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在树杈后,留下了一抹长长的影子,星星点点的光芒透过茂盛的榕树,在地上留下了斑驳的光痕。烈日当空,中午时分,那些猛烈的太阳光,照得人心里一阵一阵地,发闷。
屋子里,画茈和佟大娘已经准备好了中饭,碗筷一一摆开,堂屋里三三两两早到的工人,稀稀拉拉地陆续有人从小石门里走了进来,凑在井水口奋力地摇着井瓢,哗啦哗啦的往井口外盛水,嘻嘻哈哈的说笑声,打闹声,一下就把本来安静的膳食堂,闹了个人声鼎沸。
膳食堂囊括了整个陶然轩和工艺坊工人们的膳食,通常他们都是分批进来吃饭的,陶然轩的活计时间比较自由,但吃饭的人不太定时,准点午时到膳食堂来的人不多。而工艺坊的工人们那就是铁打的标准时刻,定点定时,午时一到,肯定就是要见到陶盆里的饭。
画茈和佟大娘忙着将饭装进大陶盆里,又添了菜盆上了桌,让这些忙坏了的人们,饱餐一顿。工人们平时工活儿多,没有多少时间可以休息,只有这么一点点吃饭的短暂时刻,除了吃饱肚子,就是闲聊消遣的最佳时机。
那些叽里呱啦的无聊话,也会在这个时候无限的传播。看着那些工人们窃窃的笑语,画茈故意阴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终于有人还是忍不住地,大笑开来。
“画茈姑娘,何时也让哥哥们尝尝你这小嘴里喷出的水,也让哥哥们滋润滋润,肯定啊,味道好极了。”说话的人说完哈哈大笑,闹得众人纷纷起哄。
“你才想得美呢,你是什么东西,眼见着咱画茈姑娘跳到了水里,怎不见你也跳下去,你跳下去,那喷着水的人,可就是你啦。”
“咋的,还羡慕了不成,推你这旱鸭子下水,你也早会喷了别人一身的水,还在这里胡乱打闹的。”
那些人说着已经起哄着又回到了井边,那个刚才说了胡话的人,在一群人团团的包围里,淋了满身的水。那些打闹声,混着水瓢泼水的声音,越来越响。画茈看着一道身影从身边穿过。
“统统让开。”那道身影大吼一声。哗啦地一声响,那个本来已经被泼得浑身是水的人,被淋了个越来越落汤鸡的样子。
佟大娘奋力扔开了水瓢,双手叉着腰,怒瞪着那个人。
“你小子想让姑娘滋润你,老娘我就给你来个大满贯,让你尝尝这味道,好不好啊?”
众人哗哗大笑,那个人站在中间,目瞪口呆。
“佟大娘……”
“你小子还不快给我回去好好反省,姑娘是给你这样胡诌的?当心我捏扁了你的耳朵。”佟大娘说着,快步走到了那人的面前,双手举起。
众人推推嚷嚷地,将那个人和佟大娘挤在了中间。笑声和喧哗声,又打闹成一片。吃饭的时间,像是突然加了佐料一样,让人大笑,胃口大开。
熙熙攘攘的笑声中,那个小石门,走进来一个人。
“干吗呢?”那人用着威严的声音,嚷出口的话语,让这喧闹声,嘎然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