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地用绸布扇拨着微风。紫草已经睡着了。隐隐约约的空气中,有淡淡的烟草味。
那个丁三爷是什么人,画茈并不算清楚。但他和宋智棋有深仇,这倒是确切得很。他是一心一意要除掉宋智棋的,而且势在必得。连祈刚也是附和着这种想法,这让画茈有种隐隐的不安。
“我们的人已经传了话回来,宋督军已经答应要来谈判了。”
那股大烟味加重。这丁三爷应该是吸烟上了瘾,他一进这房间,就免不了要让这烟味弥漫开来。画茈感到些微的恶心。她摸**口平复下这种呛鼻的感觉。
“如果宋智棋来了,我可以跟你保证,他不能活着回去的。绝对不能。”
那烟管敲击着瓷缸,发出锵锵的声响。
“宋智棋来了,您准备怎么对付他?”方祈刚终于发话,他说得语气特别地平淡。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当初怎么杀我的儿子,我现在就让他尝尝葬身火海的滋味。”又是烟管的敲击声。“我想现在的督军府,也是一片狼籍的。”
“报纸都写了,匪徒火攻督军府,怡园大火烧掉大片亭台楼阁,绿荫变成焦墨。只是,没讲到宋智棋怎么样了。”
“我想他也好不到哪里去。那天本来就是攻其不备。且他刚从医院回来,听说,他在医院的几天里几乎没有睡觉,这样哪来的精力可以应付这么严重的灾难?”
“可是他也答应了要来的。想来也不会伤到哪里去。”
“那可不一定。我的人还带了消息来,这宋督军几天都闭门不出,关在大园子里,难道他一点都不着急?而且,那张医生也进园子去了几天没出来,你说,他有没有事?”
“这样三爷,可是更有把握了才是。”
这句话,方祈刚隔了许久,沉默中似乎慢慢酝酿,才说出口。
“你也不希望他总是来闹。速战速决,永绝后患。”
“当是,如此。”
剩下的,是那些铿铿锵锵的敲打声。
“三爷果然大气,连这装烟灰的瓷缸,都是明朝的古物。”
“方大少爷果然识货。这东西弄过来,就是来用的,何苦,跟自己过不去?”
锵锵的声音,停下来。画茈扇风的手也,停下来。
“宋智棋已经知道是三爷你,为什么还要来?如果他已经负伤在身,为什么,他还敢来?而且他是来三爷你的地盘里,他就当真,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