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屋屋顶漏水,用一层塑料雨膜遮住了。雨打在上面。声音格外悦耳,下面是落地窗,可以很清楚的看见一些花草树木,其他地方全是书,很细致的分了类。
“这下面的树,都是你种的?”
“嗯,”老张笑,“这是我的庭院。”
以彤皱了皱眉,“为何种桃?”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老张迷上了眼睛,“不是因为桃花妖冶就不养她,佛造万物,定也给了万物慈悲。”
以彤咬了咬唇,“我原以为你会种梨。”
“应该是芍药吧!”
芍药,又名可离,嘴角勾起一抹不易被人察觉的笑,“走之前,问你几个问题。”
老张不耐烦的耸耸肩,“问吧。”
“这些书,都是你写的?”女孩脸庞冷峻了下来。
“不是,”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好像可以吸进神志,“这是人生。”
老张撂下这话就准备上楼。
“等等!”以彤忙出声叫住他,声音极小的问,“你,后悔吗?”
后悔,吗?上楼的某人楞了一下,随即从那极远的地方传来一阵微弱的叹息,似有似无。
“看吧,”以彤翻看那本最显眼的《巴黎钟声》:
“我是一个追求自由的人,我要做鸟儿,不做怯弱的麻雀,我要做雄鹰,因为只有它才有资格搏击长空,只有看过这个世界的人,才有能力说自己自由。”
……
“起风了,秋叶飘悬,一种彻骨的思念紧紧抓着我,眼前,仿佛又触摸到了她的嘴角。这是我吗?我不禁失神,这是那个要做雄鹰的男人吗?我在堕落,堕落在她那妩媚的眼神,可我又自愿堕落,罗西,罗西,我呼唤你的名字,你,听得见吗?”
……
“罗西怀孕了,我快要成为父亲了,她爱看《巴黎圣母院》,尤其是那个敲钟人,她告诉我,每一刻读那本书,她好像都沐浴在了一种由神圣组成的悲哀之中,绵长。可是我又何尝不想告诉她,巴黎,是噩梦开始的地方。”
以彤吸了一口气,一种同样绵长的恐惧包围了她。
“巴黎,巴黎……谁在梦中情深呢喃?谁又被噩梦徘徊?我坐上轮船,终于,在看见海岸的一刻,解脱了羁绊。
罗西,恨我吗?对不起……大道至简,雄鹰若是不飞翔,最后的结局,只有死亡。故事的结局不尽是哀伤,因为有续集把我们的歌谣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