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慌失措的我连滚带爬得没几步,就感觉爬不动了。一条软绵绵,粘糊糊的舌头卷住了我的腰,“嗖”地一下就到了它的口边。
满地的白森森,残缺不全的尸骨,场景格外吓人。这家伙的个头大约有三个我来高,全身被冰凌覆盖着。透过冰层依稀还能看到白皙的肌肤上那片片斑斑的淤青,皮肉外翻着,好深的沟壑;头发倒是挽着一个好看的髻。猪肝色的脸皲裂着,还淌着血珠子,像是被谁狠狠地挠了一气。青紫的双唇,嘴角还残留着一些血迹。也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猩红的舌头长长的吐在口外,不肯放开我。或许,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份食物吧?看样子,估计是个屈死鬼,生前遭受了许多非人的虐待……
嗯?那双眼睛……!漭?!不知为何,我顿时不怕了,看着他那怵目惊心的伤痕,心底狠狠地疼了一下。眸中满是怜惜,忘情的伸手摸了摸那脸上淌血的伤口……
他的血并没有沾染到我的指尖,他也似乎并没有感到痛。只是稍微的一个愣神儿,发怒了。将我狠狠地摔在地上,闪电般扑了过来,收回舌头,露出了他那锋利的吸血尖牙;一只手摁着我的头,一只手扳着我的肩头,张口,狠狠地咬了下来……
我并没有反抗,满眼水汽腾腾,柔肠百转:“你受苦了,漭。”那个大块头愣住了;我也愣住了。我最近都怎么了,怎么看谁都是漭?而且,就算是漭,我跟他很熟吗?那么煽情的一句话……,什么鬼?
他摁着我头的手放开了,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我。许久,伸舌头在他那大手掌上一舔,照着我的脸摸来。我恶心的想吐,却躲不开。粘糊糊、湿哒哒的也不知道是唾液还是血水,在我脸上一划拉。他的眼神变了,就像严冬里的一抹阳光。“哧——”的一声轻笑,照着我的脖子“吭哧”就是一口。
……
他并没有咬断我的脖子,只是吸了几口血。而后,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似是自语:“处子之血,就是好喝!”他没有管我的脖子,只是缓缓起身,转了过去:“借我件衣服。”他说的那么理所应当,根本就不是商讨的口吻。
我满脸不解,捂着淌血的脖子,坐了起来,愣愣地看着他。他似乎并没有什么动作,我穿在身上的黑色外氅就毫无征兆的披到了他的肩上。他身上的冰凌开始化解;伤口开始愈合;身形也开始缩小……
当他再回身,那袍服也已穿齐整了。他不好意思的掩了掩胸前露出的肌肤。我瞬间傻掉了,他竟然和那个北靖王子南宫烨有着分毫不差的容颜,就连眼神、气质也几乎一样。我傻傻的开口:“你……真的是漭么?”
他嘴角一扬,轻笑云:“刚刚不是还毫无质疑的喊我漭么?怎么,后悔了?”
“那个……”我讪讪一笑,有些不好意思:“我只记得你的那双眼睛。却不敢相信你会和北靖的那个南宫烨有着同样的容颜,甚至神情、气质。”
漭的笑意淡了,微微皱了皱眉,声音有些不自然:“你,该不会也叫他漭了吧?”
注意到他的变化,我犹豫的问了一句:“呃——,那个……有妨碍么?”
他眸子微微一垂,那淡淡的笑意又回来了:“没什么,只是这次复生的就不止我一个了。也好,那我们以后就不会寂寞了。”短短的一个间歇:“以后,不准你再将魔嗣之血给任何一种生物。”这一次,完全是一个命令的口吻。
复生,就这么简单?等等,魔嗣之血?难道……我也是魔族的一员?这也太扯了吧?
看着我丰富的表情,漭又一次被我逗乐了:“很意外吗?你没有听错,我也没有搞错。你就是魔族王室嫡系后裔。你的血可以复生所有身死,魂不灭的魔族。但是很多人都不会愿意你的存在,因为没有人会愿意自己的敌人一次次复生。所以,你最好还是珍藏好你自己的血!对了,我累了,去睡会,你别打扰我。”在我的还云里雾里的时候,漭转身向着他的床走去。在他的口里发出一声轻笑,越来越大。却并不刺耳,也就是达到朗笑的程度。似乎遇到了什么很有趣的事。
不知为什么,我的困意也不受控的扑了上来。没多久我就和周公聊天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