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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风光背后多苦楚(1)

1.炼成行长毁了家

在漂亮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力量是男人的通病,当官儿的男人更是如此,何况刘茂林非常喜欢穆晓辉!跟穆晓辉在海天大酒店吃过饭后,刘茂林开始积极运筹"少儿戏曲晚会"赞助事宜。他专程去分行营业部总经理办公室找了李涵,当时只有李涵一个人在,刘茂林把这件事儿给李涵认真汇报了。

得知穆晓辉是杨国泰两口子给刘茂林介绍的女朋友,彼此心仪已久,在一起喝酒吃饭后大有相见恨晚之意,作为兄长,李涵为刘茂林感到欢喜,同时说不出地忧虑:"你的身体因为我喝出了毛病,性功能时好时坏,很不稳定,被段好云骂为阳痿、射不出的太监,不能生育孩子,这事儿穆晓辉若知道了,不知道会是啥结果!"

刘茂林沉默后,说:"缘分是个奇妙的东西,我和穆晓辉相识虽短,但都觉得对方是自己命中注定的伴侣。穆晓辉说,结婚后,她会以我为重,甘愿为我牺牲她热爱的主持事业。我虽没对穆晓辉表白什么,但在心里暗暗地想,若她和我结合,我情愿离开黄滨市华行,放弃现在的行长工作,做全职家庭妇男伺候穆晓辉!"

李涵可不舍得丢掉刘茂林这个金融干将。李涵不是科班出身,最初是代办员,然后依靠拉存款转正,又依靠拉存款一步步升至储蓄科长、抓储蓄的副行长、行长、营业部副总经理,直至现在的营业部总经理。李涵虽有领导才能,但是他的文化水平有限,金融专业知识缺乏,缺乏实务能力,他需要刘茂林这样的金融博士金融实干家辅佐自己。现在,刘茂林可谓是李涵的左膀右臂,李涵还想着叫刘茂林当他的接班人,这样,他退休后江山后继有人,就不会门庭冷落车马稀,就不会下场可悲。想到此,李涵非常严肃地对刘茂林说:"你的仕途正如日中天,怎能为一个女人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若你和穆晓辉结合,永远只能是她以你为天,为你牺牲所有,包括放弃现在的主持人工作,做全职太太伺候你。穆晓辉为啥对你心仪?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有钱的老公,你不但有钱,还有权,她肯定是先冲着你的行长官帽来的,然后才是你这个人,你若不干行长了,你在她面前的魅力肯定就没现在这么大了,她说不定还会离开你!所以,你坚决不能离开黄滨市华行,坚决不能放弃现在的行长工作,永远都不能放弃!"

"官场上的男人离开自己的舞台后就会变得平庸,身上那些能够打动女人的东西就会消失殆尽。哥,你分析得非常经典,深刻,入木三分,你的话对我犹如醍醐灌顶,茂林永远听你的?"刘茂林极力附和李涵。

李涵喝了口龙井茶,又开始就龙井茶展开话题:"我的胃溃疡十几年了,不烟不酒,见天喝龙井茶,这不,逐渐好了。你的病,大夫也没给你宣判死刑说治不好,你平时若注意保健养生,我想,肯定也会慢慢好起来的。"

"唉,喝酒对身体伤害确实很大,当年在豫南县东行和金明市东行干储蓄,我的五脏六肺都被酒精严重毒害了,性能力几乎丧失,段好云叫我当了乌龟王八不说,还跟我闹离婚,女儿依依从此处在了一个不和谐的家庭里,情感发育严重受到了影响。想想,我父母的死也跟这有关……即使是我的身体有恢复的可能性,也已经酿成无法挽回的悲剧了,我不是个好父亲,不是个好儿子,我罪孽深重啊。"刘茂林难抑悲痛,伏在那儿呜咽起来。

听刘茂林这么说,李涵瘦削的脸上瞬间爬满了愧疚:"想想,当初你跟着我干储蓄,我若不叫你当我的酒囊饭袋,你的婚姻家庭生活也不会如此悲催,我更是个罪魁祸首啊。"李涵语气沉重地说着,给刘茂林递过纸巾拭泪,轻声劝慰,"茂林,别哭了,以后,我这个当哥的会一如既往地支持你,帮助你,以弥补我对你的亏欠。对了,你刚不是说赞助的事儿吗?你回去后形成文字将报告打到分行营业部,详细说明这次赞助对华行将会起到非常好的宣传作用,然后,我召开营业部领导班子会议,商量着如何通过这笔赞助费。希望这笔赞助费能够促进你和穆晓辉的感情,毕竟这是个感情和利益相辅相成的社会!"

很快地,在李涵的大力支持下,华行给黄滨市电视台戏曲频道主办的"少儿戏曲晚会"赞助了500万。华行和黄滨市电视台达成协议:由华行独家冠名少儿戏曲晚会,代价是其赞助500万元的活动经费。500万元直接支付给黄滨市电视台。华行同时提出要求:这台戏曲晚会一定要把戏曲节目跟华行有机联系在一起,一定好好包装华行形象,卓有成效地对华行进行宣传。这台戏曲晚会,还要给华行领导和职工、家属等一个充分露脸儿的机会。以上这些都在华行与黄滨市电视台的协议约定中充分体现了出来。

在华行500万资金的大力支持下,黄滨市电视台戏曲频道开始紧锣密鼓排练少儿戏曲晚会。排练工作在黄滨市影剧院进行。为体现对祖国花朵的关注关心,黄滨市市委书记刘健,市委副书记、市长于振洋,常务副市长刘忠信,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姜义言,市政协主席卫光雄,市委组织部长周详,市委宣传部长严俊等隆重出席排练现场。赞助方华行主要领导李涵、刘茂林、杨国泰等也应邀出席排练现场,预祝少儿戏曲晚会获得圆满成功。黄滨市电视台台长姚牧之表示:决不辜负市委市政府四大班子领导的重托和华行的鼎力支持,力求把少儿戏曲晚会办成一场高标准、高规格、高水平的文化大餐。

紧接着,领导们细致认真地观看了排练。这台别具风格的少儿戏曲晚会节目分别是:1.戏曲联唱《今日共饮庆功酒》;2.以华行领导李涵和刘茂林为原型的现代戏曲《华行情》;3.越剧《相思树》;4.京剧《沙家浜》;5.豫剧《朝阳沟》;6.京剧《贵妃醉酒》;7.评剧《梁祝》;8.豫剧《三哭殿》等。

领导们看着以华行领导李涵和刘茂林为原型的现代戏曲《华行情》,不觉潸然泪下。这个剧目是整台戏曲晚会的核心节目,历时40分钟,截取了华行领导李涵和刘茂林在储蓄所上班时的那段历史,他们以行为家,努力拼搏,为完成领导下达的储蓄存款任务,不惜自己的生命健康为华行拉存款,以至于没时间奉养卧病在床的老人,不能跟妻子团聚,子女的教育紧跟着出了严重问题……主持人吉良声情并茂地介绍着《华行情》中华行领导李廉、冯超的故事原型李涵和刘茂林,几度哽咽,穆晓辉更是泪落簌簌。之后,穆晓辉和吉良为大家隆重介绍扮演李廉和冯超的著名青年戏曲演员薄云天、田得雨,扮演冯超的妻女的陈文荷、刘依依等。薄云天和田得雨是专业戏曲演员,唱功深厚,表演精湛,赢得观众掌声阵阵。陈文荷和刘依依是业余戏曲爱好者,唱功虽不及专业戏曲演员,但是感情非常投入,陈文荷和刘依依唱到冯超为拉存款跟企业老总喝酒差点儿喝死一节,抱着将死的老公老爸哭得眼泪哗哗像小河淌,她们作为银行家属骄傲的同时又有着难言的苦楚,她们在丈夫父亲将死时的悲哀无助感染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看着演员们在舞台上倾情演绎取材于现实又超越现实的《华行情》,看着自己的亲生闺女刘依依在舞台上哭得撕心裂肺,刘茂林的眼泪像六月汛期的雨水疯狂肆虐着脸颊,他的思绪一时如浊浪翻滚……

迄今,刘茂林这个行长也算是功成名就了,可他的婚姻家庭孩子却毁了!暂不说,刘茂林为了拉存款不顾家惹恼了妻子段好云,性情乖戾的段好云把怨气迁怒到他父母身上,气死了他的父母。刘茂林为了拉存款弃置爱女刘依依于不顾,导致了刘依依的成长教育出了问题,后堕落成为问题少女。刘茂林的性功能因为拉存款也一度出了严重问题。

因为拉存款干工作频繁跟企业老总公司老板等喝酒伤了身体,刘茂林下面的家伙一度变得不是很硬挺,他说不出地郁闷痛苦,为弥补这方面的不足,便有意锻炼用其他器官,譬如手摸、舌舔、牙咬等。刘茂林摸女人的功夫一流:咋摸女人的秀发,咋摸女人的腰部……他都进行过悉心研究。刘茂林还有吸吮女人的嘴唇、耳朵、脖子、乳房、肚脐、食指、脚趾头等的嗜好。他尤其喜欢吸吮女人的脚趾头,这是从《倚天屠龙记》获得的启示:张无忌抚弄了赵敏的脚,赵敏从那一刻起,便爱上了张无忌。刘茂林专门跟学医的妹妹刘茂蕊探讨了这个问题。刘茂蕊进行了很有权威的解释,说脚部穴位与人体的各个器官都有联系,且脚是敏感部位,轻轻揉搓,当然会产生酥痒的感觉。刘茂蕊知道自己的哥哥喝酒伤了身体,影响了性功能,便给他嘀嘀咕咕说:"如果要在人体上寻找性崇拜的替代品,双脚是最适合的候选者。你轻抚女人的脚心,或者稍微做一点儿按摩,肯定让她心摇神曳,而且可以促进高潮的来临。"

听了刘茂蕊的话,刘茂林突发奇想:轻抚女人的脚可以叫她性高潮,用舌头舔和吸吮不知道会怎样?那时,刘茂林和段好云还没离婚,因为喝酒太多,自己的性功能变差,很少叫段好云体验性高潮,刘茂林觉得对不住她,同时在她面前说不出地自卑,便在她心情高兴时,提出来想要吸吮她的脚趾头。段好云也很好奇,便配合刘茂林搞起了这事儿,谁知,刘茂林还没吸吮几下段好云的脚趾头,段好云竟兴奋得晕了过去……这便是段好云离婚后骂刘茂林是个性变态的主要原因。

段好云跟刘茂林离婚后,这些天突然不叫刘茂林见女儿刘依依了。刘茂林想女儿打电话,段好云一见是他的电话号码,就开始污言秽语地骂:"刘茂林,你个性变态,你以前只顾干工作,不关心女儿,离了婚,你想起来关心女儿了?现在关心女儿晚了,女儿大了啥都知道了,她恨你这个没人性没人情味儿的老子呢!"

被老妈灌输仇恨思想的刘依依听着老妈老爸打电话,眼泪唰唰唰地流着,夺过老妈手里的电话,对电话那头的老爸狠歹歹地说:"我恨你,我在舞台上演《华行情》,在撕心裂肺地哭喊爸爸的同时,我对你这个现实中的爸爸的恨达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小时候小朋友们欺负我,你不在我身边保护我,他们都以为我是个没爸爸的小女孩!上幼儿园时,你没去接过我,小朋友们也以为我是个没爸爸的小女孩,他们依旧欺负我!上小学时,同学们还以为我是个没爸爸的孩子,老师也误以为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他们看我的目光异样得很,就像一把把小匕首似的狠狠地剜着我的心!现在,你跟妈妈离婚,我成了真正的单亲家庭的孩子,老师同学们看我的目光更加异样,他们揣测我,议论我,他们都不相信我是银行行长的女儿,他们说,银行行长的女儿都骄傲得像小公主似的,刘依依为啥这么自卑懦弱,就像是丑小鸭似的?"刘依依哭得说不下去了。

亲子关系影响孩子的人格发育。当父母像仆人一样代劳孩子的一切,子女的人格往往无法担责,不抗压。如果父母在孩子面前有绝对权威,子女的人格往往是服从、依赖、叛逆、敌意的。父母如果是孩子的好朋友,子女的人格往往是独立、有主见、谦和、善解人意的。如果父母是暴力型专制的,子女人格则往往是自卑、懦弱的。如果是陌生少言的父母,子女的性格往往是冷漠、消极的。刘依依的性格发育之所以有缺陷,譬如自卑、懦弱,一是跟小时候刘茂林极少跟她在一起有关,二是跟段好云的乖戾性情有关。

段好云不只是对刘茂林性情乖戾,对刘依依也是如此,她这个当妈的打小就经常对刘依依进行言语蹂躏,还时不时对刘依依施以暴力,又掐又拧。每每刘依依被她折磨得像个奄奄待毙的可怜小动物,她就又后悔,一边儿啊乖啊地大哭着喊叫刘依依,一边把自己的乖戾性情归罪于刘茂林,说都是刘茂林在性上不能满足她,才致使她身上有了魔性,丧失了母性,致使她对女儿施展暴力,致使女儿自卑懦弱,被人欺负看不起!为自己的罪责开脱着,段好云号啕大哭起来,边哭边带着控诉的味儿歇斯底里地喊叫:"谁知道我这个行长太太的苦啊?作为女人,我心里真的说不出地苦,我苦比黄连啊!男人是女人的加油站,人家女人跟男人结了婚,被老公滋润得年轻漂亮得不得了,而我结了婚就像进了爱情的坟墓,更像是守活寡,有男人就像没男人似的,男人上班忙不回家,即使是回家干那事儿也射不出来,就像个太监,还是个性变态……你说说,跟这样的男人在一起能幸福吗?能快乐吗?能年轻吗?怪不得人人都说我,三十多岁看上去就像是六十多岁,脸拉着沉着,五官往下挂着,一脸的老年斑,这些还都是外观!我夜夜失眠,脾气暴躁,患了脑神经衰弱、重度抑郁症,现在更患了盆腔瘀血,子宫肌瘤,卵巢囊肿,子宫内膜和卵巢甚至有了癌变的迹象,这些都是大夫刚给我检查出来的啊!我患癌症死了,刘茂林就是作孽的罪魁祸首啊!"

女儿大了,往往都跟娘亲,刘依依很快理解了老妈段好云,同时对老爸刘茂林产生了恨意,最近,这恨意随着老爸老妈离婚越来越浓重了。她一边劝段好云莫哭,一边在电话里咬牙切齿地对刘茂林说:"我老妈恨你不能满足她的需求,我也恨你,我恨你的银行工作,是银行工作夺走了你,叫你不能跟我待在一起陪我玩儿和做游戏,不,归根结底,还是你不爱我,你不爱我是吧?一报还一报,你不爱我,我就不爱你这个老爸!"

刘茂林眼泪吧嗒吧嗒掉着,连连冲刘依依解释:"依依啊,你这个傻闺女啊,你是爸爸的亲生闺女,爸爸咋会不爱你呢?爸爸爱你,爸爸最爱的人就是你,只是爸爸工作太忙,顾不上回家啊!"

刘茂林没跟段好云离婚之前,之所以很少回家,工作忙是肯定的,不想跟段好云待在一起也是主要原因。见了段好云,他紧张害怕,不能满足她的欲望,她的脾气越发大,对他进行言语蹂躏不说,还对他又拧又掐,刘茂林对段好云越来越害怕,他甚至萌生了一个非常悲催的念头:情愿死到外面,都不想回家!何况刘茂林亲眼目睹过段好云跟情夫严天亮在家里翻云覆雨,何况刘茂林跟段好云还有着"杀"亲之仇!每每想起自己的父亲母亲相继被段好云气死,刘茂林总是泪流哗哗,他愧对自己的双亲,他恨段好云。父亲母亲死后,在刘茂林心里,段好云已不是他的妻子,跟他的仇人差不多,他不一报还一报杀了段好云就已经够好了,还会想着回家跟她亲亲密密地团聚?如果是那样,他就太不像个男人了,简直不是个人,别说他的姊妹亲戚朋友等恨他没出息,跟杀亲之人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同床共枕,连他都恨自己,不能原谅自己,不能说服自己那么做。所以,刘茂林最终选择了不回家。那个家,对刘茂林而言,比人间地狱还要尤甚!

谁知,刘茂林不回地狱般的家,使自己的灵魂暂时得以解脱,使自己在婚姻之外寻觅到了一些快乐,却又委屈了自己的亲生闺女刘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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