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5日,距离那记忆深刻的一天相隔三天,距离昏迷中醒来相隔两天,距离可以下地行走相隔一天,距离再次踏上家乡的土地,一点不差。
贪婪的呼吸着这里的空气,看着熟悉的景色,熟悉的皮肤,那嘈杂的音调,莫名的就是有一种欢喜孕育。
只是很快的,就像是根本就没有出现过的消散。
宁则倾知道,自己心里的乌云密布,她已经是不奢望还能有太阳透过乌云照射过来了,终此一生,或许就是这样孑然一身了吧。
有些悲观的想到,却又是晃了晃脑袋,将思绪撇飞,现在的宁则倾,唯一想的,就是回家了。
此外的一切,都是不重要了。
有些病态的柔弱的身躯在航站楼内走的小心翼翼,刚生育完的身体实在是虚弱的不行。宁则倾本来是可以在那里待着的,不管多久。
只是,还是回来了,即使是孤身一人,也要摆脱那个人的牢笼,呼吸到自由的空气。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踏上飞机的那一刻,还是没有丝毫动静的时候,宁则倾莫名的就是感觉到了一阵的胸闷。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那个空姐了,多亏了她的一手老道的中医按摩技术,要不是她,宁则倾这一趟飞机坐的,估计是会更加的难受。
只是恍恍惚惚的宁则倾哪里知道,这世间是哪有那么多的巧合啊。
自此之后的,这架飞机上,再也没有出现过那个人。
或许是看到了娇弱的宁则倾一脸吃力的样子,有个高挑俊朗的青年男子就是走近,想要说些什么。
还没开口呢,宁则倾就像是心有所觉的,退开了一步,正好是避开了男子伸过来的手掌。
没有说话的,宁则倾苍白的脸色没有一丝的血红,瘦弱的手臂硬生生的拉着行李箱就是离开,也不言语,而是更深层的忽视。
男子自讨没趣,也就是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就是直接的离去了。
这样一来的,周围的那些本来是看宁则倾小姑娘漂亮又是一个人吃力的样子,想来帮忙的人就都是不过来了。因为他们知道,现在过来了也是没用,宁则倾是不会接受他们的。
不管是好意还是别有用心。
宁则倾已经很累很累了,此刻的她,就像回到家里,好好的休息一段时间罢了。
直接的是从上海航站楼转乘地铁,去了火车站再是直接的动车,不过是两三个小时之后的,宁则倾就是到了家门口。
只是,越来越不安的,越来越愧疚的,宁则倾就是站在了门前一动不动,眼神飘忽迷茫,湿润多情。
苍白的脸上偶尔的闪过一丝血色,就像是难以抑制的渴望一样,家啊,就在前方!
只是宁则倾害怕,她知道自己十月未归,平日里的就是只能是电话联系,最多的,只不过是能够看到脸的视频通话,但是,当时的突然离开,以及十个月的没有回去,宁则倾还是能够想象,父母那思念自己的目光。
哦,对了,还有姐姐。
也是,好久不见了。
孤零零的站了好久,宁则倾始终是没有回过神来,总觉得现在的一切都好像是海市蜃楼一样,而一睁眼,面前的还是看了十个月的熟悉。
恍惚间的,像是心有所感的,身子突然是倾斜了一下,恰好的是避开了伸过来的一只手。等回过神来转头看过去的时候,莫名的,墨镜下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惊慌。
这一刻,宁则倾最先想到的却是逃避。
然而的,现实没有给宁则倾机会,下一刻,那只手的主人发声了。
“你是,则倾吗?”
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大妈,手里还拿着一袋子的蔬菜肉类,明显的,是刚刚买完菜回来。看着面前的苍白墨镜女子没有回话,大妈就是紧接着的自来熟的说道:
“怎么,现在回来了啊,你爸妈还没回来吧,对了,我好像好久都没有看到过你了?”
宁则倾安静了一会儿,像是静立的雕像,到最后大妈脸上浮现的笑容都是要尴尬了,才是缓缓的开口道:“嗯。”
好吧,宁则倾承认,自己“高冷”了,只是,现在的她,好像已经不怎么会与人交流了,尤其的,是这样原本熟悉的人。
而看着宁则倾似乎是很不愿意说话的样子,拿着菜的大妈是笑了笑,就是直接的告辞离开了,宁则倾家在三楼,而她,还要更上面。
等到终于是看不到大妈的身影了,不知道为什么的,宁则倾突然的是大松了一口气,莫名绷紧的皮肤也是放松,整个人顿时的是感觉好像被抽空了一股力量似的。
深呼吸了几下,宁则倾终于是下定决心拿出了钥匙,开了门。
至少的,现在,家里没有人,可以留给宁则倾一些自我调节的时间。
换鞋,从鞋柜里拿出自己的那双拖鞋,一时间的有些愣神,想不到好久没有回来,这双原本应该在外面的拖鞋也是被深深掩藏在了柜子里面。
想着想着的,就是摇了摇脑袋,自己驱散了这些胡思乱想,宁则倾知道,最近这几天,自己胡思乱想的次数是剧烈的上升,而这些,都是不该想的。
换好了鞋子,拖着行李箱,宁则倾就是直接的进了属于她们姐妹的房间,嗯,还好的,没有上锁。
环视了一圈,不由的就是浮现了微不可查的笑意,这房间,还是离开时的模样,最多的,冬天的被子换成了秋天。
推着行李箱搁置在了角落,回过身来的宁则倾伸手擦了擦汗水,这几天,估计是因为太过虚弱的原因,一旦是有什么动作的,不用大力,只要时间微微一长,宁则倾就是会有汗水浮现。
她是在是太虚了,这一点,宁则倾自己也知道,只是,却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了。
而且,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的,是在宁则倾看来。
手掌轻垂,指尖滑过书桌,再抬起手来一看,还是那么的肌白如雪。
不由的就是点了点头,走到床边,伸手一摸,还有些太阳晒过的气息,想来的,是近几日的刚刚晒过。
既然这样,那么宁则倾也就不用客气了,直接的就是掀开了被子,上床,合衣而眠。
或许是太累了,头只是刚刚的粘上枕头,就是熟睡了过去。
而睡梦中,想来是因为日夜思念的熟悉的一切,不由的,宁则倾的清冷的嘴角就是微微的上勾,呈现了一个完美的弧度。
她笑了,即使在睡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