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荼!丽荼!分数出来了吧,多少分啊?你到是说说啊!”古玲的询问声又一次传进了屋子里。
古玲的问话,让他在崩溃中开始慌张。手在颤抖着,眼睛空洞,六神无主。
“嘡”的一声巨响声从屋内传了出来。他手里的电话落在了坚实的花色瓷砖地上,电话的外壳也几近粉碎。
两次的问话都没有得到想得的答案,最后一次得来的却是异常的句响。古玲的来回渡步停了下来,有些担心里面的弟弟,就忙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眼前的一幕就让她愣在了当场走不动路了。
只见自己的弟弟瘫坐在冰凉的地上,双手举过了头顶,用巨力一下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头颅。他抽泣着,眼神空洞的像个再没有痊愈可能的傻子,嘴里还不断念叨着:“零分,零分,零分,……”
他的牙齿咬伤了自己的嘴唇,红色的血液漫过了嘴角。眼睛瞪的奇大,里面还出现了红色的血丝,可面色苍白,似一个已死之人的亡灵。
眼前的一幕让她难以置信,这还是自己的纨绔弟弟吗?什么都不放心上的弟弟可是摆不出这副模样的啊?是他认错了吗?可这三寸的短发和这有棱有角的身板不会错啊!他,就是我弟。
她意识到了什么,忙缓过了神,心疼地跑到了他的面前。
“丽——荼,你,你这是怎么了?”看着眼前的他,她的声音也哽咽了起来,她的问话也开始不流畅了。
“零分,零分,零分,……”他摇着头,傻子般的道,好像根本没有看到眼前的古玲。
摔在地上的电话还在嗡嗡的响,古玲猜测到了东西,就忙将电话从地上捡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耳边。
“……,……,……文综共一百四十三,选择题零分,非选择题一百四十三。总分七百六十二,满分九百六十分。”
古玲听到后身体也是一震。自己的弟弟平时看起来大大咧咧什么都不在乎,可是办起正事来可是比个小脚姑娘都要细,现在这文综一百五十多分的选择题怎么就零分了呢?她为他失落异常,可是看着眼前似疯子般的弟弟,她还是将内心的悲伤藏了起来。
“呵呵,我当啥事呢?七百六十二呢!考了这么多,姐当年考了还不到七百,可咱城里的一中还是考上了滴,你这分数去一中肯定还能免费,多好啊!哈哈,来,起来,咱下楼吃饭去。”古玲强装开心的安慰,说完她就忙起身去扶地上的他。
可他的身子还没有彻底被扶起,就被他一把推开了伸出去的手,然后猛一个转头,溢在眼角的泪就都甩在她的面前,他背对着她,跑出了屋子,嘴里还不断念叨:“我食言了,我食言了,秦。我去不了A市一中,更去不了浙大了。”
她将他这几滴晶莹剔透的泪花看的清澈,终于,她也为他落了泪。他知道,人与人是不同感的,这样的分数拿个她,她当是要兴奋的。可是拿给他呢,天就是要坍塌下来的。
“通”的一声巨响,他用大力带上了房门。无力,想要愤怒,可找不到愤怒对象,那门就可怜了一会。
楼下的母亲听到了动静。“唉”的一声叹了口粗气,嘴上哼唱的老土调再也发不出声了,炒菜的动静也渐渐没有了。她,盖上了锅盖,饭菜半熟着,站在厨房一动不动,良久,良久。
从那以后,他就将自己关在了房子里。曾经人前睥睨的他,竟然开始不敢见人。他害怕任何人谈及考试的事,一谈,心就像是被刀子“嗤啦嗤啦”的划,更叫害怕有人会询问他的分数。
分数一下来,秦就兴奋的给他去了电话。秦没有意外发生,得了高分,九百多的分数去哪里都是香饽饽。可他给他去的每一个电话得到的都是关机的回应。情急之下,他就去了古荼的家中找他当面询问情况。绕有兴致的去了,可还没有见到要见的人,就心灰意冷的难过离开了。一进门他见到了楼下的古玲,古玲跟他说了情况,并希望他去楼上安慰,可秦了解到实情后断然拒绝了。因为秦懂,如此不服输的荼子,最怕的就是让自己最在乎的人看到自己弱小颓废的样子。除了替他难过,能为他做的也只是不去打扰,给他安静。
秦要离开了,身旁有母亲为他拎包,今天他要去A市一中报道了。本是十分欢喜的事,秦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左顾右盼,一路都六神无主。
“看,看着点路!这么大人了,走起路来还是呆头呆脑。车站人多,车也多,小心着路。离了家,就不会有人天天和你念叨了,真是让我不放心啊!”看着秦差点和人相撞,母亲道。
“嗯?嗯,放心,放心,没事的。”
……
突然,人群中的一人出现在了他的眼帘,心不在焉变了味道,开始欢喜起来了。忙抬起了长长的臂展,在人群中不顾形象的大声喊道:“古玲!古玲!在这!我在这呢!”
拥有一米八多身高帅气的他本就显眼,现在这么大幅度的动作让他一下子成了众人的焦点。
古玲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他,就朝着他小跑了过去。
古玲样貌不差,可爱中还透着一股子成熟,看到这女子朝着大帅哥小跑而去,瞬间就让路人不禁浮想联翩了起来,可秦却是兴奋的顾不上别人的感受。
看着秦这个兴奋劲,身旁的母亲就猛掐了他一下宽粗的手臂道:“秦子,你该不会是给妈早恋了吧?”
手臂传来的疼痛让他虎牙一咬,哭笑不得道:“这,这是古荼的姐姐,妈,您这脑袋里就不能想些你儿子的好吗?”
“哦,嘿嘿,这妈就放心了。”
古玲跑到了秦的面前,气息不稳,有些小喘,道:“可算是赶到了,呼~呼~,古荼这小子是想累死他亲姐啊!”
“哈哈!”秦笑道。可忙话题一转就问:“古荼呢?是去给我冰棍了吗?天气也不热,还买什么冰棍,这小子!”这冰棍可是他们从小吃到大的,也是从夏吃到冬的。
可古玲接下来无意的回答,却让秦瞬间就失落了起来。
“古,古荼啊!那小子没来,不过他让我给你带了封信,捺,就这。”说着,他便将手上的信件一把推了过去。
秦没有第一时间去接古玲手中的信,而是低落问道:“他还呆在家里,从不出门吗?”
“今天看起来气色好转了些,一早安顿了我送信的事就骑着他那辆跑车出去了,可能是飙车散心了吧!”古玲说话间可以看出些喜悦成分,看来她怕自己的弟弟走不出来是多余的。
“哦,那就好!让他多出去逛逛也好!”说着秦将信件收到了自己的手中,正要迫不及待的拆开来看,确被车站提示车到的声音打断了动作。
“车到了,你就上车再看吧!那我就回去了。”古玲道。
秦点了点头,看着手中的信封还是有些失落。他知道,他这一去,下一面还不知要多久,从小形影不离的他们就因为成绩的差异就此离散,他很想很想再见他一面,他也知道他也定是想见他的。可能他一直在某个无人的角落默默地看着他,也可能他现在骑着自己的爱车疯狂的想这边赶罢。
车停了,再过一会就要走了。
在登上车的最后一步,秦回了头,看着身后熙来攘往的人群,他发出了一个嚣张无比的笑,古荼可能一直在看着他,这个笑是他要传递给他的,他,一定可以读懂。因为他是古荼,他是秦。
秦的料想是正确的。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早早的就站了一个人,他相貌英俊,可不知是何原因,身上竟然散发着一股与年龄不相匹配的颓废之气。他一直那样默默的看着,从秦进站,再到秦踏上列车的最后一步。秦一路走来,他看着他即将离开,一直是难过难过再难过。可当秦的那个猖狂笑容传进了他的眼时,他浑身的颓废之气一扫而过,转而,英气逼人。他又笑了,和秦是一样的嚣张。
列车开始走了,秦打开了信封:“
《岁月如歌,我们是否一直照旧》
儿时的回忆
像一条忆不尽的漫漫长路
眼睛是相机的胶卷
记录了一页一页
那时的我们没有如今的城府
纯洁的像一张漂白了的透明白纸
从这头能看到那头
你说着梦想
我道着理想
还说未来的江湖,有你我的一角
一天一天又一天
一年一年又一年
我们的平头变成了毛寸
又由毛寸演变成了刘海
下学黄昏路的打闹
还有大响午的嘻戏
你我是朋友,更是好兄弟
知了的微鸣声
路边摆摊老人的叫唤音
伴着你我走过的一道道
汇成了一汪伤人的泉
我把它叫做时光流水
流的那么认真
流的伤人心
兄弟啊!
你是否还记得
我们一起疯狂的日子
那时没日没夜也没了岁月
兄弟啊!
你是否还记得
我们一起曾执着的东西
那时没有响午的午休
时光是不知回头的卒
分别总是必不可少
我留在楚河的这头
你却去了那头
不成不就
总不知归来
兄弟!
岁月如歌
歌已终,人要散
不经年,
你我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