对方说:这就对了,你现在随时听我电话指挥,要是有一点自以为是,别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你们后果自负!

汤安静装着不放心似地问道:那九百万和所有贵重物品你们都准备好了吗?我要求一手拿东西,一手交承诺书。

对方声音立即提高了:听谁的?我要先拿到承诺书,确认没问题才还你们东西!

汤安静还是显得不放心:要是我给了承诺书,你不还我东西怎么办?

对方大骂:你脑壳进水了吧,还跟我讲条件!承诺书没问题,东西自然会给你们;如果不给你们,承诺书不等于是一纸空文吗?

汤安静觉得贼说得也有道理,心想只要把人抓住了,东西还能跑到哪里去。于是妥协道:好,我听你的,你可要说话算数啊。

对方明显不耐烦了:少废话!你现在拿着承诺书,把车往八一桥方向开过去。别忘了把承诺书装进红色塑料袋。到了那里再听我电话指令。

汤安静依言而行,一会儿就接近八一桥了。

这时对方电话进来了,他命令道:开到桥下,那里有个垃圾桶,你把红色塑料袋丢进去,然后走开,不要回头。

汤安静故意拖延时间:八一桥哪边?东边还是西边?

对方说:东边。

汤安静又问:那我们的东西怎么办?你不会骗我吧?

你他妈太啰唆了!对方骂完立即挂了电话。

汤安静立即换了个电话打给秦志邦:怎么样?你们看到我的车了吗?

秦志邦说:就在八一桥边,盯着呢。

汤安静交代:我到了桥下东边应该还会跟他通话,你们看准了就动手啊。

秦志邦说: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放心。

汤安静从车里拿起红色塑料袋,随手塞了一张白纸进去,把车开到八一桥下,靠东边停下来,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她抚了一下胸口,深吸一口气,默念了三遍“上天保佑”,拿着袋子开了车门,走近垃圾桶,把袋子塞了进去。又转身回来,上车,继续开车前进。过了一个十字路口,她主动打电话过去,对方接了,但没好气地问:说好听我电话,谁让你打过来的?

汤安静显得着急:你拿到了吗?快点去拿啊,我担心被捡垃圾的捡走。

对方骂了句“你操空心”,接着又命令:你一直往前开,开到河边上去,再沿着河边开到渡口,把车停在渡口边上,锁了车,你坐船去河中间的岛上去。

汤安静知道那个渡口,早已经废了。河中间的岛是个荒岛,原来还有些居民,市政府准备开发作为旅游景点,居民都已经搬走了。只有周末的时候,偶有一些年轻人去那里玩,现在估计一个人影也没有。

汤安静到了河边,准备转弯去渡口,心中十分着急,一直想着怎么还不抓住,怎么还不抓住。等绿灯的当口,电话又响了,汤安静迅速接听,急不可耐地问:抓住了吗?抓住了吗?

秦志邦说:不好意思啊……

汤安静心里一沉:跑了?

秦志邦意味深长地说:这太让我们丢人了……

绿灯亮了,后面的车一顿喇叭响,汤安静也不管,把车就停在路中间,焦急地追问:到底怎么样啊?让他跑了?

秦志邦却哈哈大笑起来:不是!是太没技术含量了,老鹰抓小鸡一样,两个人带车被我们一举抓获,这些小贼完全是江湖小学没毕业的水平,不知道怎么敢出来混。

汤安静吐了一口气,这才过了绿灯,嗔道:你吓死我了,我的小心脏都跳出来了。真是太感谢太感谢你了!

秦志邦谦虚地说:别客气,你直接去常乐宾馆吧,我们在那里会合。

汤安静调了头,喜滋滋地朝常乐宾馆开去。这时天空真蓝,江水也显得可亲可爱。这回自己为这个家立了一大功,赵毅肯定会另眼相看了。还有那些首饰,马上就要回来了!汤安静上一次感觉如此欢快的时候,似乎只有十几年前和赵毅结婚的那天了。

到了常乐宾馆,汤安静恨不得马上见到那些贼,却在大厅被秦志邦拉住:不急不急,等下再去。

汤安静奇怪了:怎么不让我去见他们?

秦志邦神秘地说:先让他们看报纸。

汤安静更加奇怪了:看报纸?让他们看什么报纸?还搞政治学习啊?

秦志邦不回答,转身对汤安静说:我们去房间里谈吧。

汤安静早就准备好了休息的房间。她只好跟在秦志邦后面快步走向楼上的房间。

两人进了电梯,秦志邦解释说:看报纸就是垫着一堆报纸打,这样没外伤。这是我们的规矩,刚进来的人都要看报纸,在古代叫杀威棒,先杀杀他的气焰。

汤安静恍然大悟,附和道:好好好,就得让他们吃点苦头,实在是太嚣张了。

电梯门打开了,秦志邦伸出手拦在门边上,两眼柔情地看着汤安静,示意她先出去。汤安静忽然觉得有些羞赧,又有些不安,背着老公和另外一个男人进了宾馆房间,不管做什么,都有些说不过去。

关了房门,汤安静一边烧茶,一边问秦志邦是怎么抓住他们的。秦志邦说:没什么可说的,他们停了车准备去垃圾桶捡东西,我们几个兄弟一冲上去,拿把假枪一顶,乖乖就范了。

汤安静惊讶道:就这么简单?

秦志邦不屑一谈地说:那还要怎么的,你以为会发生电影里那种街头火拼?

汤安静还是不信:真的?你们没有受伤吧?

秦志邦走过来,搂住汤安静的腰说:我要是受伤了,你心疼不心疼啊?

汤安静象征性地扭了一下:心疼,当然心疼了。

她心里想赵毅搂着别的女人时,是不是也这样矫情。

秦志邦的手正要往上移,电话响了,不情不愿接了电话:嗯,好,我就下去。

秦志邦挂了电话,对汤安静说:供出同伙了,我下去一下。

汤安静说:我也下去。

贼有两个,一个叫姜大为,看上去身强体壮,面相有些凶狠,已被打得垂头丧气;一个叫陈志金,身材瘦小些,皮肤有些白细,似乎苟延残喘了。

秦志邦的伙计们都穿着便衣,其中一个穿运动服的介绍说:姜大为还真经打,硬是不说,这个叫陈志金的倒是几下就招了,供认了手机上那个同伙叫刘洪。

刘洪!汤安静叫了起来,真的是刘洪?

伙计见她不相信,又朝姜大为猛捶了一下:刘洪是不是同伙?你们短信里的黑话别以为老子不知道!

姜大为见陈志金招了,好汉不吃眼前亏,也承认了。

秦志邦把汤安静拉到走廊上,轻声问:刘洪是什么人?

汤安静似乎还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回答:是赵毅的司机。

秦志邦也不惊愕:要不要通知老赵再抓?

汤安静想了想说:老赵现在开会没时间,我看直接去抓了他吧,他应该在老赵公司。要姜大为打个电话过去,约个地方见面。你看怎样?

秦志邦反对:不太好,他们现在被打得没气了,容易露馅。这样吧,先用姜大为的手机发个短信过去,说一切顺利。你再打电话过去说在河边发生了追尾事故,车子不能动了,要他开一辆车过来给你去办急事。

汤安静依言到路边上拨了电话,语气急切:刘洪,老赵现在要用车吗?

刘洪说:他今天陪市里领导开会,估计暂时不会用。

秦志邦在一边故意大声说话:你怕是把油门当刹车踩了吧,把人家屁股撞成这个样子!

刘洪听旁边有人说话,又问:您没出事吧?

汤安静故作懊恼状:不小心撞了别人的车,被拦着不让走,正在等交警过来。我现在有急事要办,你开车过来我先借用一下,另外,这边还要你帮我处理一下,交警你不是有熟人吗?

刘洪帮汤安静处理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他问了详细地址,说一刻钟内赶到。

秦志邦带了两个伙计,坐一辆车出发了,汤安静跟着走。到了河边,两辆车贴着停了。不一会儿,刘洪开着赵毅的车过来,刚一下车,就被抓了。刘洪望着车里的汤安静,开始是一脸错愕,转而变成一脸愤怒。

秦志邦敲了敲汤安静的车玻璃:怎么样,不够刺激吧。

到了宾馆,才打了几下,刘洪就讨饶,伙计们也不停手,差不多够了才打住。汤安静在走廊里听得一阵呻吟,心里畅快极了。她对秦志邦说:这里就交给我吧,我知道你们忙,请你帮我叫几个人来看着,不能再是警察啊。

秦志邦点头:也是,警察不好干这事,我叫几个联防队员来吧。

汤安静仍有顾虑:可靠不?应该不会出去乱讲吧?

秦志邦安慰道:不用担心,我都交代好了。别看联防队员不正规,办起事来比警察还可靠,对我的忠诚度更高。

汤安静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这事就到此为止。这帮畜生我自己来处理,我要让他们吃尽苦头。

秦志邦交代:还是速战速决为好,别节外生枝,教训他们也得适可而止。

汤安静说:这个自然,我也想低调才出此下策的,不然报案给你们省事得多。

秦志邦立即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来了五个结实的年轻人。秦志邦对他们细细作了交代,撤换了所里的伙计,与汤安静去摆庆功宴了。

吃了庆功宴,秦志邦叫伙计们先回所里,他和汤安静又回了常乐宾馆。

一进五楼的休息房间,秦志邦就一把搂住汤安静啃了起来。大事已了的汤安静半推半就着,两个人滚到了床上。和暗恋自己的人上床,汤安静觉得踏实,至少他曾经对自己有过真情,世间男女关系最怕没有真情。这就是女人总在想与不想之间纠结的原因。而男人一生最遗憾的,就是不曾和初恋的女人上过床,不在乎是不是在她最美好的年华摘花,只求在枯萎之前为自己怒放一次,这样才能了却所有念想。到手之后,秦志邦觉得,自己一直想入非非的这个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并不比其他女人更爽。女人是个鬼,搞了就后悔,这话说得对啊。不过秦志邦脸上还是很愉悦,毕竟这个女人是自己的初恋,还是一名副厅级老板的夫人。

汤安静望着秦志邦,一脸绯红地感慨:想不到二十年之后,还是让你得手了!

秦志邦笑了:我们原本两小无猜,现在是两情相悦!你不后悔吧?

汤安静低着头说:肯定后悔啊!这事只能有这一次,再不能发生第二次了。

秦志邦也没敢多想以后的事,但嘴上不想放过,故作遗憾:谁说不能有第二次了?

两人开了一会儿玩笑,又喝了会儿茶,精力恢复得差不多了,各自穿上衣服。秦志邦问:追回东西之后,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汤安静感慨道:还能怎么办?教训他们一顿之后放人呗,这帮畜生杀也杀不得,关也关不得,到时还得给他们发路费!

秦志邦建议:老赵的这个司机也太无耻了,对老板下这样狠手,要不把他弄残算了?

汤安静心想还有两千多万在他们手上呢,弄残了他不闹翻天才怪,便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吧,老赵领导的面子不给不行啊。你们不也是抗拒从严、坦白从宽吗?

秦志邦笑道:亲爱的你真是善良啊,那就交给你自己处置吧。我先走了。

汤安静连忙从包里拿出十万块:今天太感谢了。

秦志邦一阵推托:你已经谢我了,这个可不敢再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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