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怎么回事?揶揄吗?红杏,妖娆,迂回,牵丝攀藤,艳阳天!
那篇报道将她视为宋智棋的遗孀,以“宋夫人”为她的称呼,将她这些年来的经历像故事一样地阐述,将她和方祈刚及宋智棋之间的一切渲染得声色并茂。一个***,摇身一变成了正房少奶奶,然后依然不满足,再变身为官家太太,成了总理夫人之后却还是充满野心。如今成了寡妇,事业做大了,芳心寂寞了,昔日情怀依旧,眼见重遇故人,竟生出了吃回头草的念头,大庭广众**,毫不避讳。
一个女人重要的并不是她的美貌,而是她的手段。不在乎俗世规矩,而在乎心头所好。不在乎天长地久,而在乎曾经拥有。红杏妖娆枝头招摇,藤攀蔓,蔓缠藤,艳阳高照。旁人乎?无关痛痒。
最后的话,让画茈连站都站不稳,身体里的血液猛地向上涌,画茈感到那股火辣辣的疼痛,冲上大脑。
“妈妈,抱抱,抱抱……”童稚的声音在她身后传来,她感觉到衣服被拉扯着。画茈转身,看到宋思弈睁着大眼睛看着她。她抱起小孩儿。
宋安生说,这孩子长得像宋智棋小时候,一模一样。只可惜,他自己看不见呢。
小孩儿小小的身子像八爪鱼一般地缠着她,在她面前呵呵地笑着。小莲把碗收了,把报纸也拿走了。画茈站在这走廊上,四周没有人,只有小孩儿的笑声,这让她稍稍地平复了心情。
她什么也不要想了,本来也没什么好想的。就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没有发生过。被流言和是非打击,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何苦时时刻刻计较,图添烦恼呢?
安顿好小孩儿,整理好东西,画茈已经准备出门了,却听佣仆来报,方先生来了,在厅里候着。
他来了,他应该来的。可是,来了,说什么呢?画茈一步一步往楼下走,心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下沉。
画茈已经走到偏厅的门口,她看到了他,他也看到她了,他向她,走过来。方祈刚得体的西服和衬衣,熨烫得工整,他依然满脸是笑容,像和风一般温煦。
“你还好吗?”两个人逐渐地靠近,直到他和她面对面站着。
“没事。很好。”画茈克制住自己的表情。“坐吧。”
她越过了他,往厅中走去。她听到背后,一声轻微的叹息。
佣仆上了茶,厅里沉默无声。方祈刚端着茶杯,慢慢地啜饮着。然后,他放下茶杯,像下定了决心似的。
“我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接纳我……”
“不!……”画茈几乎是脱口而出。
“你听我说完。”方祈刚看着她,不急不缓。
“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可以留下来帮你,帮你把学校打理得更好。就是这个意思,没有其他,你不要误会,更不要,太紧张。我不会强迫你做任何决定的。”
他说着,躲开了眼神,再次拿起茶杯。画茈觉得自己比他,还要窘迫。
“现在我的学校,暂时还没有计划要招聘新的教师。何况,你是个工艺大师,在这种学校里,只怕,会委屈你的。”
画茈看见方祈刚喝茶的动作停止了。
“而你在方家庄不是也有工作,陶然轩就靠你们兄弟俩,你留下了,只有祈和一个人,只怕,他会暴跳的。他可是不能失去你这个好兄弟好搭档的。想起当初,”
想起当初,你昏迷的时候,没有醉里红,可是让方祈和,窘困了许久的。
方祈刚端着茶杯不动,他的眼睛看着茶杯,像僵住了一般。等他的脸色缓和了,他的眼里出现了些许的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