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静的深渊,死一样的湖面,血色渐渐消散,我依然没有离开的意念。水中那张魔鬼一样的脸在我心里却激不起一丝的波澜。
这样……也好。他恨的是我,来杀就是了。我的夫婿也不会再成为魔帝的敌人了。也许……不久的将来,他们都会有自己真正的妻子了吧?想到他们,也就想起了咏逸和明月。也许,我应该先去处理一下。
这个地方真好啊!我倚在龙凤阴阳辇上回首,深深的望了一眼那凄美宁静的地界。……快到边界的时候,上方传来严默和秦寞的声音。严默,我无法面对。秦寞,我不敢面对。于是停在了边际之内,想要他们离开后再出去。
……
秦寞:“下面是无间地狱,一旦沾染到湖水,会洗去所有灵性。她就完了!”他似乎很着急。
严默:“我为什么要救她?没有继续追杀,就已经不是我的个性了!”他的话,他的语气,异常的冷漠。
“我去。”竟然是漭的声音。我的心禁不住,一阵酸涩。
他没有下来,似乎被秦寞拦住了。“能下去的只有两种:一种是带着肉体进来的纯灵之体,另一种是破元后的本体。”
破元后的本体?他要严默下来……难道他也是……?难怪我会有纯灵之体了。
“所以他才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取云裳,却不会珍惜她么?”漭异常的激动。
“是。只有最强的种族才能缔造出极品精魄!”魔帝再一次很平静的回应了漭。
我的心顿时一疼。而接下来的故事我更痛。……“秦寞,你少在那儿假清高了!你会折损真元留住她,将她投入轮回,净去魔性,不就是为了得到更精纯的灵体么?果然比我高在哪里了?”魔帝再一次发言了。不知为什么我竟然迫切的希望秦寞反驳他,然而……再次传下来的是秦寞颇为激动的肯定:“是。你可以,我为什么不行?而且她不是云裳,我不会有任何的不忍。我甚至让她带着记忆去轮回,让她把那种恨更深的解析。因为她会恨你恨到骨子里,出手时也不会有丝毫……”我实在听不下了驱辇冲了出去,直达人界。
此时正值午夜,荒郊一片清冷。就像我的心。我收起了玉牌,背身站在一片原野上。不远处黑白无常锁着一匹黑马的魂魄走来。惊弦?我的拳头忍不住捏紧了。黑白无常见我站在哪里愣了一下,介于上次砸了阴山大营的事,他们也能停下来恭恭敬敬叫我声殿下:“原来是朝晖殿下……”
“叫我如王千岁!”我不喜欢朝晖殿下这个称号因为它会让我想起,被魔帝愚弄,收为义女的事。
黑白无常赶忙改口:“是,是,是。如王千岁。您怎么在这里啊?”
我不想多说,冷冷的:“把它留下!”
白无常苦苦一笑:“它命尽了,小的……小的是在不敢……”
黑无常也来帮腔:“是啊!如果天亮之前不能进入幽冥界,他会消散的。而且它的身体……”
“在哪里?”我的心情不好,耐心也跟着下降了。
他们只好带着我来到一片悬崖下。惊弦的身体,满是创伤,像是受了重伤,从上面掉下来的。我缓缓蹲下身子,拔簪在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漭不正是借着我的血复活的么?白无常赶忙拦阻:“您是纯灵之体;它是凡马,会因为承受不住这么强大的能量而轰碎的。”
我眸中闪着寒光,口中吐出的话带着幽凉:“方法。”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看了看我此时的景象:“若单只是抚平伤口,我们的灵力是没问题的。可是这……续命……”这时天际飞过一只倒霉的魔族金枭。我命白龙将它擒了下来:“就它。”
“金枭族?”他们面面相觑:“这可是您的同族?”
看来我的真实身份在他们兄弟那里已经不再是秘密了。我冰冷的盯着他们:“动手。”那只金枭凄婉的望着我,我选择了无视。
黑白无常无奈的将惊弦的身体修好;那只金枭的所有生命抽取,送进了惊弦的身体。我的惊弦复生了,却拥有了一对紫色的眸子。黑白无常知道今晚点儿背,赶紧的告了便,溜了。
看着那最后的凄婉,我的心又一次疼了。“算了。”有些硬不起来。我伸出刚划得伤口让血滴入了它的口里。不一会儿,那只金枭再一次睁开了眼睛,在我面前化作了一个七、八岁的男孩。他单膝跪地:“谢魔子恩赐!属下叶澜愿永远效忠与您。”
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不喜欢魔子这个称呼。”
“是。主人。”他倒是乖巧。
“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必要的时候我会找你。”我不想多说一句,淡淡地吩咐。那叶澜遵了声是,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