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你好。”他的突然出声让画茈不知所措,赶忙回应。
他没有再说什么,复又转回头,看向了那幅画。
安静的空气中,只有一些淡淡的窘迫在流淌。画茈似乎觉得,有些局促。
“画茈。”
画茈听到了安先生的叫唤,转回头去,发现声音是在里屋传来的。
“先生。”画茈离开了中堂,走近里屋。
“你昨天讲的那个粉彩,之所以彩色出现了粉状,那是因为这个玻璃白。”安先生倒出了一些乳白色的彩料,又倒入了本来就鲜红的红彩,缓慢地搅拌,慢慢地,红彩出现糊状,轻轻沾粘上白纸,瞬间,红彩变成粉红。
“红彩变成粉红,绿彩变成淡绿,黄彩变成柠檬黄,颜色都变成了不透明的朦胧色,这些平填进的乳白色,让色彩出现了明暗的洗染,有了阴阳,向背,层次和立体感,更显秀雅,俊美,持重,朴实,又不失富丽堂皇的特点。”
画茈轻轻地触摸粉色,有些透明的晕圈,在纸上晕开。
“调和颜色的透明与深浅,更显精细。”画茈若有所悟。
安先生微微一笑,将剩下的乳白调入鲜艳的红彩中。
“这就是粉彩的吸引人之处。”
门外有了轻轻的响声。这些响声听起来,有点像是……笑声。画茈回头,看到了屋里的那个人就站在门外。
“安先生,学生扰了先生的清晨,实是抱歉。”
“不忙不忙。”
两人相携往外走去。画茈没有跟上,却静静地听着,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刚才已经看清了他的样子。他是陶然轩的大少爷,方祈刚。画茈很自然地,取出身上的鸳鸯佩。
因为这块鸳鸯佩,她和这个男子,在五十年前,已经,定了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