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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一个人的江滩

来到江边,又见羊群。

每次我看见羊的时候,都注定在这里,在江滩上。即使在乱石冈的山坡上,眼前也瞬间变得平缓起来。这些羊儿的深处一定深藏着我的某种密码,是神秘的,也是公开的。在我与周围的事物之间迅速调和,转化,最终在心平气和之中达成暂时的和解。

我现在躺在下午的江滩上,浓密茂盛的青草是爬上沙滩上的最敏感的江水,清白沁凉。身边,几只吃草的羊儿经过我,反复地经过,使我感到飘飘荡荡,些微的眩晕感使近在咫尺的江水拍打着堤岸的潮声变得空洞,安静的江滩缓缓上升起来。

看见羊群,为什么每次都有这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看来不就是接近几只羊儿,过程就是这么简单。我是下午过江的,办完一件事情,就匆匆赶向渡口,渡船开走了,总是在我刚到的时候离开。就像每次乘地铁,上电梯或搭乘最后一班班车,世上的事情总是这样。本来在这个时候我应该站在拥挤不堪的轮船铁舱里,看到舷窗外的江水,听着波浪撞击船底的铁板,发出“嘣嘣——嘣嘣”单调乏味的声响。轰隆一声,一刻钟的渡船靠岸了,走出渡口,打的,回家。可是,我现在站在空无一人的售票房的窗口,就是站在这里,没有任何道理。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见不远处的江滩上出现三三两两的羊儿,好像它们在这时是故意出现的,打发着我等船的寂寞。看到它们头也不抬地在专心吃草,我变得有点烦躁,有些失望。有只羊儿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吃一会草就抬头看一会,慢慢咀嚼着,上下颌部蠕动的动作很大,咯吱咯吱嚼草的声音也大得惊人,多少有点夸张了。它一会儿看看江水,看看江面上经过的船只,不论是嘴巴里面的新鲜草汁,还是江上的新鲜风景,都是那么津津有味。

从南岸到北岸,乘轮船过江是我最熟悉不过的事情,从一个水泥窗口里拽出左手或者右手,又从一大把脏兮兮的零钱里面终于找出一张船票,递给坐在铁闸子入口处的一个老头,一路小跑着通过长长的过道,就像刚刚打开羊圈的羊群一样,向铁制的跳板上涌过去。这时候你想不跑都不行,因为前后的人都在奔跑,大概是江边事情的发生,都和波浪差不多,都是前呼后拥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和往常一样,傻傻地站着看着,而是绕过高高的铁栏,轻轻一跳,就落到湿润松软的江滩上,身体上立即沾满了鱼腥味的又高又大的江风,当然,也粘上了渡船呜呜的鸣叫,把半条江都撑得又湿又壳。

我斜躺在沙滩上,这种姿势几乎是贴在沙滩上,像挂在墙壁上的一张日历,或者像滩上的青草刚刚从地面上长出来。江面上微微翻起的波浪,还有无声驶去的黑糊糊的铁皮船顺着发梢在流淌,不断晃来晃去的羊儿几乎碰上了我的睫毛,一擦而过。

寂静的江滩,寂静是下午江滩的一个谜团。

我眼前晃动着一团团白色的影子,洁白的,臃肿的。在凝结,又好像一直在扩散。现在,离我最近的就是一只只白羊,一只串起一只,像一根很长很长的绳子上的结疤,把我目光慢慢地系牢。由近及远地,把我眼里的防洪林长长的绿化带、岸边冲刷上来的白色快餐盒、一只破旧的红色胶靴,还有啤酒瓶和已经浸得发黑的芦苇根全部串在一起。不是一种刻意地捆绑,一点也没有强迫的意识,好像那些物体自己很情愿的样子,周围的一切变得让人难以相信的松散、松弛,最终,使我开始变得无限地涣散……

江天上云层压得很低,是羊慢慢向我围拢过来了吗?而我离江滩越来越远。

羊儿是可以任意想象的,应该属于中性的。在词性的趋向里都是直指温柔、温驯、温和和温良,如果我一直联想下去,可能真的迷失了,就像茫茫无际的大草原上一只迷途的羔羊。它天性里的驯服使人彻底地安心和放心,它给人的想象是纯粹的,透明的,是无限扩展的任意的时间和空间。几乎不会遭遇到像时间这种奇怪物质的抵挡或破坏。

现在,我在江滩上看羊,就如同一直在大草原上狂奔,不知道现在和未来,是在和一种遥远和永恒的力量发生较量,在无限制地消耗自己的智能和体能。我知道,无论开始或结束,我都是注定的失败者。就像生命的活体面向着死亡,死亡也同样是永恒的事物之一,但是肯定不会是唯一的。

我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身心疲惫,慢慢地委顿,我注视着身边的羊群,它们现在几乎成为控制我、瓦解我的秘密主宰。上帝啊,我简直不知道自己在看些什么,仿佛进入了江面上寥寥升腾的薄雾之中,进入羊群制造的无际广漠的谜团中心。

羊群们到底有没有迷失?它们迷失在迷失之中?

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又到哪里去?许多人都在说,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到羊群这么说。我想,这些大概属于羊群的集体无意识。

像羊一样活着多好,我突然因有这样的想法而惊讶起来。在人的眼里,都希望别人是一只羊。在统治者的灵魂中更是如此。那么,在羊的眼里,是不是希望别人都成为一只羊呢?至少,和羊贴得最近的都是羊了。这对于人们的困惑和疑问,似乎有了点答案。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也不明白自己了。羊在我身边移动着,好像我根本不存在似的,当然包括刚刚的那些想法。应该是我自己感觉自己不存在,它们只是吃草,极其认真,也极富耐心,最终使我彻底失去了耐心。

我是来看羊的,又不是来看人的,毕竟我暂时离开了人群。我对自己很不满意起来,四处随便看一眼,根本没有一个人。江滩上的草丛里面发出一种声音,我越是凝神地听着,就越是听不到什么,就如同守护在濒临死亡的病榻前,倾听着弥留之际亲人的最后声音,含含糊糊,因为太想听见,反而无法听清。羊群吃草的声音,如同来自天籁的声息,无法形容。我知道,我是无法听到了,那是羊和青草的对话,或者说是草在练习发音,也肯定是对羊在说,不是对我说,因为,整个下午的草滩上,除了我就是羊了,而且羊一定也听懂了,都在反复地咀嚼着,正在饶有兴趣地回味着。

突然,一只羊发现了我,我还来不及惊喜的刹那,它又埋下头去,或者它根本就没看我,瞬间的目光让我一辈子再也忘记不掉,温柔的柔,空洞的空,冷漠的冷,简直就像一个早已存在的陷阱,那么美丽和完美,在江边的潮声中扩散,犹豫地游动。

我感觉自己彻底地在一个类似绝望的情绪中不能自拔,疲惫不堪。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就如同人群中间常常发生的那样,只要我不去看,只要闭上眼睛,就立即不知道在哪里。但是,我肯定在我自己这里!

是右手指头一阵钻心的痛感使我回过神来,好像是从沙地,从草尖上传过来,可能是刚才长久地注视着那只离我越来越近的羊,全身的肌肉暗暗绷紧,重心慢慢偏离向羊来到的方向,重量全部压迫在手指上。刚刚拔出的手指,像刚刚从沙土里挖出的芦苇或者柳树的红根须,立即成为另外的事物江滩,从我的手指上慢慢恢复了知觉。

羊儿似乎是没有痛感的,我想是的。它有的只是我对于它们现在的感觉。比如冷漠、温顺,像他们身体上绒毛一样,自然而然地长出来,对着辽阔的江滩,对着远方的芦苇荡都是温柔温顺的,而且,在我的冷漠注视中,这个江滩也移动起来,羊成为它们的影子,还是树和芦苇成为羊群的影子?我越来越无法分清。

这种温顺和温柔的本身,都是一种消隐,在羊常常出没的地方,界限也变得越来越模糊,变得难以分辨。我现在伸出手,只要我愿意这样往前伸一点点,我就可以触摸到羊的身体,那又会怎么样呢?我真的正在抚摸着它的绒毛,羊就像没感觉的任何一件物体。没有感觉的东西又是什么?那就随便是什么了,是一块江滩上的鹅卵石,一粒青纱,悬挂在草尖上的蒲公英的种子,或者是从上游冲刷下来的塑料泡沫,它们随波逐流,随风赋形。

我是一个好静的人,还不如说是个有意回避的人。常常更多的时候是回避不掉的,所以安静是暂时的,也是相对的。只不过像蓄满江水的瓶子,暂时停止了摇动,而沉淀下来。那么,羊会不会就是沉淀下来的一泓清水呢?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好像有意在回避我的问题,只是羊比天色暗淡得要慢一些,它们仍然在我的眼睛里保持着一种惯性。世上的惯性都是顽固的,即使在羊身上也时有发生,这种世俗的东西,与惰性极其类似,几乎和时间同时存在。

江边的羊慢慢变成灰白色。我很喜欢这种颜色,这是属于快要安静下来的色彩,很快使我想入非非,也十分容易和周围的事物达成没有原则的和解。所以,失去禁锢,异常活跃,充满着比想象更大的空间自由。就像任何一个没有是非的人走进人群,很快消失,或者立即变成另外一个人和物体,永远难以成为自己。

人有时候是没有灵魂的,就像我现在的自己。在这里,灵魂也没必要出席,旁边都是羊群,游来飘去……

一位老人牵着一个小孩,老人手里拿着东西,小孩也拿着。她们在很高很远的地方走着,悠悠荡荡,因为黄昏的错觉,我看见了她们走在通向江心跳板上,走进一只黑黝黝怪兽张大的嘴巴里面,微微耸动,窥伺着,显得胸有成竹,表现出漫不经心。

我突然感到不安,我望着她们的时候,身边的羊也在望着,我像羊,或者羊也像我。接着传来一声巨大的怪叫,使我差点弹跳起来,我没动,这种感觉是来自身边的羊,它们突然抬头,迅速转身。我仿佛成为它们感受外界的交感神经。

我换个姿势继续躺着,就像一只羊慢慢地转身,去吃另外的青草一样自然流利。我也拔了棵草根放在嘴里嚼了起来,周围,除了一片咀嚼的声音,一切都消逝了,除了偶尔飞过鸟雀的影子,潮声消退了,防洪林远去了,只是嚼着草根的声音越来越响,毫无规则,大得吓人,几乎成为黄昏来临时分江滩上唯一的声响,此起彼伏。瓦解了由黄昏一手营造的黑色单调的完整性。

呜——又一阵渡船的长鸣。

我眼睁睁看着最后一班渡船正在离岸,我腾地跃起来,可是,双腿却不听使唤,慢慢腾腾的,简直就是麻木和麻痹,深一脚浅一脚在沙滩上奔跑着,也不过比平时散步快不了多少。我是刚刚走出羊群的人,或者刚刚就是一只羊。我感觉到从未有过的作为一只羊的孤独。五月初的江滩上,江风用力地吹过来,我仍然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站在渡船离去的趸船甲板上,周围的一切迅速变得生硬、冰凉和冷峭,站在黑茫茫江面之上,站在汹涌不息的波涛堆砌而成的孤独之上,我知道,这里,还有前方都是与所有的羊群处于完全相反的方向。

一个人沿着黑暗潮湿的江滩往下游十几里的汽车轮渡走去,草地发出唰唰的响声,慢慢悠悠的,就像一只孤独的回家途中的羊。猛然回头,那边的江滩上一片空空荡荡,羊群早已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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