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依依在电话那边疯狂地摇头,哭着对刘茂林说:"你总是说,你工作忙顾不上回家,我不相信,在银行上班的人多了,官职比你小的多了,官职比你大的也多了,他们为啥都没你这么忙?他们下了班都能回家,抱自己的孩子,亲自己的孩子,陪自己的孩子做游戏。当时都在银行家属院里住,我都亲眼目睹他们父子父女开心玩儿的情景了,我好羡慕好羡慕他们,当时我眼巴巴地坐在家属院门口,等你这个爸爸回家。等啊等啊,我等得小腿儿发软站不住,靠着家属院门口的那棵梧桐树继续等你,最后瘫软在地上等你,直至眼皮子打架,昏昏沉沉地睡去……知道吗?我现在做梦还都是在等你,等你这个爸爸回家抱我,亲我,跟我一起玩儿,陪我做游戏……"
刘依依在电话里说着哭着,哭着说着,气噎喉堵,心跳加速,简直要晕厥过去。
听着女儿哭诉,电话这头的刘茂林眼泪像江河一样汹涌澎湃着,他对女儿负疚得无以复加。他在想,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决不会再选择这样的活法,现在想想,除了对不住女儿,对不住段好云,对不住父母,他对不住的更有自己啊:他为银行,为李涵,同时为了自己的金融仕途,喝酒喝成了性功能低下,满足不了段好云的同时,他的尊严严重受创,成了段好云经常叫骂的射不出的太监和性变态!这会儿,想到自己吸吮段好云的脚趾头的事儿,刘茂林就像是吃了一盘子苍蝇似的,一阵恶心反胃……
电话那边,段好云夺过女儿手中的电话,对正狂呕不止的刘茂林说了一番令他胆战心惊的话:"刘茂林,你这个变态不是很爱你的银行工作吗?你不是很爱你的行长官帽吗?你为了银行工作和行长官帽置家庭于不顾,置女儿于不顾,我和女儿都恨死了你,恨死了你的银行工作,现在咱们离婚了,如果你达不到我的要求,不源源不断地给老娘钱,我随时都会像定时炸弹,引爆你的金融仕途,同时叫你炸得血肉模糊!"
好残忍,好恐怖,听段好云狠歹歹地说着,刘茂林心里一阵哆嗦,腿一软,扑通一声跌在了身后的沙发上。
有啥样的娘,往往就有啥样的孩子,刘依依打小就跟段好云待在一起,基本上不咋跟刘茂林相处,因此受段好云的负面影响很大,譬如为人处世和思考问题的方式等。刘依依为人处世似是有点儿不合情理,或者说有些乖戾,她的思维也不咋发达,还有点儿片面,或者说有点儿偏执。她不善多角度地去思考问题,从来不咋想老爸刘茂林的好处,也不理解刘茂林打拼事业的辛苦,被段好云经常灌输仇恨思想的她更不懂老爸的艰难心境历程,她总是拼命地想刘茂林的坏处,想刘茂林当行长后在外面吃香的喝辣的纵情享受了,曾经在金明市华行跟夏菁菁夏曼曼波娃搞婚外情婚外性了,将她们母女当破衣烂衫似的弃之不顾了。事实上,刘茂林常年不怎么回家,更是刘依依亲眼目睹的,事实胜于雄辩,无论刘茂林怎么苦苦解释他不回家有不得已的原因,是因为工作太忙,是为了给她们母女俩挣钱,叫她们俩好好地享受,都打动不了刘依依的心了。
这会儿,10岁的刘依依听老妈对老爸狠歹歹地讲上面这番话,顿觉非常迎合自己的心理,她止不住想:若没有这银行工作,我老爸肯定会回家,回家后肯定会抱我,亲我,陪我玩儿,陪我做游戏,我肯定会拥有一个非常快乐幸福的幼年和童年,我现在就不会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所以我恨老爸的银行工作,不能不恨!然后她便拿过老妈手中的电话,对刘茂林发泄似的喊叫:"对,我跟老妈一样恨你,恨你的银行工作,如果你达不到我和老妈的满意,不源源不断地给我和老妈钱,我们随时就会像定时炸弹,引爆你的金融仕途!!"
刘茂林在愧疚女儿的同时,自此陷入了段好云和女儿给他制造的恐怖气氛中。
跟刘茂林的悲催的婚姻家庭几乎是同步,杨国泰的婚姻家庭也正在悄悄走进悲剧中。
2.升官史和艳情史
哭戏中,以"死别"为多。中国人重视亲情,讲究父贤子孝,同时,生存的依赖寄托于亲人,妻子靠丈夫糊口,丈夫靠妻子照料,幼儿靠父母抚爱,老人靠子女赡养。一人去世,断了亲人生机,真是天塌一般。当代戏曲《华行情》结尾设计的哭戏真正达到了催泪弹效应,演员在台上唱着哭,观众在台下听着哭,台上台下顿时哭成了一片。
观看排练时,银行领导和政府领导在一起坐,黄滨市市委书记刘健看到《华行情》最后的哭戏,一边唏嘘感叹,一边饶有兴趣地问黄滨市电视台台长姚牧之:"扮演华行领导冯超妻子的女演员演得不错,哭得催人泪下,她是!"
姚牧之赶紧说:"我听女主持人穆晓辉说,她是业余戏曲爱好者陈文荷。对了,这个陈文荷在黄滨市电视台戏曲频道举办的业余戏曲爱好者擂台赛中,曾荣获第二十名!"
当时刘茂林也在场,为陈文荷而动情的他揩了一把眼泪,进一步解释说:"陈文荷是华行家属,她是我们八一路支行抓信贷的副行长杨国泰的妻子!"
"陈文荷!"毗邻市委书记刘健坐着的刘忠信一愣,"这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说过!"
杨国泰早听说刘忠信老家是黄南省清河县,一直想巴结刘忠信的他赶紧见缝插针,接过刘忠信的话头:"刘市长您好,我就是杨国泰,陈文荷就是我的妻子,我和陈文荷老家都是黄南省清河县,咱们是老乡啊!"
陈文荷和这个杨国泰的老家居然都是清河县的!刘忠信心里一惊,见杨国泰热情问候自己,来不及再想有关陈文荷的前尘往事,笑着跟杨国泰亲切握手,对有点儿受宠若惊的杨国泰很是含蓄地说:"嗯,很好,很好!"
杨国泰双手紧握着刘忠信右手,激动地说:"刘市长,我听说您后,一直想去拜访您,之前咱们从未见过面,似是觉得有点儿唐突,害怕惊扰了您。今日有幸跟您相聚在此,非常荣幸!以后,希望与您多联系!"
刘忠信在清河县的升官史潜藏着罪恶,多年来,他一直不想跟清河县的人联系,以防万一。这会儿,听杨国泰自报家门说老家是清河县的,跟自己是老乡,刘忠信本不想跟杨国泰建立联系,可是,一听说杨国泰是抓信贷的副行长,跟房地产开发商有密切关系,即"银行和开发商是情人关系",刘忠信就又想跟杨国泰建立联系了。经济适用房的事儿,是刘忠信走马上任黄滨市政府抓城建的常务副市长后,最令他感到棘手头疼的事儿,为了利用杨国泰帮助自己突破政治瓶颈,便呵呵笑着说:"好,这段时间,我正和市发改委商量经济适用房投资计划审批事宜,完了,咱们在一块儿聚聚。杨行长,你的手机号码是?"
杨国泰赶紧将自己的手机号给了刘忠信。刘忠信同时将他的手机号给了杨国泰。
结束排练后回家,杨国泰给陈文荷激动地说了刘忠信的话,陈文荷震惊之际,心里一时像打翻了五味瓶:莫非,刘坤是我今生逃脱不了的劫难,梦回千转后,我和他注定要见面?
十年前跟刘坤发生的那场暧昧情事,像过电似的出现在了陈文荷眼前。初夏季节,双休日,陈文荷身穿白色连衣裙,像鹅似的高昂着脑袋,挺着胸袅袅婷婷地从清河县二中走出来,坐在桑塔纳里等她的刘坤立刻像打了鸡血似的亢奋起来,啪啪啪冲她接连打了三个响指,紧接着又吹了一声嘹亮口哨。陈文荷对爱吹口哨打响指的小青年打心里不喜欢,微微皱着眉头看过去,见是刘坤,便噘着粉嘟嘟小嘴儿,像嚼黄瓜一样嘎嘣脆着说:"刘坤,你吹口哨打响指的行为很不雅,同事们看见了,还以为我是在跟小流氓谈恋爱呢。再说了,你这种行为也跟你县长公子的身份不符,我不喜欢你这样子!"
见美人不悦,刘坤赶紧承认错误:"陈老师声音嘎嘣脆,教育俺教育得非常对,俺一定改邪归正,再不打响指吹口哨。若不改正错误,你就拧俺的耳朵,打俺的屁股,再罚俺回家写一本子作业,成不?"
陈文荷不觉"扑哧"笑了,严肃的小脸儿笑成了一朵花,拉开副驾驶座处的门坐进桑塔纳,柔声问刘坤:"咋来学校找我了!"
刘坤盯着陈文荷的酥胸想入非非片刻,又色眯眯地盯着她的漂亮脸蛋,故作一本正经道:"想你想得浑身像发了高烧,晕着头被桑塔纳带着去了你家,你妈说你今天给学生补课,我就又被桑塔纳带到了这儿。这时,只听见二中门口传来嘎嘎嘎鹅的叫声,又好像是咕咕咕雌天鹅在叫,抬头一看……"刘坤戛然而止,坏笑着看着瞪眼瞅他的陈文荷。
"到底是桑塔纳带着你,还是你开桑塔纳啊!"陈文荷的脑子一时没转过来圈儿。
"物理学中的相对运动,都不懂?你这只雌天鹅咋突然变成一只呆头鹅了?"刘坤趁机展示自己博学。他也就对理科的东西略感兴趣而已,交通运输中等专业学校的文凭纯粹是混的,但是因为有个县长老爸,文凭不高的他年纪轻轻竟已是县交通运输局科长了,真是老子英雄儿好汉。
陈文荷很快回过神儿来:"我是只知道书本知识,不知道如何运用,何况对理科东西一窍不通。"她一边咯咯咯笑着,一边用右手拧刘坤的耳朵:"鹅的意思我可是懂,我叫你说我是只鹅,我叫你说我是只鹅……"
"嘿嘿,你这只鹅还是只会叫春的白天鹅,雌天鹅,大白鹅!"
"你才会叫春呢,我叫你坏,叫你坏……"陈文荷说着,扭着身子拧刘坤的左右耳,又捏他的嘴巴,要把他的嘴巴变成鸭嘴巴。刘坤笑说:"我变成了鸭,就跟你这只大白鹅变成同类了,这下我就可以冲你拼命叫春了!"说着,"咕咕咕""嘎嘎嘎"冲着陈文荷胡乱叫着……陈文荷噘嘴巴说刘坤说话再不文明她就烦了,嘴里说着烦,表情分明还有些喜欢。恋爱中的女孩子大都是这么口是心非的,刘坤这个情场高手对这点儿早已心知肚明,哈哈哈笑着,搂过陈文荷,用他的发达胸大肌狠狠地蹭了她胸部那对充满诱惑的尤物,骤然发出一声惊呼:"好疼?"正跟刘坤厮闹的陈文荷一惊,忙问刘坤咋回事?刘坤故作委屈说陈文荷浑身都是电,秀发会发电,鹅蛋脸会发电,水杏眼会发电,樱桃小口会发电,他刚被强电击中所以疼。说着,不安分的目光游走在陈文荷下体处,坏坏地笑说:"你这只大白鹅还有一张嘴儿,电力超强,亲了它,我估计会毙命!"
"一张脸上一张嘴,哪儿来的另一张嘴儿啊!"陈文荷晕晕地望着刘坤。
"你这只大白鹅真是呆头鹅,另一张嘴儿就是……"刘坤叫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陈文荷向后放倒座位,仰躺在那儿,他对着她下体亲了一口……陈文荷吓得一哆嗦,猛地坐起身子,水杏眼里瞬间溢出了晶莹的泪滴,哭着说刘坤坏,对她耍流氓,说她再不想搭理他,坚决要下车。刘坤赶紧拉住陈文荷,一边真诚道歉,一边委屈道:"谁叫你长得绝无仅有地性感美丽,绝无仅有地清纯可爱,勾引得我情不自禁呢?还有,谈恋爱就是你恋我爱,追求轻松快乐的,若像你给学生上课那样正儿八经,还有意思吗?我是因为爱你喜欢你,才这么逗你,跟你亲近的,再说了,我刚只是隔着衣服亲了你,你就自此离开我?你是我最心动的女孩子,我还想跟你结婚呢,我能感觉出你同样爱我,想要嫁给我呢,你走了,我伤心,你肯定也会后悔,对不?"
陈文荷见刘坤英俊的脸上写满诚意,说话又是如此真切,便默默原谅了他,继续留在了车里。其实,陈文荷压根儿也就不想走,暗想: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话还真有点儿适合我,我真的很喜欢跟坏坏的刘坤在一起,他不但身形高大长得帅,还有个地位显赫的县长老爸,我老妈也喜欢我跟他在一起,更希望我俩结婚呢。打小我们家在农村住,成分不好被人欺负,后来搬到清河县县城里住,因为家里没男孩,就我一个闺女,城里人说我父母是绝户头,继续欺负我们,在文教局上班的我父亲因公殉职后,人家见我母亲是老师没权没势,生性又懦弱,竟大有想霸占我们家的阵势。幸亏我脾气有些犟,谁欺负我们,就艮着脖子跟他斗争到底,那些人软的欺硬的怕,便比以前学得乖了些。自打我跟刘坤谈恋爱,街坊邻居听说刘坤是县长刘忠信的儿子后,再看见我们孤儿寡母,神情态度更是来了个天翻地覆,那样子看着令人作呕死了。"权力,这就是中国美哉妙哉公权力?"陈文荷在内心幽幽感叹。
刘坤已经洞察陈文荷有爱慕权力之心,吧唧一口亲了她的漂亮脸蛋子,又要亲她的樱桃小嘴儿,陈文荷赶紧推开他:"你咋能在我们学校门口这样子?叫学生和同事看见了,他们咋评价我!"
刘坤赶紧顺坡下驴:"要不,咱们回俺家吧,俺老爸老妈听我说你貌若天仙,师德高尚,一直都想见见你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呢。"
"我这么随便见你父母,合适吗?"
"有啥不合适的?都啥年代了,越随便越好,我最讨厌那种老夫子似的女人了!"
"那好吧,我以后就在你这里表现得有时代气息些。"
刘坤开着桑塔纳带着陈文荷,很快到了他家别墅外面,下车后,嘭嘭嘭用拳头砸了几下大铁门,粗嗓大气地吆喝:"老妈,开门?"正在家里看电视的毛佩兰赶紧一路小跑着过来,从里面开了暗锁,笑眯眯问:"儿子,你回来了?开着桑塔纳去哪儿了!"
"给老妈你瞅了一只大白鹅,现在车里养着,待会儿给你看看。"刘坤嬉皮笑脸地说着,再次钻进桑塔纳驾驶座,忽地一下子将车开进了院子里,停好车,拉着陈文荷从副驾驶座上下来,对毛佩兰说,"老妈,看看这只大白鹅咋样?对你眼不?"
陈文荷心里有些不悦:说美女是白天鹅多好,非得说是大白鹅,即便是说我是大白鹅,也应该是在俩人之间称呼才是,在外人面前这么称呼,似是对我有点儿不尊重的意味嘛。转念又想:刘坤说话总是有些幽默,在他老妈面前称呼我大白鹅,显得我们俩关系亲密,未尝不是好事儿。陈文荷一脸娇羞地看向毛佩兰,见毛佩兰人高马大,四肢粗壮,五官长得还可以,眉宇间似是有一股子戾气,便怯怯地冲毛佩兰问候道:"阿姨,您好!"
毛佩兰没有表情地冲陈文荷点了下头,开始瞪大眼珠子打量儿子给她带回来的"大白鹅",那目光像在挑拣一只还未谈好价钱的白天鹅似的很挑剔,上下、左右、前后细细看着陈文荷,还不时用手拨拉着陈文荷的身子,毛佩兰的目光很快聚焦在了陈文荷胸部……第一次见未来的婆婆,陈文荷本就够紧张了,这会儿见毛佩兰看她的目光像饿狗吃骨头似的,心里很不舒服,又自我安慰道:刘坤是独生子,毛佩兰当然关注未来的儿媳妇,似是可以理解。可一见毛佩兰盯着自己的胸部像苍蝇盯臭蛋似的,贪婪中带着说不出地古怪味儿,陈文荷就又说不出的紧张,在心里嘀咕:"毛佩兰想要干什么?她像是对我的乳房很感兴趣似的!"
毛佩兰的确对陈文荷的乳房很感兴趣,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陈文荷的胸部良久后,拉过刘坤,附在他耳际低语了一番:"儿子,我咋看着陈文荷不像是处女啊?处女的乳房哪有像几斤重的肥兔子似的!"
刘坤小声回应老妈:"现在生活条件好,女孩子的乳房都发育得好,我超喜欢呢!"
"你叫她脱了衣服看了!"
"还没呢。待会儿就叫她去我房间脱了衣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