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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那伊人 好狠

今天的雨,落不到昨晚的路上,迎接不到明晨的太阳,显得那样的了无意义,就像这刚剪的头发。这雨声,如果再多一些咆哮,砸穿屋顶,铺满我的床,可能,我会记得这个平凡,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柔情的,夜晚。然后,看着那一如既往的思念,沉入黑暗。

豪情壮志就如酒后的誓言,说的是义薄云天,最后都死于缠绵。路上还是湿漉漉的,凌满天大街小巷的跑了半个月,依然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林子雄一语点醒梦中人,“合适的工作?你还有钱吃饭吗?”一大早凌满天就来到菜场,蹲点。

不停的有人来贴着招工的小广告,电工、焊工、熟练工,不会。足疗、保健、技师月入过万,这个不错,我靠,只招女性。办公室助理,双休,要求高中毕业,男女不限,每月600,恩,靠谱。凌满天见贴小广告的走的远了,没人注意自己,偷偷的把招办公室助理的两张小广告撕下塞进怀里。在菜场要了俩包子,一碗稀饭,老板还外送一碟咸菜,边吃边拿出小广告仔细研究,向老板打听好路线之后,直奔而去。

在一个不算太过偏僻的地方,凌满天找到了自己要找的地方。‘鸿程贸易’有限责任公司,凌满天很纳闷,这贸易二字,到底贸的是什么易?

面前是一栋三层琉璃瓦尖的小洋楼,放下心中的疑问,凌满天告诉门卫自己的来意,被安排到会议室等待着。等了半天终于进来一人,是个姑娘,顶多二十岁,身材高挑,大约1米75左右,短发,一身职业装,唇红齿白,柔腰细柳,新月弯眉。

凌满天赶紧在椅子上坐好,来人皱了皱眉:“就你一个人吗?”说着在桌子对面坐下来。凌满天把手中的小广告偷偷放进口袋:“我想,大概,应该就我自己,不会再有人来了。”女子随意的“哦”了一声,也没太在意,把一叠文件放在桌子上。

那姑娘问到:“先生贵姓?”

凌满天:“免贵,姓凌,凌满天。”

“我是潇晓,办公室的文员,负责这次的面试。请问凌先生了解我们公司吗?”

凌满天:“额,那个,了解的不多。”

潇晓:“我们公司主要负责对外贸易和货物存储及周转。”

凌满天对此毫无概念,但也只好一本正经的说到:“了解一点。”

潇晓:“请问凌先生有高中毕业证书吗?当然如果有更高学历证书也是可以的。”

凌满天:“没有。”

潇晓:“没有?我们招聘启事上写的很清楚要求高中毕业的。”

凌满天:“我高中差点就毕业了。”

潇晓:“差点毕业是什么意思?”

凌满天:“就是......我和高中毕业的区别就是我,高中,差一点点就毕业了,一点点。”

潇晓觉得凌满天是在戏弄自己,很想起来给他一巴掌,但是自己现在代表的是公司的形象,只是有些恼怒的说到:“废话。”

这时有人敲门,潇晓说到:“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矮小的男孩,一脸的稚气未脱。凌满天第一眼看到就得出一个结论:“这人长偏了。”

潇晓看着男孩问到:“请问你是?”

男孩答到:“我是来面试的,这是我的身份证。”

拿过男孩的身份证看了一会,潇晓一脸怒火的说到:“身份证上你今年28岁也就算了,能不能让钢印把照片也盖上,傻子也看的出来是假的好吧?雇佣童工可是犯法的!”

男孩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拿过身份证就灰溜溜的跑出了门外。

凌满天也是惊出一身冷汗,“能看出是假的?不会也是找的老墨吧?”潇晓还在独自生着闷气,嘴巴撅的老长。凌满天手伸进口袋摸出身份证在桌子下面查看,“我靠,照片的地方果然没有钢印,这老滑头,忒不老实。”上面的钢印在照片那里缺了一块,凌满天仔细看了看,钢印上的字都很清晰,只是钢印的外圆少了一小段,正好在照片左下角那里。凌满天急的左看又看,“虽然自己没有毕业证,但看样子今天也不会有人来应聘了,自己是有很大机会的,可不能在身份证上出了篓子。”

打死的都是不长眼的,桌子上有一个笔盖,凌满天瞄了一眼,趁潇晓不注意偷偷拿到手里,看好地方,在屁股下面用笔盖使劲按压着照片的左下角,要把缺的钢印给补上。

潇晓似乎突然想到还有人在,马上恢复了平静:“不好意思凌先生,请问您认识26个英文字母吧?”

凌满天仿佛受了惊吓:“认、认识。”

潇晓:“那好,你把身份证拿出来登记一下,如果没问题的话下午就可以来上班。”

凌满天在屁股下的手一抖:“身份证?有有,马上就好。”说着从屁股下面拿出身份证递给潇晓。潇晓恶心的扭过头,也没有细看,登记完就扔给了凌满天。凌满天道了声“谢谢”,逃也似得出了房门。

“这年头怪人真多”潇晓在心里想着。收拾完东西,潇晓怎么也没有找到自己的笔盖,疑惑的走出了会议室。

“哎那谁谁谁,把垃圾倒一下。”“小子,把桌子上文件递给我。”“那个人,厕所堵了,赶紧去。”

凌满天奔走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可谓是笔墨纸砚斧钺钩叉十八般兵器全备,真个是累弯了腰,跑断了腿。凌满天对自己的工作有了明确定义,打杂的。“要不是看在每月按时到账的几百大洋,老子干死你们丫的,还办公室助理,就是办公室保姆嘛这是。”心里不停咒骂着,但手上可不敢闲着,拿上家伙事,直奔厕所。

打扫厕所的活凌满天已经是轻车熟路,在门口立上工作指示的小黄牌,先是水池,便池,然后蹲在地上仔细擦拭瓷砖,最后点上卫生香。“老子真他大爷的是打扫卫生的人才,这是一个干净。”凌满天狠狠给自己一巴掌:“妈的,为这你都能洋洋得意。”打扫完男厕所,凌满天躲在窗户旁偷偷拿出大前门来上一支,84的味道淡了许多,等会打扫完女厕就该下班了。

手搭在窗户上,天气已渐渐回暖,阳光懒洋洋的照在身上。楼下有一人正款款走来,身着碎花点裙,长发及腰,发夹如一只蝴蝶,束带在风中轻轻回荡。凌满天认识她,公司的会计,晨梦依。

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

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回家

深宵的冷风不准吹去她

她那幽幽眼神快要对我说话

纤纤身影飘飘身影默默转来吧

对我说浪漫情人爱我吗

贪心的晚风竟敢亲吻她

将她秀发温温柔柔每缕每缕放下

卑微的晚风不应抚慰她

我已决意一生护着心中的她

“靠,资本主义腐败思想害死人,快下班了。”想及此凌满天赶紧拿着东西去到女厕,发现小黄牌子忘在了男厕门口,就在旁边不远处,“靠不管了,我才不想加班打扫厕所。”

又是水池,便池,地面,门后。凌满天半蹲在地砖上正干的起劲,发觉身旁有动静,从门后伸出脑袋,“靠,怎么那么暗。恩?这是什么?白色的?”

‘啪’,凌满天脸上立刻觉得火辣辣的。

“流氓!”凌满天捂着脸惊恐的张大了眼睛,正是晨梦依。

有人大呼小叫的来到女厕,是潇晓。潇晓看到晨梦依委屈的眼神,上去就在凌满天身上踹了几脚,大声叫到:“变态,恶心。”说完拉着晨梦依扬长而去。

有人往这边观望,指指点点,嘴里不停的说着什么。

凌满天懊恼的坐在地上,“靠,这都什么事,女人是祸水,女人如蛇蝎,古人诚不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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