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面容青白的男人道:“我也曾听大将军手下的人说,若这英正为我们所用,与大将军联合,必可灭了骁人。”
女人不解,“英正为何人?”
“一个将奴,不过这英正杀伐决断,号令千军的本事一点也不比大将军差,二人对峙于沙场往往势均力敌,也因为这个缘故,大将军在军中的威信便渐渐弱了。”
那面有黑痣的男人听了,鼻子里放出一声冷哼,“他们也不想想,当年大将军所向无敌时是怎样的威风,虽说与英正对敌后,多打个平手,但也不见得我军的损失便大过了他将奴。这些人不念着从前的功绩,稍有挫折,便心生埋怨,有本事他们自己去和英正对敌呀!”
另一人点头道:“是,江湖代有人才出,当年大将军取代骁族上将军慈琅,如今英正取代大将军,也在情理之中。”
“谁说英正便可取代大将军了,若不是联纵内部祸乱,大将军再掌兵权一定可胜他英正。”
“也不见得……”
“什么不见得,你到底是我们联纵的人还是将奴?怎么尽帮着贼奴说话?”
“我只是实话实说,大将军毕竟老了,又生了个惹是生非的儿子。”
“呸,大将军心系联纵,白白失了长子身陷骁城,至今未有音讯。”
“你既然这么维护大将军,当时我让你跟我一起去为大将军求情,你怎的不去?”
“不是我不去,当时形势不明朗,你我去了也白白送死。”
“贪生怕死就明说……”
那面有黑痣的男人一听,立时怒发冲冠,“什么,你说我贪生怕死,不是我拦着,你早就没命了,还敢在这里教训我?”“嗖——”地一声亮出兵器,合身扑上。那面容青白的男人见此,丝毫不敢大意,急急抽出兵刃抵挡。“将奴来袭,你可顾得我了,若不是我挡着,你的小命早没了。”
“呸呸呸,打不赢便撤,谁象你这么死心眼。”
“哼,死心眼,在战场上不是我死心眼非得把你从死人堆里翻出,你早就成了一堆白骨。”
那面有黑痣的男人听了颇不耐烦,“多少年的事,你唠叨个没完没了,我不也救了你,否则我们现在还在虬城,做了自己人的刀下鬼。”
二人竟是你一言我一语,吵得难分难解,手上却不停歇。
女人生怕兵器伤到孩子,背着晏战闪到一边,目瞪口呆,这二人从密林一直吵到客栈,也不见得有多大的仇怨,动起手来竟丝毫不留余地,不觉出声劝阻。
“喂,你们别打了。”
二人却不听劝,竟是越战越凶险。晏战一时好奇,在母亲身后,伸长了脖子观望。却见二人,一人舞刀,一人执剑,虽说用的兵器分量都不重,可却舞得呼呼风响,好不热闹。晏战一时拍手而笑,“好棒啊!好棒啊!”
女人心下疑惑,见二人脚步沉凝,略显呆滞,那手中所用的套路竟是沙场领兵打仗的将帅骑在马上,冲锋陷阵所使的挑、扫、劈、削,不觉大笑。
那二人一怔,忽然停手,怒道:“你个小娘们,笑什么?”
女人恼他们出言不逊,冷笑道:“若我没有猜错,你二人领军打仗惯了,但要若论这一对一的本事,却不及我一个女子。”
“呸!”那面有黑痣的男人道:“我二人再不济,对付你一个弱女子却是绰绰有余。”
女人笑道:“你二人平时以马代步,如今近身肉搏虽说手上功夫了得,但那趋避进退仰仗的却多是脚下的功夫。”
那面容青白的男人一听,点头道:“不错,这位小娘子说的极是。”
另一人大怒,“你这人,怎么尽帮着外人说话?”
“我不过实话实说,我二人骑了战马冲锋陷阵游刃有余,可如今没了坐骑,打起架来总是力不从心,否则我们也不会被将奴打得落花流水。”
“你才被打得落花流水呢?我那不过是战略撤退。”
女人大笑,“我说,你二人别吵了,挥舞兵器向自家兄弟开战,还不如杀他几个将奴来的痛快!”
二人心想不错,当下收了兵器。
女人道:“二位一路行来,可有龙族的消息?”
那面有黑痣的男人听了摇摇头,“我二人绕道走得多是山路,所以没有听说龙族的事。”
女人略一沉吟问道:“既然走的是山路,那你们如何听到关于虬城和联纵内部的消息?”
那面容青白的男人一听不觉又长叹一声,那面有黑痣的男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这一路上与我们一样逃离前营的将士数不胜数,他们一路传闻,应该没有什么错漏。”
女人心中叹息,“这么说,联纵之事果真败了?”
那二人闻言齐齐点头,三人一时陷入沉默。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中忽然传来几声号角,惊了漫天翻飞的鸟雀,刮躁连天,说不出的突兀苍凉。那二人一听,脸色猛然一变,“糟糕!”女人心中不解,惊问:“怎么了?”
“是将奴。”
话音未落,那林中忽然哗啦啦涌出大队人马,皆一色的装扮,铠甲长刀,背缚弯弓,左颊无一例外地刻了“将奴”二字,夕阳下冷酷无比。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