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落寒的印象里,这个校园内最神秘的区域,一直都是草木秋黄深的景象,可能是那年带给他的记忆太深刻,他已经忘记了这里的其他颜色,
夜色已深,透过生锈的小铁门可以看到高高的深草随着夏日的微风晃动,却不听一丝蝉鸣的声音,漆黑的草木之中,茂密繁盛却不反色半点月光,好像一切如死灰一般,不带一点生机。忽然,微风变大了一些,草木晃动的更加剧烈了一点,随着草木晃动,齐落寒居然能闻到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齐落寒轻轻捂住鼻子,换了口起,他悄悄慢慢的接近生锈的小铁门,紧盯着门内的动静。这种恐惧,本与修为无关,就像一个人不信迷信一样怕走夜路一样,与生俱来的恐惧渗透齐落寒的周身神经,感觉丝丝凉意传遍通体。他不禁的打了个冷颤,忽然,在他侧身不远处响起一个沙哑的声音,那声音配合如此已经让人感觉不寒而栗:“年轻人,深夜不回家,你来此作甚?!”
齐落寒一惊,猛然回头直视一看,面前一个面黄清瘦,头顶光秃,周围头发却微长,有些卷曲且已然鬓白,稀少的头发随着微风阵阵波动的老者,一身破旧的衣裳如富人丢弃的内衣一般,堪堪遮体而已,但显然不是很合身,有些肥大,他目光里渗透这一丝黑暗之色,他缓缓逼近齐落寒,嘴角微微上扬,而这种微笑让他满脸褶皱随之变形扭曲,有些可怖,
齐落寒下意识的随着老者前进的步伐而被逼的节节败退,半晌老者稳健的脚步戛然而止,齐落寒才定了定神磕磕绊绊的回答老者道:“我我,我,迷路了。哦对,迷路了。”老者轻蔑的一笑转过身去道:“齐落寒是吧!”齐落寒本来因为老者转过身去,至少狰狞的面目不对这自己,已然放松了许多精神,如今被老者这么轻易的识破了身份,他在此将刚刚放下一点点的心提的更高,他下意识的用手摸了摸戴在脸上的面具,心中松口气,还在,可是,他下一秒更惊讶的问道:“您,您怎么知道?”
老者的肥大且淡薄的衣衫与那头发同步在微风中晃动不休,他并没有在转过头来,只是淡淡的道:“我守护这里百余年,学校里的每一个学生,我只需轻轻一闻,就知道你是谁!”说罢,老者转过身来,目光更加凄厉,舌头在干裂苍白的嘴唇上舔了一圈,俨然不估计正常人要照顾的体面,口水飞溅。
齐落寒心中一惊,右手放在背后斜背的天幽上剑柄上,时刻准备着这个古怪的老头随时会偷袭他,齐落寒凝重的语气重重的问道:“你到底是谁!”老者的眼神不断在齐落寒的脸上和他背后右手所抓住天幽的剑柄上移动,似乎,这个老者对于天幽有几分忌惮,
如今老者觉得自己把齐落寒弄的很紧张抓住天幽剑不放,所以,老者选择渐渐的收回眼神中的锐利,慢慢转为平和却微微一笑道:“我,我是法者教接引使,别看我的官品不大,相当于看门的,不过我是法者教唯一一个合法常驻人杰门的人,权力可是不小的。”齐落寒心中一恍惚,忽然大悟,原来,想要进出自由,看来非通过这个老者不可了。
齐落寒虽然很还怕这个老者,但是,为了表示自己接受和解的意愿,他渐渐放开手中的天幽,但依旧谨慎小心的道:“我,我想见法尊,和法教等人,你可否引我去?”
老者低沉沙哑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但是齐落寒还是忍受他凄惨的笑声和笑容,他惨绝人寰的死死盯着齐落寒笑的浑身抽搐了几下才缓缓道:“好!啊...那就..”说罢,他忽然指甲骤长,口中顿然长出四个獠牙,哇的一声怪叫扑向齐落寒,齐落寒以最快的速度拔出天幽,指向老者,那老人却收回目光和獠牙长指甲,看着天幽左右踱步,躲开天幽的有效距离,片刻,他收回各种特征,但除了声音依旧沙哑古怪外的道:“跟,跟我来吧,嘻嘻嘻嘻,法尊等你很久了,嘻嘻嘻!”
齐落寒一惊,法尊就是当年要给他一掌却给了田迟的人,他是法王的儿子,而如今法者教大大小小的事务决议通常都出自此人之手,当年他还是有所收敛和忌惮,只是不知道现在变得如何,而据那次与岳瑶一同调查齐落寒得知,杀他母亲,焚烧他家的指示人正是那个坚决不同意放走自己的被称之为“法教大人”的人,想到这里,齐落寒的心中之火顿时燃起,片刻他又理智的想了想,为什么法尊知道他要来?如果连一个看结界大门的人都能知道自己的身份,看来,这次是这半截面具是帮不上自己什么了!可是,法尊是要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