伟子见我和萧丹说话,这才彻底注意到她的存在。虽然萧丹可爱至极,站在这个情景中十分引人注目,可由于我刚才的紧张形式,愣是连风流浪荡的伟子都没有意识到身旁有美女存在。
他虽沉稳无比,但对观看美女的饥渴程度不亚于一头雄狮看到猎物的饥饿程度,当我看到他见到萧丹后所表现出来的神情时,我就开始怀疑他那眼神中含有的精光就是这样直勾勾盯着美女盯出来的。现在,他整天口中所说“美女可以养眼”的论句我可以勉强接受些了。
萧丹的眼眶还略有湿润,看着伟子明目张胆一动不动地呆看着她,两只可爱的大眼睛直湿着打转。她不知道眼前的黑少是什么情况,就一脸疑惑地看向了我。
我的右眼皮直跳,看着伟子,我并没有打断他,我知道他的老毛病又犯了,也知道他一会就会回过神来。我相信他是个见过“世面”且有些小风度的人。
“咳,咳。”他终于回过神来,干咳两声想掩饰自己刚才的失态。然后他賊笑着看向我,眼神中尽是“放荡”神情。
“这是——?”
“别乱说!她是我朋友!”我急忙打断了伟子的问话,我明白他的后半句玩笑肯定和“嫂子”二字脱不了干系,我不想让萧丹徒增尴尬。
伟子听到我的话后“阴笑”得更加灿烂,刚才的“阴笑”似含苞待放,而现在开始开花了,一开就开成了满面桃花。
他并没有在这上面多言,我知道他对我和萧丹的关系已经了然。不知怎得,当我说出“她是我朋友”这句话时,我从萧丹的眼中瞥到了几丝微不可查的失落情怀。那是错觉吗?我自问。当时的答案是,是的。
我们将王坤等人晾在了一边,他们一动不动,唯有脸面毛孔上浸透出的冷汗在滚滚流淌,好像有人将他们的手脚都绑上了,而我是那把刀俎,他们将自己主动看成了仍我宰割的鱼肉。所以,他们终究是些让人看不起的小混混,不管他们的外表装扮的如何吓人,如果自己的内心不去选择变得强大,就算是混上一辈子也依旧是些小混混,胆小懦弱,墙头上随风飘摇的小草。
伟子抬头,看向王坤等人,笑呵呵的声音再次响起:“看我这狗记性,哪位大哥刚才说要打断我兄弟的腿来着的?”
说完,他深深吐出了一口青烟,用眼睛死死地盯着王坤等人,表情轻松,但眼中有精光闪过,像一个猎人在盯着自己的猎物,这种气势的他和刚进来时稳重的他比,简直判若两人。
王坤等人听到这话,那还敢喘个大气,眼神柔弱不敢多视,一个个把头低的更低,好像在寻找地下的缝子,如果能够找到,肯定会在地缝口端挤个头破血流。
“哦,想起来了!”伟子话语上的变调牵动着王坤等人的心。
王坤等人忙将头抬起,一脸期盼地看向伟子,眼中的哀求显露无疑,希望黑少可以舍条路,路可以生,他们从帝王将相开始沦落为街头乞丐。
“对了,你们都说了!那就都托着条断腿出去吧!”
王坤听到此话,心中仅存的一点乞讨希望也没有了,犹豫了一阵正要硬着头皮上前解释些什么,可刚一抬头就对上了黑少那杀神般的可怕眼神,欲言又止,愣是被吓的退了回去。一群打扮张扬、光着头的社会混混,竟然在一个高中生所散发的气势下开始战栗。
在这里的人没有一个认为黑少说得是大话,娱乐巷的人众所周知,他断人腿是家常。当然,我也不例外,前不久他还在我的眼前表演了一出断腿事件,一个中年黑大哥的腿就那样被他用钢凳硬生生打断了去。
伟子现在变的极其嗜战,气息危险,这才是一方大哥该有的气势。他可能好久没有活动筋骨的机会了,现在手里奇痒无比。眼前,他没有直接去干自己很想干的事,我了解,他依旧不想破坏我们那打架互不相求的默契,他想保全我的颜面。他想替我出手,只是因为现在情况不同,我过于势薄。
我心里感动,也瞬间明白了他有如此名气的原因。
萧丹被他现在的气势影响到了,大眼睛贼贼地看向伟子,她有些害怕,局面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了缓解当前的紧张气氛,我拍了拍伟子那宽厚的肩膀,将他那自然散发出的危险气息压了下去,然后笑道:“那凉快那呆着去!我古荼的事,你就别在这给我瞎操心了!”
我有我的傲气,不想依靠外来力量来摆平心爱之人依托给我的事,她会是我一个人的,她所有要解决的事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在我看来,伟子是外力,而狼窝才是我自己打下的“江山”,那才是真正属于我的力量。其实我清楚,不管我今日是否去寻求他的帮助,我都欠了伟子一个不小的人情。他最和时宜的进来,已经避免了我今日本该有的皮肉之痛。
听到我说的话,本来干劲十足的伟子一下子显得有些没落,双肩松开,将气势一下子又收敛了回来,那些野气的小混混顿时长长的松了半口气,他们抬起头又看向了我,脸上还又挂起了阴笑,几个本来双腿在微微发抖的人却在伟子气势收敛回来的那一刻,颤抖也嘎然而止。
他们都明白,在这个年幼的江湖里那些混迹出大名气的带头大哥维护最多的就是自己的面子,类似当前,若我拒绝了伟子的帮助,就算是我被揍的体无完肤、不成人样,伟子也绝不上前,如若不然会有损他黑少颜面。他们并没有细想,我拒绝了伟子的帮助,我又何尝不是在维护自己的面子。现在,他们都认为我在自己喜欢的女生面起装逼过了头。
萧丹忙上前拉了拉我的手臂,对着我不断的摇动着她的小脑袋,示意我不要硬撑,她神情紧张。
我看向她,心里很暖但是哭笑不得,连她也认为我在她面前装逼过头了?心中一股豪气油然而生,既然装逼之气外泄,何不让他外露的更加明显。
“一群杂毛而已,看我翻手灭了他们。”我霸气说道,本想去用双手拍拍萧丹的肩膀让她安心,可又觉得有些不妥,将抬起的手不着痕迹的抽了回去。
说话内容与我本有的书生气质十分不搭,场景也因为这几丝的不搭调凸显出些许浮夸。很难想像,这话是从一个柔弱书生说出,并且还面对着十多个社会混混。
萧丹被我逗乐了,笑了,只是笑得不安心。
伟子见我拒绝了他的帮助,并没显出意外之色,他了解,即使是面对如此情形,我也会淡定无比,一是因为天生傲骨流露出的强大自信,二是因为我手段确实众多。
“唉~,扫兴!你这做兄弟能不能够一次意思!让我解解手痒不成吗?”伟子有些失落的对我说。
我并未多言,只是看着他淡笑着摇了摇头。
他见我依旧坚持,对着我摆了摆手,“唉~,算了,不管你了!我去旁边看热闹去喽~。”
说完,他便要向着上二楼的楼梯口走去,那里确实是个安全之地,打架的余波应该不会波及到那里。
我一把将正要离开的伟子拉住,将身边的萧丹推到了他近前。郑重道:“管好她!乱跑的话你负责!”
萧丹并不想离开,她还想将我阻止下来,可伟子根本不给她机会,一手拉着她的手臂就要远离现场,边拉还边半开玩笑的说道:“爷们之间的战斗,你个小娘们能干得了什么。听哥的!给哥乖乖看戏来。”
伟子是个自来熟,初次相识就给人家当起了大哥。萧丹反抗不了,也不敢过多反抗,因为拉着他的可是当年叱咤小城的黑少。
那群混混看到伟子决定要去看戏,终于将余下的半口气也彻底松了下来,他们一下子又有了信心,现在不是阴笑着看我,而是一脸的恨意,我好像还隐约听得到他们的磨牙声。
见伟子拉着萧丹离开了一段距离,我便一步果断踏出。我不想与这群混混多费口舌,我知道,像他们这样的人,只有见识过比他们更大的拳头才可以听得进去人讲的话。
打扮张扬的混混们死盯着我,却不敢先一步上前将我群殴。此刻的我面无表情,眼神很冷,向他们大步迈去,根本没有一丝迟疑。
他们不解,为何我一个柔弱书生独自面对着他们十五六人都古井无波、面色平静。我冷俊无比,似一代帝王走向了一群罪奴,又似一只野兽走向了自己的猎物,什么书生的柔弱气质,顷刻间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的我与刚才的伟子给人的感觉一样可怕,只是散发出的气场有所不同,伟子给敌人的是一种似山岳临头般的厚重压力,不压的对方喘不过气来誓不罢休,而我与他不同,我似一把出鞘了的在冰窟中冰封了无尽岁月的冰凉寒剑,冷厉无比也锋利无比,空灵却可一剑封喉。好似我自身都散发出了无尽的冰凉剑气,将那群混混的内心都刺的生疼。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重问题,一个和黑帮大哥称兄道弟的人,那会是只有书生这一个头衔的人。
他们个个面色难看,害怕将我群殴之后这事难以善了,但事以至此,害怕也是无用,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接着,最不济也不可能对一个不明底细的人打不还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