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女冷汗淋漓的可怜模样,独孤心中一软,拿出一个丹瓶,倒出一颗洁白丹药,递给白衣女子。
“此乃我偶得之祛伪还真丸,极擅祛除异种真元,你且服下。”
白衣女子接过祛伪还真丸,闻了闻,便一口服下。
随着白衣女子功法运转、药力化开,肌肤之上渐渐浮现出丝丝紫气,往右颈处汇聚,独孤这才发现,白衣女子右颈处有一道极细的伤口。紫气渐渐汇聚至伤口处,想来等到全部汇聚完成,便能被一举逼出。
可惜就在紫气已经汇聚大半、只残留几丝之际,白衣少女轻轻一叹,已经汇聚的紫气瞬间四散,重又潜伏到白衣女子体内各处。“此丹确实有效,可惜只是三品,位列人元丹品,解不了此毒。若能达到四阶,升入地元丹品之列,想来可以一举奏功,可惜。”白衣女子的脸色却是愈发苍白了。
“道友,祛伪还真丸我这里还有一枚,你接着服下,定能成功。”独孤忙又掏出丹瓶。
“没用的,丹药不是数量多就可以的。此毒乃是四阶奇毒,三阶丹药,再多亦是无用。”白衣女子叹道,声音愈发无力,“道友自去寻宝便是,忘清还死不了。一月之期若到,忘清自有保命之法。”
看着白衣女子苍白而虚弱的脸色,独孤心神一定,伸手入后颈,解下一枚黑色玉佩:“老阴生少阳,少阳主生发。此枚老阴黑仪玉或许对道友有用。道友现在无法行动,在下这便帮道友戴上。”
独孤伸手探入白衣女子脖颈,伸进颈后秀发之中,将黑鱼玉佩挂在了白衣女子的脖颈之上。手指偶然碰到了白衣少女的颈部肌肤,独孤心中微微一荡。挂好之后,独孤将黑鱼玉佩贴着白衣女子的肌肤,黑鱼玉佩顺着光滑的肌肤,滑入了白衣女子的衣衫之内。
玉佩贴肤,白衣女子顿感一股温**气自玉佩之中散发而出,渐渐浸润自己的四肢百骸,宛如万物初始,生生不息。白衣女子顿感此玉非凡,刚才被眼前男孩伸手入颈的一丝不适感也立刻淡忘,再次运转功法,全心全意地逼起毒来。
随着白衣少女功法渐渐流转,少阳之气的源源不断涌入,一丝一丝的紫血便从白衣少女的右颈伤口开始缓缓渗出。担心紫血弄脏女子的素净白衣,独孤忙拿出一个玉瓶置于伤口之下,接住滴落的毒血。
少阳生发,其阳不大,其势徐徐。白衣少女如此逼毒,足足过了一整天,到第十五个时辰,才总算把全身之毒悉数逼出,而独孤也已接了大半瓶的毒血。
白衣少女元气已然尽复,看向独孤,莞尔一笑,取下颈上的黑鱼玉佩还给独孤。独孤忙收起毒血,双手接过黑鱼玉佩,又将它戴在了自己的胸前。
这般两人轮流着带,又均是贴身放置于胸前,两人似已都感受到了玉佩之上对方的体香,不由得双双心神微漾。
好在白衣女子迅速收敛了自己的心神,又恢复了清冷的面庞,似乎刚才的莞尔一笑从未发生过:“此番得承道友救命之恩,身上物品,都不足以表达谢意。太上教忘清,他日定当厚报道友。”
“一介散修独孤。也是多谢道友提醒异虫所在,否则昨日中毒的,便是你我二人了。解毒之事,实乃本分,道友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既然如此,我俩来日再会。耽误道友许久寻宝功夫,日后忘清一并报答,告辞。”白衣女子起身飘然而去,似一朵流云般去留无意,转眼便消失在了洞口。
看着名为忘清的白衣女子消失,独孤也长叹一口气,终于定了定神,开始继续往洞口深处而去。
“耽误了这许多功夫,基本什么都还没找到,却得抓紧了。”独孤心中暗道。
正这般想着,突然眼前一道黄光闪过,独孤定睛一看,还没看清是什么,便又见黄光一闪消失在了前面。独孤忙催动乌灵披追了过去,拐了好几个洞口,才终于在一个拐角处看清了,只见是一只黄球状的异兽,似一个弹球在洞壁间不断弹跳行进。
黄球异兽的速度不比独孤慢,找这么追下去永远也追不到,独孤祭出勾魂叉和青血冥针两件法器,一左一右封住异兽的弹跳路线,异兽往左跳,勾魂叉就戳向左边,逼的它往回跳;异兽往右跳,青血冥针就往右扎,也逼的它往回跳,如此阻挠它的弹跳,独孤才渐渐追上了它,终于在一处洞穴顶上抓住了这只异兽。
独孤这才有功夫细看这只异兽,通体黄色绒毛,只有一只眼睛长于头顶,身下有三只很小的足,停的时候可以牢牢地抓在墙壁上,跳的时候却是三足一蹬的同时,嘴里会猛的一吸气,然后从尻门之中喷出一股气流起助推作用,也是可爱的小东西。
独孤将此异兽收入到灵兽袋中,此灵兽袋为三阶,分有六格,可收纳六只灵兽,倒也不用担心他们各自打起来。方才收取的奇毒飞虫,此时便待在另一个格子之中。
收妥灵兽之后,独孤一看周围,发现自己已经被此异兽带到了一处洞穴之中。洞穴里一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好似里面的东西都已经被人取走了似的。独孤正准备从洞穴顶部下来,却发现这顶部的石头,似乎有些异样。
只见洞穴顶部并非平整一片,而是密布着或大或小的黑色石头。独孤抓下一块石头,发现这些石头果然是各自独立的。手中石头轻若无物,独孤一松手,石头又往上飘了上去,贴在了洞穴顶部。
“真是奇石也!竟好似羽毛一般,不往下沉,而往上浮。”独孤双目一扫,便将洞穴顶部中央一块最大的石头收了起来。此石足有两方大小,和刚入星慧世界时捡的那块兽甲石差不多大。
独孤本欲取了此石就走,忽见将石头收进储物手镯后,石头后竟出现了一个洞口,之前正被巨石挡住,待巨石被收走,就显现了出来。
感觉此洞有异,独孤进入洞口,向前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密封的洞穴,不过什么都没有,空荡荡一片。独孤习惯性地向后一看,本以为应该也是什么都没有,却只见背后悄无声息的盘坐了一个人,独孤心头猛地一跳。
此人盘坐于地,一身黑襦,除此之外未有其他物品,灰白长发披散于身后,胡须亦是灰白,飘至胸前,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目光如同盘坐的这方洞穴般空阔而平静。
“道友?”独孤试探着问道。
黑襦老者微微一笑:“何事?”
独孤松了口气,还是正常活着的修士,这就放心了。随即独孤开口问道:“道友是这次入此星慧世界的修士?在下的印象中,这次共有二十七人入内,其中似乎是没有道友。”
黑襦老者抚须叹道:“老夫却不是此次进来的。是何时来到此地的呢,让老夫想想啊,似乎是,万年之前吧!”
独孤神色一凛:“前辈是破开此星慧世界屏障进入的大能?”
黑襦老者笑道:“大不大能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如今万年已过,昊天界里,早已没有我这号人物了。万年以来,你是第二个发现我的修士,想来也是最后一个了。来小家伙,你跟我说说,昊天界现在又怎么样了?有没有发生什么新的大事?”
“这,”独孤却是一阵尴尬,“前辈,在下刚入修道界,不过一年多些的时间,方才先天中期境界。这昊天九洲,在下总共才去过赤县神洲、白汝冀洲两个地方,要说昊天大事,在下实在不知啊!”
“噢?”黑襦老者问道,“你是何派弟子?你宗派现任掌门是哪位道君?”
独孤恭敬道:“在下一介散修,偶得功法修炼至今,尚未加入宗派,实乃昊天修道界中一无名小卒而已。”
“唉~”闻得独孤此言,黑襦老者一声长叹,“没想到等了数千年,等来一先天境散修,昊天诸事一概不知~罢了。垂垂将死之人,又何必贪恋过往旧事……你且去吧。”
独孤看向黑襦老者,问道:“小子敢问,前辈为何静坐于此星慧世界万年之久?何不回昊天界?”
黑襦老者喟然一叹:“老夫自有老夫的缘由,你等小辈却不必再多问了。去吧,不必跟别人说你见过老夫。”
独孤却不离开,仍旧问道:“方才前辈曾言垂垂将死,可是寿元将至?此方小世界无九霄雷劫,无法突破。前辈在此万年之久,便是修为万年未得存进,以致寿元耗尽。”
言及于此,独孤问道:“前辈何不返回昊天界?以前辈万年积累,想来突破境界并非难事。一旦突破,寿元立增,可解前辈燃眉之急。”
“寿元虽好,可却不是天下最为贵重的东西。”黑襦老者微微一笑,“我曾与一人打赌,赌输了,便永世不回昊天界。结既然我输了,自是该履行承诺。”
黑襦老者抚须笑道:“你无需为老夫担忧。天下修士,不到九重天阙长生境界,终是一死。太古至今,又有几人能修得长生呢?老夫不过是先走一步。老夫认识的那些人,终会步上老夫的后尘。便是与老夫打赌那人,不到真仙境,终究会和老夫一样。便是你,不破九重天阙,亦会再堕轮回。天下修士皆如此,又无需挂怀。”
“前辈当真不想再入昊天界?”独孤追问道。
“既立赌约,自然愿赌服输。”黑袍老者抚须轻笑。
“前辈撒谎!”独孤双目一抬,直直地看向黑襦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