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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男神

柳晴今日穿了一身棕色衣服,衣服虽是宽松的很,但那高中女生不能媲美的丰满风韵身材依旧惹得男性眼球欲裂。她这身材与萧丹的小巧玲珑有云泥之别,我个人批判不出哪个更美,只是感觉两个都美,各具千秋。

打第一眼见到她时,她便成了我只能在梦中一窥的梦幻情人,而萧丹于我而言是现实的情人。喜欢萧丹,我可以明目张胆的去追求。对柳晴心有爱慕,只能死压在心底万不能吱声。之所以柳晴只能在我的梦中出没的原因是:俗世中有一条叫作师生的鸿沟我不好逾越,她也永不能逾越。

二十二岁,是女人一个多好的年龄,也是女人多么迷人的一个年龄,既不娇嫩也没熟透,刚好。我不禁会想,萧丹五年后会是怎样一个模样呢?我认定,她肯定也和柳晴一样留了长发,也一样的美。我也有想过,假如柳晴不是我的老师而是我的同学,那我这一封情书最后到底会掷到谁的手里?我发誓我从不多情,可对柳晴和萧丹这两个女子,至见到那刻她们的样貌我便再也挥之不去。不过在之后我与萧丹相恋的那段时光里,我从没有情感出轨的负罪感,因为那时我一直将对柳晴的那份爱恋当成了对异性大姐姐的一种依恋,走进柳晴她总是给我一种避风港的感觉。之到我与萧丹分手将要离开这所学校之际才猛然惊醒,原来自己一直同时喜欢着两个女人。

柳晴披肩的长发略显凌乱,虽有从不浓妆的习惯,往日还是会像个普通女人一样的象征性擦点防晒霜什么的,可今日脸上没有任何抹油擦粉痕迹。就算是这样一种懒散状态,也依旧难掩她那出尘的容颜和气质。她的大眼睛一眨一眨,看上去还带有刚睡醒时的迷离。我想,她昨晚一定也被那该死的报警器吵闹而醒,并且和其他人一样没有睡饱,现在也定是还没有吃过早餐。想到这里,我内心竟生出了些自责。

她来自异乡——东北,到这里的车程也要几个日夜。我到校的时候她也刚好到校,那时候是她大学毕业的第一年。只是同时入校的我们扮演的角色却不同,我是学生,她是老师。

她的教学水平有目共睹,可在这个学校混多拼的是资历和后台,并不是水平。所以她也只能委屈自己,屈身来教我们这个差班。我们平时看不出她的委屈,也许她从不觉得委屈,也许她只是偷着觉得委屈。

作为老师,她总是要在我们心目中树立一个严肃深沉老师形象的。可仅比我们大五岁的她,在树立过程中多透着些古灵精怪,那树立出的形象就自然可想而知了。

“来,上课!”她终于上了讲台,并且开始讲话。她的声音与萧丹的清脆嗓音有很大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她长我几岁的缘故,我听出的多是些半生不熟的韵味。但不可否认,两人的声音一样好听。

“我说上课!”她说出去的话没有得到应有的回应,就又强调了一遍。“别看我!我脸上没字!”她假生气道。

作为班长的老猪终于反应了过来,忙红着一个大脑袋边起身边喊道:“起立!”

这下子众人也不再那么痴呆了,“老师上午好!”的声音瞬间就响成了一片。

柳晴的话得到了众人的回应,就满意的点了点头。可又一次出口的话却不是关于授课内容,而是提了我。

“你们看看人家古荼,打我一进门,人家就纹丝不动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看书。再看看你们,双眼迷离,一脸痴呆。脑子里不知道成天想了些什么?”批评一完,她下一句一定会附带一句玩笑,这是她的风格,这次也没有例外:“唉,你说你们这些男生,长的又不如古荼帅气,学习还不如人家努力,我看你们以后连我这样的唠叨女友都找不到了。老师真是为你们的未来担忧啊!”

众人的一脸颓靡瞬间一扫而光,大笑声四起,班里的气氛一下子被调动了起来。听到这话,我有种躺着中枪的感觉,不知出去什么原因,我竟产生了一种将最真实自我顷刻展现在她面前的冲动,我的内心深处在狂野咆哮:“我绝不是你眼中只知道学习的弱弱乖乖生!我可是跺一跺脚学校可以颤三颤的混混头!!”我察觉到了我的这种冲动,额头霎时出了冷汗,这女人绝对可怕,我此刻必须承认,如果在日后谁能将我从乖乖生的保护壳子里弄出来,除了吕拐子一定就是她。吕拐子定是把我揪出来的,而她,定是我心甘情愿乖乖走出去的。

我抬头,冷静处事的习惯还是让我用符合乖乖生形象的行为——故装不好意思的对她柔弱浅笑——回应。她不会去打破我的假面去猜想我的其它情绪,我在她那里的乖乖生形象真的已经定格。看着她那顺其自然回应而来的浅笑,我开始厌恶起这个乖乖生的保护壳,我试图去寻找我如此反常的原因,可是最后我以失败告终。

……

“你们想不想知道老师心目中的男神是谁啊?”她话锋一转,竟是有些调皮的这样问道。

众人都以为柳晴要正式授课,可直接抛出了这样一个突兀问题让众人顿生疑惑。

“想知道!”下面的学生异口同声道。疑惑归疑惑,自己女神心目中的男神虽然看他不爽,但总是会多少感些兴趣的。

“老师如果说出来你们一定会知道他滴!”柳晴像极了一个小花痴,此刻正要在别人面前骄傲的讲述自己迷恋上的男人到底有多么伟大。

台下男性同胞看着台上柳晴如痴如醉的模样,心里那叫一个恨。他们恨不得立刻把这个柳晴嘴里还没有出口的男人掘地三尺挖出来,然后绑在十字架上让他遭受一下耶稣遭受的酷刑。

“谁?是谁?到底是谁掳走了我女神的心?”众人在心底发问。

柳晴的表情开始变了,由痴醉变成了一种向往,看着柳大美女现在这副模样,我想下一刻她应该就会道出他口中那个该挨千刀的男人了。

果不其然,“他高大威猛,英勇帅气,霸气如斯。我一言难尽他的好,更难尽他的阳刚。所以老师用心为他做了一个PPT,接下来老师就打开多媒体,也让你们领略一下我男神的绝代风华。”

高中时代,PPT已经和课堂画了等号。一听到PPT,众人瞬间顿悟,看样子他们这群傻子是被柳晴套路了,什么男神,什么霸气的男人,这些肯定都是为了授课而设定出来的。不管如何都必须承认一点,柳晴是可怕的。文科生出生的人果然要比理科生出生的人浪漫,连授课都能到达一个讲故事的境界。

多媒体打开,大屏幕拉开,柳晴看着台下的同学,然后手掌朝着身后的屏幕一指,自豪道:“他,就是他!他就是老师梦寐以求的男人!就是他将老师迷得神魂颠倒!”

本因柳晴将PPT出口,觅到些授课味道就索然无味的人,当看到大屏幕上出现的内容时,情绪又开始激动起来。他们大跌眼镜,死盯着据说上面有柳晴喜欢的男人的屏幕,将嘴巴张的无比之大,好像再也合不拢了。再观班里的狼窝之人,一个个笑得泪崩,可就是死堵着嘴不敢发声。

台下的反应剧烈,这些当然都入了柳晴的眼。她大眼睛轱辘转了一圈,疑惑生,我这PPT做得效果就这么好?可惜她将心中疑惑释怀了,没有回头去看屏幕上的内容就又继续装作无比自豪的道:“怎样?我这梦中的男人是不是让你们无比震惊?”

台下的学生听到此话后将合不拢的嘴巴又张大了一半,看样子像心脏承受不了巨压要痛的欲裂。而狼窝之人双手堵着嘴巴,眼睛半眯还不断滚落着泪珠,脑袋一上一下撞击着桌子,也好像疼痛难耐要去自寻短见。

“既然你们也被我这梦中的男人所震惊,那就齐声读一下他的毕生成就吧!”柳晴看到台下众人情绪激昂,就又道。

柳晴的命令出口了,可众人并没有照做去读屏幕上面的文字,而是一个个撇头转向了我。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疑惑,也看到的喷火的嫉妒。我装出一脸的无辜,看看屏幕,看看柳晴,再看看众人,其实我心知肚明,内心深处早就乐开了花。

“哎,哎,哎,别走神,看人家古荼干嘛?快读!就屏幕上面的那几行字!”众人总是出现意料之外的状况。柳晴有点小急,场面怎么就感觉有点失控呢?

众人还是无声,不过狼窝的人缓过了神,有了声音,大喊:“荼哥威武!”

听到声音,我看向柳晴,样子显得更加无辜。柳晴对我笑着点了点头,示意我安下心,好似要告诉我:没事,有老师罩着你呢?

台下众人看到柳晴和我的此情此景,仅有的疑惑消失殆尽,彻底被三丈高的嫉妒之火焚了个精光。我的妈呀?这对狗男女竟然敢在课堂上明目张胆的相互放电。

“你们别这么调皮,看看把我班的苗子生古荼弄的多不好意思,好好齐声读,就上面那几行字,别乱读!”

这次众人气愤着也加入了“读书”的行列,含了怒气喊出的话气氛震天。

“荼哥威武!”

这声音顷刻在班里齐声响起,震的柳晴都是一哆嗦,如果楼道正有路人经过,他一定也可以听得清晰。

这四字终于被六十多人齐声喊出,我心里美滋滋的,一时竟是说不出话来。没想到我古荼也有今天,成了梦中情人的梦中男人!心里虽是乐开了花,但我并不外露,依旧一脸无辜地看向柳晴,然后眼皮一跳,抬起一只手指了指柳晴身后的屏幕。

柳晴满脑的疑惑被我这一指下去解了一半,她意识到,应该是PPT出了问题。忙顿悟似的一回头,只见身后的屏幕一片漆黑,上面仅有四个白色的大字和一个符号:“荼哥威武!”

“他是我梦中的男人,他将我迷得神魂颠倒……”这些肉麻的情话霎时在她的耳边一起拥挤着回响。她的脸刹那变的红彤彤,一红就红到了耳根。自己精心设计出来的东西并用心去授课的方式,这一刻竟成了一个无比荒唐的闹剧。

作为老师的她,开始不知所措,红着脸小鸡点米般的看了看台下异样眼光看她的学生,不敢多看,就又回头看看屏幕。这样反反复复好几次,也不见她开口解释。我看出了她的焦急,出人意料的陌生场面让她变的像个小孩,她慌张中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解释,该如何解释。

而台下的我,这时似是一个明达一切因果的佛陀。柳晴口中那个梦幻男人,一定是那个被我在心底千般唾骂的秦始皇,因为今天的历史课要上的就是秦朝的那些事。可能柳晴只是为了营造一个激情澎湃的课堂气氛才那样说,不管嬴政是她男神这一事是真是假,反正这一刻我对嬴政这老贼一点好感都没有了。走的时候,三千后宫佳丽都是让他拉着殉葬了,现在在棺材下还不忘勾引两千年的美少女。屏幕上之所以会显示出“荼哥威武!”这四字,肯定是昨晚毛冯用强大的木马病毒去荼毒学校多媒体时出了纰漏的缘故。

台上柳晴的小女孩神态展露无疑,一举一动都让我觉得可爱至极。本还想多饱眼福,好好满足满足自己的眼睛,但当我看到柳晴那快要湿润的大眼睛时,脑门一冷,似被一根银针插进了身体般疼痛,她半湿的大眼睛提醒了我,当前发生的事让这个初来乍到的异乡姑娘彻底乱了方寸,她在这一刻定是深刻体会到了孤身身处异乡的无助和孤独。在她的湿润大眼睛里,我看到了她丢盔弃甲的模样,如果无人制止,她定将用一场哭闹去宣泄自己对这个陌生环境的不适感,再这样下去,她往日里一切的精心武装都将付诸东流。这对她的教学生涯是无益的,可想,一位在同学面前哭闹的人能胜任老师这一职吗?同学说了“能”是不算的,领导说了才算,好像老师的职能并不是传授学生知识,而是要取悦上层领导。

一念到此,我害怕柳晴真的会哭出来。具体害怕的原因是什么,几年后的我依旧没有搞太清。我接下来的所作所为会不会彻底颠覆我文弱书生形象的保护壳呢?管不了那么多。忙一起身,便从靠窗户的三排位置不请自来的走上了讲台。

柳晴和台下众人皆是一惊,这古荼如此大胆的走上讲台是要干些什么?

柳晴大眼睛盯着这个洒了一身阳光的长发男孩,一阵恍惚。只觉得眼前这个文弱内向的古荼瞬间变了个人似的,就那样胆大包天的顶着全班异样的目光来到了她的面前。

我对着她沉稳浅笑,似心中装了整个日月山河。这种笑她从没有在我身上见过,那种乖乖生和胆大包天生的巨大落差让她的呼吸变的急促,她对现在看上去可以独当一面的我满是不适。她虽是穿了一双高跟鞋,可个头依旧只到了我的眉毛,一米七八身高的我将讲台上的她堵了个严实。

“我和他们解释。对了,你就点头!”我这样道。

柳晴没有搭话,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听到我的声音后只是潜意识的点了点头。得到了她的回应,然后我转过了身去,面对着全班异样的目光就开始有条有理的解释起了今日的荒唐之事。

我每说出的一个猜想,都会得到身后柳晴的点头认证,说着说着,她红彤彤的脸颜色也渐渐地淡了下去。到最后,她的脸上又出现了一抹迷人的笑意,大眼睛终于也不再那么湿润。

事情终于解释清楚,班里男性同胞终于放下了对我的莫名仇恨。他们一定又将心中的恨意转移到了嬴政身上,程度肯定没有恨我恨得深,毕竟我是活脱脱的人,而嬴政入土多年,当是成了一把飞灰。

临下台之前,柳晴在我的耳边悄声道了谢,离的很近,以至于我可以感觉到她呼出来的柔弱气流。心中似装了蜜桃般的甜,但表情上依旧淡定从容无比,看来我城府之深,连自己都开始觉得可怕。

既然多媒体坏了,柳晴就将自己精心做的PPT抛开不用,毕竟课堂还是要继续。经过了一番荒唐的误会,看上去柳晴今日的授课激情减了一半,所幸,课堂还是多少有些活力的。

历史课仅上到一半,不合时宜的敲门声便将台上授课的柳晴打断了去,同时打断的,还有我欣赏台上美女老师的心情。我知道该来的总是要来,可我自信,这个乖乖生的保护壳一定会像一个魔力十足的护身符去保我平安。

门打开,探头进来的是我们班主任张数,他道:“古荼,你跟我来一躺班公室。”

果然。

我起身毫不犹豫的应声出去,柳晴看着我走出去的背影久久凝神,她在沉思着我的一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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