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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渔村

九州纪元1926年,位于九州东南方的云州燕国之地。夕阳西下,正是在外旅人归家之时。远隔繁华的鄄县渔村外,忙活了一天的渔村渔民们,正陆续地从县里赶回来。路上三五成群,两相结伴,走走谈谈,这个说说打了多少鱼,那个喊着卖了多少钱,偶尔还趁着身边婆娘不在,打趣几句县里的姑娘。不多时,便是缓缓到了渔村外。隔着村头的老槐树远远望去,几缕炊烟还未散尽,是家中的妻子已经是做好饭等着了。这是大燕国临海的一座小渔村,村里人世代都是以打鱼为生。村子不大,不过几十户人口,但每家每户都是出海的能手。鄄县的里的海味大多是从这里出去的,靠着这片大海,这里的人们虽不说多么富庶,但也总算是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没有了繁华的烟熏浓妆,保留着几分与世无争的纯然。

此时,渔村西边的一座茅草小屋外,几个五六岁的孩子,正兴冲冲的数着今天在海边拾到的贝壳。渔村没什么孩子玩的物件,日常闲着无聊了,孩子们便是几人一群的去海边捡一些海浪飘来的海壳。那些奇形怪状的贝壳,孩子不过是图个新鲜。但在县里却是有些权贵喜欢这些物件,不过巴掌大小的牡蛎壳,有些竟是可以卖上好几斤海鱼的价格。这也使得渔村的孩子对此更是乐此不疲。不多时,似是谁家叫了声吃饭,刚还拥做一团的孩子却是各自散回家去了。最后是只留下个虎头虎脑的小胖子,怀里慢慢踹着一把的贝壳,傻呵呵数着。直到感觉有人从后面拍他。这才抬起头。

“爹!我今天找到了好多贝壳哦!嘿嘿!”胖小孩炫耀般的向来人说道。

“哇!小逸好厉害,来让阿爸看看,都是些什么宝贝!”一把抱起荆逸,卯足了气力,荆父高兴的面容显得泛红。“小家伙再过几年,阿爸就抱不动了!哈哈?”

“孩子他爹,进来吃饭啦!”听到屋外的动静,知道荆父已经回来的荆母催道着吃饭。

“来了”荆父应了一声,便是抱着荆易进屋。渔家人生活一般,但村民淳朴,奔波一天的荆父,看到身侧妻儿,不觉心中暖意绵绵,一家人其乐融融。

晚饭过后,荆父便是带着荆逸,去了村头老槐树下,和村子里的人一起闲聊。村子里的长者,时不时讲一些村子里面流传的故事。荆逸每每听到,都惊奇不已。荆逸记得爹和他说过,只要等到自己长大一点就带荆逸去县里见识。那里比村子大的多,人也多的多,还有很多奇奇怪怪但很有趣的东西。荆逸每次想起,都会在心里幻想在渔村世界。小小的希望在孩子心里如种子种到土壤里,慢慢的发芽,一天天的渴望。

夜已近半,老槐树下的众人也慢慢开始散了,明天还要起早打渔赶集,不能睡得太晚。荆父看看时辰,也带着荆逸回家。进了家门,简单梳洗下,荆逸便是直接在床上睡下了。到底是个孩子,闹得凶,却也累的快。荆母理了理被子,便是也回房休息去了。

半夜,荆逸做了一个梦。梦里的荆逸在海边捡到一个很漂亮的贝壳,手掌般大小,但却是外壳上鲜有的有三色的壳轮,颜色分明清晰,荆逸高兴极了。抱着它大呼小叫,手舞足蹈的,猛然间仿佛碰到什么,手上一阵痛觉,一转头,竟是一条几寸长的花斑暗红色海蛇,荆易吓得一哆嗦,猛然惊醒。

“啊!啊!~额!”惊醒的荆逸揉揉眼睛,床边的桌角碰的手还有些疼疼的。呓语道“原来是梦啊!哎,好漂亮的贝壳啊!”摸摸手上生疼的部位,正准备躺下去接着睡,耳边却是突然传来亲切声音。

“你梦到了什么?手疼吗?”

荆逸一惊,循声望去,借着月光。却是不知何时,竟有人坐在不远茶桌上,手上还端着半碗凉茶。那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冷峻面容,剑眉内敛,不怒自威。但嘴角的熟悉笑容,却是让荆逸觉得极为和善可亲。

“哥哥!”看清来人,荆逸高兴的喊道。

“本来不想喊醒你的,没想到你自己醒了。看样子小逸似乎做了个美梦啊!”剑眉男子宠溺的走到荆逸床边,摸摸荆逸的头,柔声说道。

“我刚才梦见我捡到了一个很漂亮的贝壳,有这么大,而且还有三种颜色啊!好漂亮啊!”荆逸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可惜是梦啊!好漂亮的!”

“你喜欢海贝?那哥哥带你去海里找好不好!浩瀚深海,一定有你喜欢的。”察觉荆逸的喜好,剑眉男子毅然提议,爱护之心溢于言表。

“可以吗?可是爹不让我出海。而且现在好晚了,爹明天还要起早赶集。”荆逸虽是小孩,却是有难得体贴。言语期待间,却也是多了几分迟疑。

“他既然已经睡下了,就不要打扰了。让哥哥带你去。放心吧!有哥哥在,没事的。”言罢,便是从旁边拿好荆逸的衣服,替他穿上。话说不知是太累还是另有原因,两人自见面到离开屋子,荆父荆母竟是毫无动静。

两人出去走至港口。这一夜,渔村却是格外安静,连平日的鸟雀犬吠,也一时无闻。当然,这些对于小孩子的荆逸,却是毫无察觉。自三岁时与眼前男子认识后,这人便是偶尔在夜里来找荆逸,聊天、讲故事、有时还会给自己带些好玩的玩具。荆逸并不知道他是谁,而他只让荆逸叫他哥哥,还说不要让其他人知道关于他的事,包括荆逸的爹娘,其他的荆逸问了也不说,只是说等荆逸长大了便会知道了。而关于保密这件事,荆逸原本不想答应的,但是终究还是抵不住玩具和故事的诱惑。而且似乎是冥冥感应,荆逸对这个便宜哥哥有种莫名的感觉,这也是荆逸保守秘密的关键原因。

渔村不大。从村子西头到渔村港口,不过数百步的距离。港口里停着整个渔村的渔船。原本应该是有村里张老汉的几只大狗看着的,但荆逸两人到的时候,竟是毫无声响动静。而在狗屋里,四只体型巨大的大狗,竟是毫无声响的围在一起深趴着。头死死的埋着,似乎是被恐惧压制的畏缩战栗,不敢发出声响。

从港口向大海望去,深夜的大海透露着摄人的幽光。月光微弱,海天一线,幽暗暗的令人生畏。在渔村,纵使是几十年的渔民亦不敢轻言深海险易。天时无常,海势亦是无常,而幽幽海面之下,凶猛海兽更是令人望之胆寒。荆逸不由想起村头老张讲的惊骇故事,心里生了几分害怕,便是捏紧哥哥的手又多添了几分力道。

“别怕!小逸,哥哥会保护你的。”似乎是察觉荆逸的心情。男子柔声安慰道。纵是轻声细语,却又似有魔力,竟使得荆逸莫名心安。

再转首,冷峻男子面朝大海,蓦然间睥睨气势尽放,深邃眼眸中尽是统御天地的不世王威。右手剑指初现、指划玄咒,顿时浩气引剑光,天地灵气汇成一处。刹那间湛然蓝色剑光,皎洁月光相互交融,包裹两人。骤然,亦如流星划动。蓝光包裹的两人竟是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凌空东行,所过之处海浪皆分,一如天剑挥动,分划南海。

而荆逸紧紧抱着哥哥的左臂,早已吓的不知所以,倏然间回神片刻,却是见到自己竟是御空而行,脚下蓝光耀眼,隐约间似是一柄流华长剑,周身蓝光环绕,竟是丝毫没有海风吹袭之感。待发觉自己竟是在海面驰骋,顿时脑中莫名一阵天晕地旋,胸口沉闷作吐。赶忙闭上了眼睛,只管死死地抓着哥哥,不要掉下去。不知过了多久,荆逸只听到耳边传来哥哥的声音。

“小逸,没事的。有哥哥在。睁开眼看看,很漂亮的。”

“啊啊!!啊!呜呜呜~~~啊啊啊啊啊!”荆逸充耳不闻,不知所以,只是不停大叫,借此舒缓心中恐惧。

“哎呀!乖啊!小逸,哥哥不是故意要吓你的!睁开眼看看很漂亮的。”绝世剑者,不世之威,此时竟是有些手足无措。久别重逢,又想起马上又将是九死一生的分别,便是一时兴奋,倒是忘了着眼前还是五六岁的孩童,不由一阵苦笑。好在连哄带骗好一会,荆逸才终于勉强睁开眼。猛然睁眼,剑遁已然停了。荆逸入眼所见,银月当空、蓝彩流转,而在海面之下,竟是无数海下生灵,身显异光,交游流动。亦静亦动间,显化生命造化之奇特。饶是以荆逸渔村所见所知,亦是难以辨明所见众多海兽为何。一时间,万里帷幕,繁星密密倒映海面,生灵悸动装饰天地,宛如仙境。荆逸从未见过此种美景,一时竟是有些呆了,浑然忘了刚才的恐惧。

“好漂亮啊!哥哥。这里是仙境吗?我听村口爷爷说,这个世界有很厉害的仙人的,他们能上天入地,和哥哥一样厉害!哇哇。”

“对啊!小逸也很厉害的。我们都是仙人,我们会回到仙境的。小逸,答应哥哥,好好听爹娘的话,快快乐乐的长大,然后等哥哥来接你回家好不好。”纵使兄弟情深,奈何江湖路险,男子柔声轻言,只为给弟弟一个美丽的童年。

“恩!我会好好听爹娘的话的。哥哥,我们的家不是在渔村吗?”

“小逸,你都说我们是仙人了,我们当然住在仙境啦!这里只是你暂时住的地方,我们总有一天要回去。不过在这之前,哥哥要去做一些事,没有办法陪在身边。答应哥哥。你要乖,保护好自己,还有就是,不许告诉任何人关于哥哥的事,包括你爹娘”

“好吧!那哥哥你能经常来看我吗?爹说过几年就要送我去县里,到时候我还能见到哥哥吗?”

“小逸乖!哥哥一定会来看你的。哥哥送你一件礼物吧!站稳了”话甫落,却见剑者广开神识,暗自探索海面生灵海兽。不多时,便是锁定海面一只正在张合吐纳的银色小貝。只见银貝通体银色,手掌大小,张合之间偶见异光,竟是已然孕育银珠。海底生灵奇异,种类亿万,但貝类却尚无奇异种族。偶有珍贵之处,不过是入药观赏之用。这只银貝倒是生的奇特,用作礼物正好。冷峻男子正思量间,却是银貝似是察觉将有异变,闭合间暗暗下沉,想要逃过一劫。

“想逃。”剑者敏锐神识察觉银貝意图,当即纳气璇掌,顷刻间,无边吸力引风拍浪,平静海面竟是突显漩涡。掌力上扬,海面水气顿如蛟龙吸水,倏忽间上升至数十丈高,荆逸身边剑气护体,竟是毫不觉翻动气势,只是看这犹如飓风之景,不免瞠目结舌,对哥哥更是多了百分千分憧憬。

而原本海域的无数生灵,亦是早早逃离。唯有一抹银光沉于吸力漩涡中心,隐隐有挣扎之势。不多时,便是终于被生生拉出。银贝露出海面,剑者当即再发厉掌,顿时庞然龙卷随之化为零落雨点,缓缓洒落,独见一道银芒落在荆逸面前。自冷峻男子出手至此,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荆逸呆呆望着,惊叹于刚才的神奇,竟是忘了如何接手。

“这银貝倒是很奇特,就当做送你的礼物了!你平日可以将它养在你的小缸里,晚上将它放到月光能照到的地方,它应该可以自行存活。不过千万记住,银貝性阴,忌暴晒,烈火。”

闻言,荆逸如梦清醒,接过银貝急忙说道,“谢谢哥哥!这比我梦中的那个还要漂亮!”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喜欢就好!不早了,他们该醒了。我们回去吧!”言罢,拉好弟弟,便是再引剑诀西行。回去时,荆逸倒是胆子大了很多,一路上欣赏不少美景。可惜渔村人早起,不然荆逸还准备去看海上日出的。

临近黎明。荆逸已经抱着银貝美美的躺在床上了,荆父出门前看了一眼熟睡的荆逸,便是和众人一同出海打渔去了。

与此同时,远在渔村千里之外,离别荆逸的剑眉男子正向西御剑而行。突然怀中异光闪动。男子随即从怀中掏出一颗珠子,同时口颂异咒。那珠子顿时黄光大显,在眼前虚空之处,映射出一行字来。

“韩王相邀,速归!”

剑者看完,璇手毁符,细细思量,便是再引剑诀,倏然剑光增益,御剑速度较之先前竟是快了数倍。转眼间便是不见其影。

而在剑者离开之后,不过片刻。却是一道黑影出现在剑者刚才的位置。远远望向剑者遁去方向,思量良久,呓语道。

“此次天疆之行,虽未能成事。但没想到却是有意外收获。难怪他可以压抑住累世血咒,甚至化为己用。原来不止有四教心诀所成的功效,王氏血脉的弟弟还为他承受了一半的血咒怨力。不过这样倒是让事情变得简单了!哈哈!”

言罢,竟是黑芒闪现,消失无踪。刹那后,林荫平静,风息云缓。一场惊世巨变,正缓缓酝酿开来。(本章完)

敬请关注第二章·崇文尚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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