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来了？”
“嗯。”
“你知道我去哪了？”
“知道。”
他没有停止他的笔，一边画，一边说。
那是一幅抽象画，依然是影子一片，依然是，那些飞舞的，白色的蝴蝶。
“这是我心里的意念。那也是一种信念。你明白吗？无论蝴蝶怎么飞，它都在这个影子的周围。那是相对的。”他终于停下了画笔，然后站起来，看着画茈。
“那些蝴蝶像飞在影子周围，其实是在影子的心里。”
方祈刚拉着画茈，将她按下，坐在那画板前的凳子上。他摘下她头上的发簪，让她的头发垂顺。
“你看你的衣服已经脏了。换下来。还有，你最喜欢的蝴蝶结，就像这样。”
那长长的乌黑的头发，被一丝一丝地编制，最后，扎起了发尾的蝴蝶结。那是他的丝绢，那是他要捆扎的蝴蝶结，那是很久很久以前已经被遗忘的记忆。那是那只飞翔的蝴蝶，从来在他们的心里，挥之不去。
因为这只，需要飞翔，却飞而不走的蝴蝶，他们困惑了。他说这是相对的。很对。
“回来了，就可以了。不要怕。明天依然会天亮，永远都有重新开始的时候，是不是？”
方祈刚抱着她回到房间里。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彼此相拥，拥抱了一整夜。
“这鸳鸯佩，戴在脖子上。不要摘下来。”
这是不一样的习惯。这段时间，他们常常会在晚上睡觉的时候将两块一半的鸳鸯佩，合在一起，摆在他们的枕头边。因为方祈刚说，它们需要在一起，相互吸取能量。
这就像是个笑话。只是两块普通的东西，仅此而已。可是他相当地认真。但，画茈喜欢看，看这两块鸳鸯佩在一起的时候，在月光下，它泛着光，照射那些美丽的光芒。
天亮了。从天黑到天亮，他没有说话，也不许她说。
画茈推开他的手。她还是穿上那沾了泥土的衣裳。
或许他是真的明白了。
至少，她已经让他知道，没有人不告而别。这是，最后一个晚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