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你们杜家着了大火。火势很猛，几乎整个房子都被烧毁了。”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
“杜掌柜，还有杜亭轩，还有……你们家的佣人陈妈，都……死了。”
方祈刚突然走过去，将方祈和推了一把。
“你就非要说得这么直接，你就不能婉转一点吗？”
他们两个都喘着粗气，房间里也许现在会有呼吸的人，也只有他们了。
“画茈，画茈……”
画茈知道自己的脚不听使唤，正在持续地发软，让她站不住。她听到了方玉然的惊叫声，然后，她看到了方祈刚，扶着她往地上倒。
她不停地挣扎，想要挣脱方祈刚的怀抱，却紧紧地，扯着他的衣裳。她感觉到了呼吸的困难，像哽着东西，在喉咙里，在鼻咽处。周围已经没有空气了，她的脑袋，开始空白，一片空白。
“怎么回事？”这似乎，是她现在还能问出的话。她知道方祈刚要抱起她，但是她用力地压住他的手，不让他可以动。她发现自己的力气很大，大到她都觉得不可思议了。
“为什么会这样？”她发现那剩余的力气，似乎永远都用不完。在她的脑袋里，剩下最后的语句还没问完之前，或者，在她还没接收完所有的讯息之后，她好像还很清醒。
“画茈，不要再问了，我先抱你回房……”方祈刚知道自己动不了，可是他并没有放弃要去让他怀里的人屈服的希望。
“不，我要听他说，听他说，为什么。”
方祈和还是犹豫了，可是，只是一瞬间，他就收起了不安。
“在烧塌的房屋里，找到了一些陶瓷碎片。那已经证实了，是真正的‘瓷合’中的一片，不是假的。那些碎片拼凑起来，可以看出，就是如意瓶。”
“不可能，你说谎……”
画茈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突然弹跳起来，跑到方祈和面前，抓住他的衣领。
“你撒谎，不可能是这样的。不可能……”
随后而来的方祈刚已经迫不及待地从背后将她的手压住，不由得她任何的挣扎和惶恐，将她紧紧地拥在了怀里。
“放开我，放开我，我一定要弄清楚，不可能是我爹的，也不会是我大哥，他们不会做这些事，你们撒谎，撒谎，放开我……”
画茈像是着了魔一样的狂乱地扭动着，她用了很大的气力去呼喊，声嘶力竭。方祈刚知道画茈正拽着他的手拼命地晃动，他用尽了力气去防止那手碰到了她的身体。
“你别这样，画茈，你听我说，别挣扎，会伤了你自己的。”
“他们都死了，都死了，都死了，死了……”
这个敏感的字，将画茈本来积攒了一天的快乐，一下子打散了。
很突然，也很脆弱。上天从来不会告诉你，它下一秒是要惩罚你，还是要赏赐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