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那孩子中的可是白鬼伞的毒,你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还……”
“不解……之毒……吗?”柳如烟轻笑着打断了小紫的话,然后说道,“世界上没有不解之毒……”
“小姐,难道你真的……”
柳如烟忽然停下手中捣药的药杵,将食指放在了小紫的嘴上,示意她不要继续往下说。她轻轻挑了挑那好看的眉毛,然后轻笑出声,对着门口走进来的人说道:“你又欠了我一命!”
白如玉的身上缠满了绷带,一脸歉意地从门口走了进来,眸子里多了一丝不明的意味,他再次确认道:“你真的愿意救澈儿?”
“如果我不救他,你是不是就不想活了!”柳如烟叹了一口气,有些幽怨地看了白如玉一眼。她不知道自己因为这个人破了多少次例,如果那天她再迟一会回头的话,这个人是不是就永远躺在雪里,和他的雪虹剑一起再也不会出现在她面前了呢。
“谢谢!”
“如果真要谢的话,不如以身相许怎么样?”一旁的小紫咬了咬嘴唇,赌气般地说道。
她不明白,为什么小姐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救这个人,这个男人有什么好的。他不但没有关心呵护过小姐,反而每次都受伤害小姐担心,这一次居然还带那个人的儿子过来求医。
因此,她真的很不喜欢白玉生,可却依旧败给了小姐的喜欢。
“小紫,别瞎说话,这种麻烦的人,永远不要出现在药王谷才好!”柳如烟眉头一皱,然后有些冷冷地说道,扭头突然有些恼羞成怒,清冷的眸子也带上了一丝寒意,“躺了三个月这下可以走了吧!”
小紫的话确实让白玉生有些尴尬,他苦笑着看着柳如烟那微红的脸,想来也是因为恼怒,这才柔声说道:“澈儿的毒……”
“你不相信我!?”柳如烟的声音变得更冷了,看向白玉生的目光变得更冷了一分。
三句话就没有一句话离开过那个孩子,真不知道是夸他重情重义,还是骂他不解风情。
“如烟,对不起……”白玉生知道她既然答应了救人,就一定不会食言。他自然也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思,可感情的事情真的是身不由己。就算是萧澈不是那个女人的儿子,他也一定要救,只因为那个孩子姓萧,萧问水的萧,他大哥的孩子。
“算了,小紫,送客!”柳如烟接过小紫递过来的披肩,将手里的药舀放到案桌上,她的手有些发抖,甚至差点将药舀打翻。
她一定是很生气,白玉生看着那药舀在桌子微微转了转才稳住,本想再说两句话平息一下柳如烟的怒气,但面前的女人却已经进了内屋。
“白公子,请!”小紫有些没好气地说道,却依旧有些担心地回头往内屋看了两眼。
柳如烟确实很生气,但药舀差点被打翻并不是因为她在生气,她的手在发抖也不是气的发抖,而是因为中了毒。
听着屋外的脚步声渐渐消失,柳如烟感觉到眼前一黑,全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被抽空。虚弱的她靠在了一旁的墙上,手不住地颤抖着,已经无法再握住东西,连身体也慢慢变得冰冷起来。她吸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瓶子,也不知道倒出了几颗药丸,就这么胡乱地吞了下去。
白鬼伞,果然毒性还是太强,也亏它是种慢性毒药,不然那孩子命早没了。
柳如烟扶着墙壁慢慢走了出来,头依旧有些昏昏沉沉的,却没有注意到她的发梢已经渐渐开始变成白色。
小紫把白玉生两人送出药王谷就很快返回了,因为她知道这三个月谷主为了给那孩子解毒,连续将自己关在藏书阁里不知道多少天。再加上她身子本来就有些虚弱,没有得到充足的休息还要去照顾白玉生那个伤残患者,恐怕能够坚持到刚才那个样子已经是极限了吧。
萧澈的脸色比起一个月前已经好了很多,他有些勉强地扯出一丝笑容,让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个雨夜发生的事情,不去想那双让他充满了恐惧的双眼。
离开药王谷很远,萧澈提出自己想去太白山。
白玉生有些诧异地看着这个孩子,这些天因为担心他身上的毒,一直没有考虑过他心中的想法。如果萧澈不提这件事情,他或许会把这个孩子委托给真武殿的掌门,毕竟带回太白山确实有些不妥。
“我想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萧澈仰头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背后却包含了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辛酸。
萧澈的话再次让白玉生震惊,这个孩子果然和大哥小时候一模一样,性格实在是太像了。属于他的东西,应该就是指的寒霜剑吧。虽然是他大哥用过的剑,但这把剑对太白来说也是意义非凡,当初太白三大名剑之一的“意如霜”脱离太白的筹码就是那把剑,想要拿回来又谈何容易。
“你真的要上山?”白玉生微微皱了皱眉头,再次确认道。
“毕竟那是我父亲最后的遗物,不是吗?”萧澈的笑容透着一种淡淡的悲意,但目光中透露出来的坚定,已经展现出了他那无法动摇的决心。
萧澈没没有去过太白山,更加没有见过太白山的雪,但他却喜欢太白山的雪,喜欢太白山的一切,因为自己的父亲在提到太白山时的那种神采飞扬的表情让他很喜欢。
他明白太白山这三个字对他的父亲来说是一种痛,而那种痛也只有在他看到父亲喝醉酒之后才流露出来,那种无家可归的沉痛,就好像孤儿一般。
别人不懂太白山对他父亲的意义,也不懂那把剑对他父亲的意义,但他懂。无论身在何方,无论他当初有没有被太白逐出师门,他都一心维护着太白,而那把剑就是他心在太白的证明。
有时候萧澈会想,如果那把剑在他父亲手里,几个月前的夜晚,某地的历史会不会被改写。
白玉生看着萧澈的眼睛,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奈地说道:“你应该知道你父亲当年是被逐出师门的。”
“可他一定很希望能够再回去,现在却已经没有机会了。所以我觉得至少要帮他把那把剑拿回来。”萧澈毫不犹豫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或许留在太白山会遭到很多难以预料的危险,但无论如何,他也希望能够拿回他父亲的那把剑。
“既然你一心要上山,我就把当年你父亲的事情都告诉你吧!”白玉生略微沉吟了一下,觉得自己应该尊重萧澈的选择,他也认为寒霜剑应该交给萧澈,毕竟他是原主的儿子。
可是,那把剑是太白三大名剑中的一把,就算是当初寒霜剑选择了萧问水,但那把剑曾经属于太白山,属于太白山的沉剑池,而现在也的确沉在了沉剑池的寒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